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江堰的语气里透出了毫不掩饰的失望：“我以为作为交换，你会让我晚上去你房间，先这这，然后再那那……”
江裴凉：“？”
“唉。”江堰沉沉叹了口气，道：“没事的，大哥，你只是太年轻了。”
江裴凉：“……”
他大哥怕是恼羞成怒，留了“你等着”就匆匆把电话挂了，江堰心情大好，连顾宴给他找的鸡皮蒜『毛』事儿都能微笑以对了。
事情的结果就是，宴会当天晚上，梁喜识带着秦玓一进门，就看到江堰和江裴凉穿着差不的衣服，站角落里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像心情十分愉快的样子。
他差当场过去。
你、你们，好大的胆子啊！！这宴会可是有媒体的！！
秦玓倒是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他乐颠颠地奔了过去，直接忽视了江裴凉如电般的神；而梁喜识被他这么一搞，也只能不尴不尬地跟了过去。
主要不是别的，主要是怕秦玓哪天会被丢到海里面去喂鱼。
江堰见秦玓来了，非常慈祥地抚『摸』他的狗头，道：“近乖不乖？”
“嗯。”秦玓头，黑睛水汪汪的：“老板，你穿今天这套衣服真好……”
他话未说完，就被梁喜识极富求生欲地捂没了。
秦玓走了，江堰和江裴凉又角落里聊一些闲话，很没营养，但是两人都乐此不疲。
“那只橘猫送回去了，走的时候好像很舍不得我。”
“你的错觉。”
“孙晨姐跟江一朝咋样了？微信加到了没有？”
“昨天看见他前面跑。要不是后面跟着孙晨，晚上太黑我都看不见前面竟然有人。”
“……大哥，你好损。”
“彼此彼此。”
虽说江裴凉的确是陪江堰来的，但以他的影响力，他人肯定不会放着大腿不抱，是两人没说久，江裴凉就被几秃头大叔给围起来了，说是移步洽谈一下合作；江裴凉温和地敛眸看了看江堰，低道：“我先过去一下，你乖乖的。”
江堰应：“好哦。”
大哥一走，无人问津的江堰夹缝里艰难求生，但又不想白来一趟，是像一尾游鱼般窜到了梁喜识和秦玓身边，三人开始对大厅里的那些冷碟和菜品进行扫『荡』。
江堰一边吃，一边不忘评：“做的什么东西，没我做的好吃。”
梁喜识默然：“……人家罪不至此。”
秦玓：“吧唧吧唧吧唧吧唧。”
就这一家三口般的温馨一刻，终有人找上门来！
江堰看着这位光头大哥气势汹汹地径直向他们走来，嘴里的西红柿尚未咽下，就瞧见这位大哥非常生硬地转变了一下表情，满面笑容道：“这就是我们的江总吧？”
江堰临危不『乱』，镇定自若地挥了挥手，把他投注梁喜识脸上的视线拉了过来：“对，是我。”
梁喜识早已习惯，他很累。
这位光头大哥虽说穿着西装，但看上去少说也有一米九三，里面的衬衣被绷的严严实实，甚至江堰都怕他一激动把胸口的纽扣崩自己一脸；与说像是公司老总，像是哪位□□的打手。
这边的动静太大，陆陆续续周围的人都把视线投了过来。
但向景近势头太猛，座的各位看江堰也并不是么爽快，有人做出头鸟，自然是乐意至极，是即使这么人都注意到了，却没有一人上来打圆场。
光头的特征很明显，几记好的人能想的起来，他似乎是跟着裴言娱乐的人一起进来的。
“你就是江堰？”光头大哥转过视线，脸上的横肉抽动几下，试图挤出笑容，效果显着，几乎可以说是能止儿夜啼，“久闻大名，幸会幸会。”
江堰暂时不知道他的来意：“您好，请问您是……？”
他话音未落，就被光头大哥直接打断了。
他甚至连名字都不屑告诉，只是居临下地看着江堰，用一阴阳怪气的嘲讽语调道：“向景的艺人们虽然不怎么出名，但是老板网络上倒是非常出名啊。热度比起一般的三四线艺人也不输了吧？”
江堰：“……”
嚯，来找茬的。
想想也知道是谁了。大的不说，a市里能这么不怕得罪江家的，大概就只有那几位交好世家的孩子吧，仗着辈打架长辈不会出面弄得难看，以现正使劲撩架呢。
江堰目光一转，果然附近的角落里瞧见了顾宴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匀称的眉『毛』皱了起来。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自己看上去就那么好拿捏吗？
“这位先生，”梁喜识皱着眉站到了他前面，“请你端正一下你的态度。”
