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个势力,发展了三百余年,都会存下来一些让人耳目一新的遗留。后辈弟子不肖,这一代叶青没有从他们之中见到令人惊艳的人才,但既然子弟不行,叶青就只有从他们的祖宗那里去看看能有什么好东西了。
她比那些原著中人更强的是,她知道哪些东西有价值,她也愿意从那些故纸堆里去翻找一些灵机一动的碎片,她在这之前就博览日月神教武库,她就像是孜孜不倦的幼鸟一样,尚还不知满足,要从这个凌乱不已的江湖上再去搜寻一些可以滋养她武学的资源。黄裳刻录道藏而创九阴,独孤遍揽变化而立独孤,人要知不足,而后补其足。
犹如大厦之底的浮游,在初生之时,会竭力抱紧所有养分,它的头一直仰向太阳,愿以一死去试一次攀爬,就算最后落败,也将要蜷缩在那条向上的道上,不悔也不恨。
叶青终于看完了手中这本被她寄托了厚望的《岱宗如何》,她放下手中的书本,走到夜晚的窗前,她看见天外夜空星星闪烁明亮,她想象自己也会是其中的一颗,然后见到满天星辉如河,她轻轻笑了起来。
林平之从山上下来的时候一直很警惕,他在期待着一些东西,也在警戒着一些东西。那暗藏的警觉是在华山之上就有的戒备,岳灵珊看不出来,师娘虽细心,但也只以为自己是在为家人的遭遇而忧心;而那期待,就更是在华山上不应该有的存在,他在等待的,是一些来自暗地里不为人知的通讯。
林平之在还没有去到洛阳的路上就被打晕了,他虽警戒,但毕竟武功还是差了很多,他最后的一个意识,是被人像扛着麻袋一样扛在肩膀上,而那人夺门而出的时候,林平之隐隐还见到另外的一个影子从后面追击而来。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就是在一间完全陌生的房间里了。熟悉的丝制的帛被让他有些失神,床边垂下金线的帷幔,一方精巧梨木案几上摆放着瓷杯,墙上挂着名家的书画,听见屋里的响动,一二十出头的青年走了进来,他面目普通,手边提着一柄黑鞘长剑,望了他一眼,黑沉沉的眸子里满是漠然,他也不解释,只淡淡说道:“过来。”
林平之一腔疑问无人回答,但毕竟这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想起那后来追击而来的、肖像自己那位好师傅的身影,他咬了咬牙,还是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追出门去。
那人七拐八拐,在这还算素雅的宅落里走动,将他带到了一间亮堂堂的大厅里,大厅内外气通,摆设很少,只在最上方垂下一帘白色的薄幕,幕布由冰蚕织成,薄如轻纱,无论林平之如何运起目力,就是看不见对面那道模糊身影的面貌。
“将你从思过崖秘洞里得来的剑招都演示一遍吧。”一位笑眯眯的男人在一边对他说话,他态度温和,面容也和蔼,林平之见到他也没法生出恶感。
“你们不是说我父母在你们这里吗?”林平之大声怀疑道:“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在骗我的,让他们出来!”
