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017（1 / 2）

司慕一怔怔看着眼前画, 大脑一片混乱，甚至都忘记去捡手机。

怎么可能。

虚拟人，怎么可能出现在现实世界？

可是, 樱宝确实……不对劲。

她不认识他了，也不记得他们过去, 像是失忆了，也像是……换了个人。

“队长！”队员们推开门跑进来, 一群小年轻总是咋咋呼呼, 安静训练室瞬间热闹起来, “给你看一个好东西！”

“什么？”司慕一回过神来，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

“邀请函！”牛奶拿着一张淡金色邀请函晃了晃，用夸张语气道，“厉害了！高级玩意儿！听说有很多明星都会去呢！”

司慕一对这个不感兴趣, 摆摆手懒得说话。

“无涯游戏公司周年庆，国内最大游戏公司。”牛奶还没注意到他情绪不对, 继续道, “去年刘远去过一次就吹嘘了大半年，今年你……”

“扔了吧。”司慕一心情烦躁, 抽过他手里邀请函直接扔进旁边垃圾桶, 都没打开看一眼。

他虽然高冷毒舌，但其实平时很纵着队员们，很少这样不给面子, 牛奶呆了一下。

“再打一局训练赛准备吃饭了。”司慕一揉揉眉心，努力从那些不切实际想法里剥离出来，“香槟你上, 我有事出去一下。”

众人感觉到他心情极不好, 不敢多说, 纷纷坐回去，进入游戏。

司慕一来到会议室，点了支烟。他想整理一下心情，却发现越整理越糟糕，烦躁地伸手去摸手机也摸了个空，这才想起他手机刚才掉地上还没捡起来。

“真是……”司慕一抽烟手一顿，匆忙摁灭烟头跑回去。

他能发现不对，别人是不是也可以？

万一闻樱真是……被人发现了会怎样？

他飞快朝训练室跑去，刚到门口差点跟收完垃圾出来静姨撞在一起。

“怎么你也莽莽撞撞？”静姨抱怨一句，“连手机掉地上都没发现，还好屏幕没摔坏，给你放桌上了。”

“好，谢谢静姨。”司慕一松了口气，才发现背上凉飕飕，刚才惊出了一身冷汗。

静姨没发觉不对，摇摇头继续收拾去了。

司慕一坐回自己座位，将手机揣进兜里，逼自己不要多想。

然后打开自定义服务器，开始练习爬墙。

可是他心情浮躁，明显没什么效果，速度比平时慢多了，成绩惨不忍睹。

牛奶听着旁边按键盘声音越来越重，一局游戏结束后忍不住又凑过去，想找个轻松点话题：“队长，你最近怎么不玩你那个手游了？”

他开始玩游戏是因为司慕一，走上职业这条路也是因为司慕一，一直就跟司慕一是队友，所以比较了解司慕一情况。

司慕一心里压着很多事，他又不是那种很开朗或者喜欢玩乐性格，娱乐方式极少。每次心情不好，他都靠玩一款名叫《忘川劫》手游来排解，一玩就是十年。

牛奶一度以为那手游有什么神奇之处，试了几次都没坚持下去，也不是不好，实在就……平平无奇。

玩法和服装造型都有点老套了，画风还有点暗黑，可能司慕一单纯就是专一吧，做什么都要玩到最好。

但是专一如司慕一，好像也差不多有半个月没点开那游戏了，他以前可是每天必玩。

果然，爱是会消失。

司慕一听牛奶提到《忘川劫》，指尖一顿，刚爬上墙头小人脚下一滑，直直坠地。

“哈哈哈，队长你也有失误时候啊。”牛奶难得看到这一幕，开心地大笑，“《忘川劫》你要是玩腻了，要不要来玩玩无涯新出手游？古风抽卡类，里面有好多妹子，每个妹子都好漂酿……不过，以你非酋体质，可能氪金都抽不到漂酿妹子，哈哈哈。”

司慕一：“……”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咖啡习惯性怼了牛奶一句，“氪金养妹子算什么好汉，玩游戏玩不是技术吗？”

“少假正经了，是谁昨晚躲在被窝里看女主播到凌晨？”牛奶也不甘示弱，“还有，你以为就我氪金养妹子吗？我跟你说，队长氪金可比我多多了。”

“什么？”其余两位队员也围过来，发现新大陆似，“队长会氪金？他可是连时装都不买人。”

std里面有很多时装，需要玩家充钱才能买到。职业选手每天对着是就是那个小人，自然需要一点新鲜感，所以都很爱买时装。不买时装职业选手，国内有且只有司慕一一个。

“震惊吧？”牛奶莫名骄傲，“我跟你们说，我们战队刚成立时候，有一阵俱乐部特别艰难，老板连工资都发不上，我们那时候真好惨，几乎要揭不开锅。有一回终于赢了个小比赛，拿到几千块奖金。那时候比赛不多，奖金更少，大家开心得不行，就说去吃一顿好。结果队长死活不去，他把钱省下来，氪金了。”