秦玓没有说话，秦玓正忙着把嘴里塞的东西吃完，顺便撸起了袖子。
“江老板，”这位光头大哥直接忽略掉了他二人，隔着梁喜识，笑容恶劣道：“既然您这么热衷抢艺人的活，那么我们也就成人之，正好今天的大厅有配备舞台，这么人看呢，不如您上去表演一下？”
梁喜识被他话语里毫不掩饰的轻佻之意恼到了。
这人，说的倒是光明磊落；今晚可是有媒体的，现如果拒绝，说不定他要说出什么莫名妙的话搞的场面难看，之后又会传出什么不利向景的风言风语；但如果不拒绝，这么业内人的视角下，江堰就好像成了一被观赏的物件，之后地位只会一降再降。
他下意识去找江裴凉的身影，但没找到，却发现附近已经隐隐约约出现了媒体黑『色』的镜头；深吸口气，正打算要说什么，就被江堰拦下了。
江堰微笑着，像是完全没有被挑衅到一般，道：“光头强哥，你好像有太低估我了。”
光头强：“？”
“秦玓，走吧，我们上台。”江堰带着秦玓，临走之前，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句话：“……你好不要后悔。”
江裴凉谈完出来，下意识人群寻找江堰的身影，人没找到，却看见梁喜识匆匆奔了过来，道：“大少爷，刚才有人……”
他听完事情原委，眉梢微微往下压了些。
梁喜识道：“大少爷你说句话啊。”
“没事。”江裴凉的话语带着笃定：“江堰自己有把握。”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响，原本昏暗的舞台处突然亮起了灯光。
江堰和秦玓坐上头配备的木椅上，面带微笑，镇定自若，轻松自，只是站着，却不说任言语，没有说明原委，也没有报幕，只是静静的坐着。
追光静静打他的身上，留下侧面深刻且秀的剪影；那身剪裁适度的灰『色』西装让他看起来像未出象牙塔的青涩学生，他微微蹙眉，这骤然安静下来的一瞬间，他的身边似乎围绕着星星。
就算许人抱着看笑话的心态，此时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音乐悠扬响起，这是一首大家耳熟能详的安静情歌，名为《相思》，前几年红到大街巷都播放，是名至实归的金曲。
前奏落下，江堰忧郁抬头，缓缓开口——
那是怎样的音、又是怎样的曲调啊！除了崎岖之外，没有词语能够形容他的音调，别人的跑调，是偶尔跑出调外，而他的跑调，却是偶尔跑回调上，也只有这蜻蜓水般的偶然瞬间，才能让大家明白，这原来是一首歌。
可他的神情又是如此认真，这丝滑的跑调和俏皮的破音，听众不禁产生了一认知上的恍惚。
“好家伙，”寂静的大厅里有人喃喃道：“我哭了，这相思唱的我有想死。”
但江堰仍忘情地唱着，时刻配合上一些肢体上的无用动作，差一wave把自己摔下木椅才肯罢休；而秦玓也此刻缓缓律动起来——
他伴着婉约的情歌，雄壮有力、虎虎生风地打起了军体拳。
短短三分钟的时间，大厅里鸦雀无，众人瞠目结舌，没有丝毫动作，除非把教授研究的冬日大蚊子成堆放进大厅，否则休想听到他们一丝一毫的鼓掌。
梁喜识：“……”
现他理解江总的言外之意了。
那位光头强哥离得近，被魔音灌耳，差哭出来。
这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如果江堰不去，他有后招；如果江堰唱得很好，但被这么当做一宴会上的调料，那么人格上也会受到一定的践踏——
但他万万没想到，江堰以一己之力，践踏了场有人的人格。
为什么这么难听的歌，如此难看的军体拳表演，他们却要如此艰难地忍受？为什么，为什么？他们的耳朵贬值了，就这令人恐惧的一刻。
音乐结束，江堰收回手势，缓缓站起，微笑。
寂静的大厅，突然响起了一人的掌！
有人直勾勾地往发处看去。
江裴凉举双手，面无表情地拍着巴掌，棒读道：“好，唱得好。”
“……”这是就连梁喜识也忍不住提问的程度，“大少爷，好哪里？”
江裴凉沉『吟』了一瞬间，却没有停下鼓掌：
“这是一非常原生态的唱法。”他冷道：“清新自然，毫无匠气。就连偶然的失误，也是精心设计而成，非常俏皮。”
梁喜识：“？”
他被这和江总如出一辙的胡言『乱』语功力震惊到下巴一路滑到裤·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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