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东方雪纪捂住嘴, 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
她的身旁,某位自从与弓阶之间的“王者争霸(这是雪纪给这场战斗起得名字,两面宿傩只是高傲的哼了一声表示并不介意)”未果, 之后就一直看谁谁不爽状态的大爷发出意义不明的嘲笑声:“生病了?真是虚弱的人类。”
“真刻薄啊,宿傩,我会打喷嚏是说明有人想我, ”东方雪纪说:“我听五条老师说过, 宿傩最初的时候似乎也是人类吧?结果现在却是这副样子。”
“对本大爷的过往这么感兴趣吗?”两面宿傩凭借着自己可怜的情商, 成功地错误理解了雪纪话语的含义:“看来你也不是那么无聊的女人,不过从他人口中又能得到什么回答?”
东方雪纪也不纠结之前的话题,她有一搭没一搭地顺着对方的话聊天——结果就是两面宿傩久久得不到回复, 火又开始往上冒,让韦伯都觉得紧张的时候, 雪纪说:“那么我问宿傩的话,宿傩会说吗?”
两面宿傩语气不善:“如此不诚意的提问, 本大爷又为何要理睬你?”
假如他身为咒灵,能够和真人一样热爱阅读人类书籍的话, 他一定会知道一个关于渔夫和瓶中恶魔的故事——因为他现在的心态和瓶中被关了几百年的恶魔有种异曲同工之妙, 等待的时间越长,心中的烦躁便愈发上涌,以至于他们根本不会去思考不管是东方雪纪, 还是故事中那个倒霉的渔夫,都没有回应他们的义务这个事实。
但两面宿傩的爱好不是读书,上千年来, 他唯一可以称得上是爱好的事情就是发呆, 这也让他变得更加自我。所以他在发现东方雪纪再次不说话之后, 也能好无礼貌地伸手去按女孩的脑袋:“你哑巴了?”
东方雪纪灵巧地躲开, 她的双手背在身后,斜眼看诅咒之王:“反正不用问我也知道啦,不管曾经是不是人类,两面宿傩都会是一位强大、傲慢……”
强大说得对了,傲慢也不算错——对于这位大爷来讲,傲慢不是个贬义词,所以他的嘴角几乎无法保持嫌弃的表情,而要微微勾起了。
“……非常没礼貌的家伙呢!”东方雪纪最终一锤定音。
两面宿傩:“——哈?你想死吗?”
对于东方雪纪和两面宿傩两人而言,这种互动称得上是被迫在安全范围内踩钢丝——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两人的性格都倾向于打一架,以输赢论上下。但在这个被系统称作第四次圣杯战争的副本里,他们两人都被迫选择一种“和平”的相处方式。
只是肢体上和平了,言语上也不可能和平的。
东方雪纪最初很烦,后来又觉得为了耳朵清净,不如哄哄这位大爷算了,结果哄到现在,两面宿傩稳定地处于小学生吵架状态,东方雪纪又觉得重新拾回童年的乐趣,吵吵架又怎么了,吵架让脑子更加灵活,更加聪明!
——虽然外在表现就很降智。
跟在他们身后的韦伯和伊斯坎达尔看来,这画面就是另一种风格。两面宿傩和金闪闪的无名王者没有真正打起来,伊斯坎达尔似乎比两个当事人更加失望,他捶胸顿足:“我居然错过了两个英雄的战斗!”
韦伯:“……你应该看过很多战斗了吧?”还差这一次?你到底是来干嘛的?你是来参战的还是来观战的?
伊斯坎达尔捋着他短短的、乱糟糟的胡须:“那可不一样,那是属于王者之间的战斗。这位两面宿傩先生,可了不得啊。”
了不得……那是真的了不得,韦伯又想起被他称作“生得领域”的那片幻境——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的黑暗,他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会心里发怵:不仅是因为对方杀人如麻,还因为他如此轻易地就能放出宝具的这个行为。
虽然对方没有明说,但以韦伯对于caster阶的理解,他确信这就是从者-两面宿傩的宝具!
但,战斗结束之后,对方的“了不得”,似乎就要打上一个问号了。
首先,在开了宝具的情况下,东方雪纪甚至连令咒都没有是用,就把他安抚住了!
然后这两人又开始了……非常可疑的拌嘴!——你们倒是看一看场合啊!这可不是只有你们两人独处的小厨房!
韦伯觉得自己很分裂,一方面他知道号称诅咒之王的英灵是非常危险的,但另一方面,对方在盟友东方雪纪面前表现出的“邻家大男孩”的嘴脸,又让韦伯忍不住满腹吐槽。
伊斯坎达尔看到韦伯纠结的样子,这位看似粗犷,但其实拥有着超常智慧的王者便爽朗地大笑了:“你小子,到底在纠结什么啊!”
韦伯声如蚊呐:“……话说,你的称号是征服王对吧?”
伊斯坎达尔:“嗯?嗯,你想问什么?”
韦伯:“所以,你一定征服过很多地方,很多人对吧?”
“那是当然啦!”伊斯坎达尔不满地说:“不要支支吾吾的,没有个爽快地样子!先说什么就直说,小子!”
是你要我直说的!韦伯闭着眼,大着胆子喊到:“那,你有没有……结过婚啊!”
伊斯坎达尔:“哦!你问这个啊!”他俯身凑到韦伯面前:“小子,你也到了这个年纪啊!”
什么到了这个年纪!你瞧瞧你在说什么鬼话!韦伯脸涨的通红,但他总不能说是因为看到了另一对御主从者奇怪的相处方式,所以产生了学术研究的好奇心理吧!
他有预感,说实话一定会死很惨!
好在,伊斯坎达尔是个不爱藏私的好王者!看到韦伯这样窘迫,他便不再逼问,而是陷入回忆:“要说结婚的话,我迎娶了波斯王大流士的女儿斯塔蒂拉公主,而我的挚友赫菲斯提翁,则迎娶了斯塔蒂拉公主的妹妹德莉比娣丝公主,啊,我和赫菲斯提翁,那真是一段流金岁月……”
不是,让你回忆结婚,你回忆挚友做什么?韦伯发出直男的疑问,他略过这个问题,继续小声问道:“那,我想请问的事,你作为大帝,有没有感觉和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会比较……放松?愉快?总之更像是普通人?更加有小脾气……哦我是说,真实的性情?”
“嗯?我想想,”伊斯坎达尔很配合地把耳朵递过去(而因为他肩膀过于宽阔,韦伯差点被撞飞),两个人就着悄悄话的姿势说:“差不多吧,无论如何英武的男人,在和爱人度过亲密时光的时候,一定都是放松的吧?在爱人面前也要彰显所谓王者气概、男子气概的男人,是世界上最愚蠢的男人了!啊,同赫菲斯提翁在一起的时光也是一样的有趣,不,在斯塔蒂拉公主面前,我还要勉强作出丈夫的样子来;在赫菲斯提翁一起时,我却可以抛掉一切的束缚。”
韦伯:又开始了!又开始说挚友了!
终于,伊斯坎达尔从他的回忆中脱离出来——他想到赫菲斯提翁,想到巴高斯,想到无数征战的岁月,想到他从童年到少年再到青年的时光,他有过最美好的岁月,但最终还是将所有的美好一件一件还给这个世间,失去赫菲斯提翁的那一天,他感觉一部分的自己也死去了,这些美好或不美好的回忆混在一起,构成他的人生,令他不禁热泪盈眶。
于是他便认真地告诉韦伯:“韦伯,你现在还年轻,但一定要记住,要过不会后悔的人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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