那天, 林兰情抢救无效,与世长眠。
在最后关头,林兰情并没有见到自己想要看见的谢新梦。
最后陪在她身边的人, 是秦年时。
谢新梦陷入极度悲伤里, 以至于他没有留意到秦年时的异样。
在林兰情离开人世之后, 秦年时始终保持着平静的状态,没有落一滴眼泪。他的面庞无情无绪,
像是秋天的湖面, 清冷而萧瑟。
依照林兰情的遗愿,她的后事一切从简, 只需要火化之后,与谢天涯葬在一处。
从头到尾,她想要的,也不过是与他在一起罢了。
可绕是如此,仍旧有不少繁杂事项需要亲属去处理。谢新梦悲伤过度,始终处于混沌的状态。所有的事都是秦年时一一落实规整,安排妥当。可之后,在灵堂处接受客人吊唁时, 秦年时却一直站在灵堂门外, 不肯进去。
当谢新梦过来询问时,秦年时只是看着前方的空气,仿佛看着一阵虚无。
他的语气也是虚无飘渺的:“她并不想看见我,所以,我还是不进去了, 就让她安心地走吧。”
秦年时不想让自己进去打扰林兰情最后一程,同时也不想让别人打扰。
所以当秦年时的父亲秦传意也来到灵堂门前,准备进入时, 秦年时将他拦住。
“她不想看见你。”秦年时的声音因为疲倦而沙哑,如同被砂纸磨过。
“你懂什么?我和她也算是夫妻一场,就算是做做样子,那也得进去,否则这些人怎么看我?”快让开!”秦传意紧蹙了眉头。
秦年时没有移动脚步,仍旧挡在了秦传意的身前,他的眼神冰冷刺骨,毫不掩饰:“我说过,她不想看见你。你,会让她恶心。”
秦传意终于愤怒了,额角都暴着青筋:“秦年时!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爸!你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你个逆子!”
秦传意边说,边举起了手,想要朝着秦年时的脸扇去。
可那手在半空中却被秦年时给握住,秦年时的脸上罩满了凛冬的霜雪,裹着一身寒意:“也许我欠她,但我从不欠你,所以,你没有资格动我。”
说完,他将秦传意的手用力挥开。秦传意脚步不稳,被推了个踉跄,格外狼狈。
秦年时没有再看秦传意一眼,而是直接唤来了黄助理,冷声道:“董事长累了,送他回去吧。”
此时的秦氏集团已经是由秦年时接管,黄助理不敢违抗,忙将拼命压抑着怒意的秦传意带了出去。
等这阵喧嚣过去后,秦年时转过身来,看向灵堂内。
灵堂的门大开着,从他的角度,可以直接看见里面摆放着的林兰情的照片。
是用的她生前最喜欢的一张照片,林兰情端坐着,眉目如画,优雅脱俗,嘴角微上扬。
黑色的照片玻璃框上,闪过冷光,仿佛是她的眼神,厌恶而冰冷。
不知道为什么,秦年时忽然心头一窒,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牢牢捏住了他的心脏。
那是一种压抑的,历时久远的钝疼。
秦年时忽然感觉到呼吸困难,他倏然转身,离开了灵堂。
“哥!你去哪儿?!”
谢新梦大喊着,忙想要追上去,可秦年时却置若罔闻,他速度极快,坐上了自己的车,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秦年时一路风驰电掣,朝着南山的观景台奔去。
曾经有个人,陪着他,一同在南山的观景台上,看过一场日落。
秦年时上山,并不是想看日落,而是想重温那场回忆。
这天上午,刚下过一场大雨,山路格外湿滑。在一个急转弯处,秦年时的车轮忽然打滑,撞在了栏杆上。
“咚”的一声巨响后,秦年时眼前一黑,逐渐陷入了昏迷中。
而在昏迷前,他脑海里始终想着那个,与他一同在观景台上,看过日落的人。
江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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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色在车内,听完了谢新梦的叙述,一时心神激荡。
电话那头,谢新梦的声音里,有种压抑的低沉:“山色,我哥送到医院时,在昏迷中一直在叫你的名字。他现在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肋骨骨折,在医院住院治疗。只是,他精神状况很不好,我甚至发现他偷偷在喝酒,因此伤势始终没能好转。我希望你能够回来,看看他,劝劝他。”
给江山色打电话,确实已经是谢新梦的无奈之举。自从林兰情去世后,秦年时整个人就非常不对劲。就像是有灰色的纱严严实实地罩在了他的身上,他整个人显得晦暗而冷淡。
谢新梦劝说过秦年时,但却毫无效果。
他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劝住秦年时的,就只有江山色了。
“可是我这几天,在北城有重要工作,确实走不开。”江山色为难地道。
“明天能回来一天吗?你还记得吗?我哥是明天的生日。”谢新梦提醒。
江山色忙低头翻看了下日历本,这才记起,确实,明天就是秦年时的生日。
往年秦年时每年生日时,他都会喝很多酒。
而每次,她都会做好一个未婚妻的职责,陪在他身边,努力地为他讲笑话,让他尽量开心一些。
“可是,你哥哥他,好像并不喜欢过生日。”江山色觉得专程为了生日回去一趟,似乎没有必要。
而谢新梦的声音里,有一些艰涩:“山色,我妈离开秦家那天,就是我哥的生日。”
那一天,秦传意终于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好了字。
秦年时看着林兰情回到了秦家,脸上满是笑容,他以为她是要为自己过生日。
然而她拿了包,就这样离开了秦家,从此再没有回来过。
闻言,江山色心底深处也窜起来了些微酸涩,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秦年时每年生日时,都会那样郁郁寡欢。
挂上电话之后,江山色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按照谢新梦给的号码,给秦年时拨打了过去。
江山色来到北城后便已经更换了手机号码,因此秦年时并不知道此时的陌生来电就是她。
待那陌生来电坚持不懈地响了三遍,秦年时那边才接起了电话。
“喂?”秦年时接起电话时,他的声音里有一种冷雾,清冷而空虚。
江山色深吸口气,缓声道:“秦年时,是我。”
电话那头,再没有话语,只有隐约的,属于秦年时的呼吸。
“你是不是又喝酒了。”江山色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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