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无情无义（1 / 2）

“行知, 上来喝两杯！”

听到熟稔的声音，贾琏抬头就见徒元义凭窗坐，手上还握着一只小巧的酒壶, 一派风流潇洒，却也全无皇家仪态可言。

贾琏低声与随从叮嘱了两句, 脚下一转上了酒楼，进了徒元义的包：“殿下怎一人在这里喝酒？”

贾琏与徒元义相识也有些年了, ?起来若非徒元义仗义相助，他都未必能娶心上人。以前徒元义住在宫中, 他们相交有限，论一句君子之交淡如水不为过。

贾琏对徒元义的初始印象就是这位殿下剑法高绝, 为人侠气。后与三公成亲，算?半个皇家人, 知道徒元义在皇室是个异类。

徒元义生母在世时不?宠, 连带他也不?皇帝宠爱。若非?了皇后娘娘怜悯, 不晓?要吃少苦头。一般皇子不?父亲重视, 要么是怕皇帝怕的不敢靠近, 要么就用心去讨父亲喜欢。徒元义既不怕皇帝，也不去讨父亲欢心，自小便是恣意性子。

少时, 皇帝令皇子读四书五经，学治国之策，七皇子逃课去练剑；及长, 成年皇子陆续入朝办事，各自网罗势?，七皇子却立志要做剑道魁首；?他不爱读书，他又六艺俱全, 连朝中大儒都甚是中意，有赞扬。

徒元义非嫡非长，少了皇帝重视，也了几分自由。许是见了成年皇子在朝堂上的斗争，皇帝几次提及要七皇子入朝办差被拒后，不曾生气，反对这个儿子了几分喜欢。前些时日，皇帝想到七皇子大了，赐了几个美人，七皇子将人退了回去，都触怒君颜。

“原是程姑父约了我出来喝酒，不想他被姑姑抓回去了。”徒元义?的姑父是西陵长公的驸马程固。

程固乃是一等一的风雅人，爱好诗文，领着闲差不涉朝事。徒元义少时跟程固读过书，两人亦师亦友，交情匪浅。程驸马好酒，却有痛风之症，想来是偷跑出来喝酒，被西陵长公发现逮了回去。

“行知又为何来西市？”

“下衙后去了一趟澄心堂。”贾琏道，“澄心堂新出的花色纸，选一些给我家殿下玩耍。”

“澄心堂，唔~听闻是林家的产业。”

“不瞒殿下，如今也有我家公一份。”贾琏咧嘴笑道，“这澄心堂原是我与表妹所办，表妹拉了她两位朋友入股，如今我那份已经给公了。”

徒元义略有些吃惊，澄心堂自横空出世，短短几年便吞并了京城三分之一的造纸作坊，之后又向其他地方扩张。在澄心堂的推动下，宣纸的价格降了一半，整体质量却提高了不少，故此在士林之中口碑极好。

难?澄心堂并不敝帚自珍，愿意将一些技术出让，有引?其他纸坊群起攻之。当这也?益有徐御史和王尚书府上女眷入股的原因。

“我素日小看了行知，想到还是个有钱人。”徒元义促狭道。

“有钱人是我家殿下，我家是公管钱。”贾琏自己倒了杯茶，“男人身上钱不要太的好。”

“这是?么道理？”徒元义笑道。

贾琏见私下并无旁人，压低声音道：“如此就不会有人找我借钱了，大驸马和二驸马不想给我会账，也不会约我去逛青楼了。”

贾琏成亲不久，三公见他朋友不，每日都在家中陪着自己，便鼓动他出门玩耍。因与皇子们往来，怕涉朝政有所不便，倒是姐夫、妹夫皆是富贵闲人，最适合约玩。

三公与她的姐妹?了此事，两天大驸马和二驸马就轮流给贾琏下帖子了。大驸马是个风流子，约他们去京郊赏梅，请了柳大家作陪。哦，柳大家就是京中雅伎，据?要请柳大家赴会，光权势都不行，必定要是风雅子。

诗会上，人人都敬着柳大家，不通音律的贾琏眼里就是大冬天在外面呼呼吹风听着伎女在亭子里弹琴装逼还不如回家和他的新婚娇妻吃锅子有意思。京郊赏梅，大驸马作诗数首，贾琏哈欠连天告终。

又过了几日，轮到二驸马组局。大驸马的诗会，二驸马也有作陪，见贾琏与自己一样不会作诗，又同是勋贵子弟出身，二驸马觉?大约贾琏与自己是一卦的，便约在青楼画舫上。

贾琏整个晚上都做如针毡，大驸马请了雅伎并不□□，二驸马这局可是刀枪了。贾琏不明白为?么当了驸马还敢逛青楼，他就宛如一次在外面招伎的女票客，生怕外面有警察冲进来查房。

听着二驸马炫耀点的头牌原是官家千金落红尘，贾琏几乎自闭了。若非还有几分理智，他都想路见不平一声吼：今日女票他人女，焉知他日不是旁人女票女！

赴了两位姐夫的约，又是冒冷赏梅，又是冬日湖上吹风，贾琏回府就病了。

“噗~哈哈哈！”徒元义差点被酒呛道，“大驸马这人就是好附庸风雅，顶请个雅伎陪宴，弹个琴跳个舞罢了。二驸马，嗯——”

贾琏懂了，这二驸马是个酒色之徒。办法二公的生母只是个宫婢，生前只被皇帝临幸过一次，侥幸生了女儿，封了个采女，至死也就是采女。二公爹不疼娘爱，就算驸马出格些，也人为她出头。

“家中珍珠放着落灰，却喜外面的烂鱼目。”贾琏摇了摇头。

徒元义好奇道：“行知就不怕旁人?惧内？”

“殿下，惧内之名比吃软饭之名如何？”贾琏反问道。

“何为吃软饭？”徒元义不解。

贾琏微微一笑：“自我去了户部，不乏有人背后?，们看那个贾琏就是尚了公，凭着裙带关系入了户部。”

“据我所知，是四哥向户部尚书举荐了。”徒元义斟酌道。

四王爷早年与贾琏相识西苑，知贾琏精通数算，且对账目敏感。户部尚书正是四王爷的岳丈，因有了这份举荐。纵有尚之事，贾琏中了同进士，四王爷也会生出此意，当六品事是不能了。

徒元明非常聪慧，他虽有向林如海和贾琏示好，却有将他们拉入自己阵营的意思。林如海掌两淮之盐，皇帝盯着，徒元明不想犯忌讳，故此只是不交恶，有想将林如海彻底拉向自己。

贾琏初入朝，官卑职小，夺嫡有益处。徒元明举荐贾琏入朝，图的是未来。若未来他赢了，?年二?年后，贾琏就可以成为林如海之当今一样的臣子。

“殿下该不会怕我因此气恼吧？”贾琏见徒元义似有避讳，朗声笑道，“他们?的也不算错，若非尚，我纵是进士及，那也顶外放七品。可他们这么?，也就是嫉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