“这当然是真的。”这笑着的男人拍了拍手,有人从门外押过来两道身影,“平之——”熟悉的声音喊他,是母亲殷殷凄切的声音。
像是阔别了一生,林平之睁大了眼,狂喜的情绪竟要慢慢涌动,才能不敢置信地从心底里升起,他飞扑了过去。
四周没有人打扰他们,就算是那个神秘莫测的主家也是在幕帘后面静默不语,整个厅堂里,只有林平之一家脉脉私语的声音,林震南交代了很久,多是在嘱托主家对于他们夫妇二人的帮助,林平之见到两位老人家身体康健,虽有萎靡,但精气神比那日里奔逃要好上了很多,他渐渐地放下心来。
良久,等到林震南夫妇被带了下去,林平之才深吸了口气,语气郑重抱拳道:“既然尊驾对我父母有救命之恩,思过崖秘洞的消息也一样是来自尊驾赠予,平之自当为您演示武功,这本就是理当如此的事情。”
他也不管自己之前的质疑,只架起之前没被卸下的华山长剑,剑身摆出一个抬手刺出的姿势。这是恒山派的“林海生烟”,是“万花剑法”当中的一式,恒山传承中只留下前面的十几招,最后的三式却是随着先人逝去遗漏,这次被他使来,剑中隐含阴柔之力,其中蕴意绵密悠长,无有缺漏,是最上等的防守之姿。
稍待,他剑势一转,剑势由守势化为冲势,煌煌之威顿起,剑身上内力倾注,林平之一张白脸涨得通红,他强逼着自己将这一套 “祝融式”全部使完,才慢慢停下来给自己调息。这正是衡山五神剑唯一缺漏的一招,若是莫大先生在此,见到这式武学,也不知道会有多么的高兴。
林平之的剑招圆融流畅,虽有内力不足之嫌,但他还是尽了全力,将这些武功的威力全部都发挥出来,也不知他是在脑海里将这些招式演示了多少遍,在华山里用了多少借口,暗地里偷偷习练了多少次,才可以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将这些招数用到纯熟……他拼着被岳不群看出破绽的可能,冒险用“报仇”的借口在正气堂中与之辩夺,这才有了思过崖一月之行。
后面便是华山与嵩山,还有这次被叶青掏空了家门的泰山,林平之身随剑动,剑锋凌厉,虽未达臻境,但也入味三分,算是得了稍许的精髓。
好长一段时间,林平之才将脑子里的这些东西全部演完,他喘气看向那一直不动的男人,对方向着帘幕里请示后,才重又微笑对林平之说道:“你完成的很好。”
“那我父母……”林平之急切道。
“令尊的镖局现下也算是我们这方的势力了,外有青城派的威胁,”这男子笑眯眯道:“你真的想让我们现在就这样将他们放回去?”
林平之有一瞬间的颓然,他发现自己一时竟无话可说,他自身能力不足,无法保护住自己的父母,对余沧海的仇恨,对自己的不争气的恼怒让他鼻头发酸,差点落下泪来。
“但我已经回不去了!”他恨声掷地道。
“哦?”男子不解。
“我那师尊收我为徒其实另有他意,”林平之想起了过往,一派悔恨道:“不管是青城还是华山,其实都是想要谋夺我林家的《辟邪剑谱》,二者都是强盗,只不过另一个给自己披上了一层‘仁善’的表皮罢了,可恨我当初眼瞎耳聋,竟真的相信了那伪君子的表演,这半年多来,我在华山上多次遭遇试探,若不是……恐怕我早就已经不好了!”
“这一次我被你们带来,我那‘恩师’跟在后面,怕是已经怀疑我这一次下山的目的了,况且我的父母还在这里,所以,”林平之犹豫了下,吞吐道:“所以……”
男子恍然:“所以你想加入我们。”
林平之面皮发红,非常羞愧的模样。
男子目光一转:“看你的样子,你也应该猜到了我们的来历。”
“是、是魔……啊,不,是神教。”林平之纵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依旧为自己做出的颠覆了自己往常所学的抉择感到羞惭。
“哈哈。”轻而易举看透了林平之内心的剑四大笑了起来,他没有赞赏他,也没有打击他,只摇头后站在那里,没有对林平之的请求做出决策。
林平之这才忐忑地看向帘幕的后面,他恍然察觉到,一切的意志其实应当是由这幕后的神秘人来掌控,只是之前“他”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所以才让他忽略了过去。
“你在思过崖后山,可有见到另外的生人?”几乎可以听见自己心跳的沉静当中,一道清韵悦耳的声音在这安静当中响起,风掀起薄纱上的浅波,惊醒了心神不定的林平之。
“啊……啊?!”林平之猛然抬头,他的手掌一松,手中长剑差点就摔落到地面上。这样有些失礼的态度,让一旁的剑四皱了皱眉。
林平之有过很多的猜测,他猜到这些人是来自魔教,他也猜测能够将他从岳不群的跟踪中带出来的人一定会非常厉害,他更是猜到可以命令那等武功之人一定会在魔教之中有着非比寻常的身份和地位,他甚至有想过,那利用了他得到五岳密录的,会是那传说中的“东方不败”教主,但他唯一没有想到的是,那“东方不败”竟是一女子?
没有管林平之自己胡乱的猜测,叶青耐心问道:“可有见到他人?”
林平之不敢再猜,他沉下心思,终又想起了自己在洞中最后的遭遇。 w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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