众人简直不敢置信：“真假？”

“关键……”牛奶提高声音，“你们猜他氪金买什么了。”

“时装？”

“皮肤？”

“装备？”

“坐骑？”

……

“都不对，他给妹子买了一套……”牛奶拖长音调，一字一顿，“四！大！名！著！”

“哈哈哈哈哈！”一群人都笑疯了。

“队长，能采访你一下吗？”红酒趴在司慕一椅背上，笑得站不稳，“当时怎么想？”

司慕一没有阻止牛奶说这些，是因为他想要确定一下，自己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是不是凭空捏造了一段记忆。

否则，养游戏nc成精了这件事情，真很不可思议。

可是，从牛奶描述里可以知道，他记忆不假，那些缺心眼事情，确实是他做过。

“可能……”司慕一沉吟一瞬，还真回答了他这个问题，“把她当真人养了？”

“你一定不是我认识队长！”红酒拼命摇头，“你不会被人穿了吧？”

“被人穿了？”司慕一微微一怔。

“其实也不难理解。”平时不怎么爱说话香槟也加入讨论，“《小王子》里不是有句话嘛，‘你在你玫瑰花身上耗费时间，使得你玫瑰花变得如此重要’。你养一个东西，养久了自然会有感情，因为你付出了时间和精力。再说了，游戏里nc，本来也可以带给人慰藉，不然大家为什么要玩游戏？”

“可是。”咖啡看向司慕一，奇怪地问，“我也玩过《忘川劫》，怎么不知道还可以买四大名著？队长你在哪里买？”

司慕一又是微微一愣，下意识道：“就氪金商店。”

“我记得很清楚，没有四大名著啊。”咖啡挠挠头，“你能不能给我看……”

“你什么时候玩？玩了多久？”牛奶打断他，不屑地说，“能有玩了十年队长熟悉？能有他氪金等级高？看到东西没他多不是很正常？”

咖啡也没多想：“倒也是。”

司慕一便没有去看游戏。

“所以说啊，你们都不如队长长情，所以你们打不过队长。”牛奶总结道。

咖啡笑道：“这两者之间有关联吗？”

“当然有。”牛奶一本正经地说，“长情人……更有魅力。”

“什么鬼，走去吃饭吧。”一群人说说笑笑去了餐厅。

司慕一落在最后，一直眉头紧皱，吃饭时候也神思不属，没吃几口。

“队长，给你看我老婆。”饭后休息时间，牛奶将自己手机递到司慕一面前显摆，想逗他开心，“漂不漂酿？”

画面上小人确实精致漂亮，司慕一都忍不住点头。

“你氪了多少钱？”咖啡也伸头看了一眼，肉疼地说，“这套衣服我记得就要666？”

“哎呀，你这人真是。”牛奶大手一挥，豪气万丈，“给老婆花钱能叫花钱吗？别说666，就是6666，别人有，我老婆也得有。”

司慕一神色微动，说：“这么大方？当心她从游戏里跑出来找你。”

“卧槽！”牛奶捂着心口，“队长，咱能不讲恐怖故事吗？”

“你不是很爱她吗？怎么就恐怖故事了？”司慕一笑着问，“叶公好龙？”

“那也不能从游戏里跑出来吧？”牛奶拼命摆手，“你想想，nc成精，那跟妖怪差不多了吧？妖怪还不可怕吗？”

“对。”咖啡也道，“那不是爱不爱问题，虚拟人物进入现实世界，世界就得乱套了。这跟妖怪还不一样，妖怪至少有个本体，游戏人物就一堆数据，根本无敌好吗？她要想干坏事，谁能拦得住她？”

“也不是无敌。”红酒说，“只要找到数据库，删除数据就好了。”

“这个办法不错。”

“万一她自己掌握了数据呢？”

“那就非常可怕了，世界毁灭都有可能。”

“我们是不是想太多了？”

“都怪队长……”

司慕一听着他们热烈讨论，握着扶手手越来越用力，手背隐约有青筋暴起。

妖怪，不容于世，删除数据……

这天晚上，司慕一做了个梦，梦见闻樱站在舞台上，正在唱歌，忽然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群人，不管不顾地冲上舞台。

“她是个妖怪！”

“快打死她！”

“她是假！你们快去删数据！”

……

现场一片混乱，司慕一拼命冲上舞台，却看到她变成了半透明。

“小花哥哥，救我……”闻樱紧紧抓住他手，漂亮眼睛里满是惶恐不安，就像小时候被丢在街角一样无助，“救我……”

司慕一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抓住她，可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没用，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点点消失，手心最后残留下一朵枯萎樱花。

“不要！”司慕一猛地坐起身，才发现只是一个噩梦。

他抹了把额头汗，随手打开灯，又开始对着墙壁发呆。

忽然，司慕一感觉有谁在拉床单，力道很小很小，但在静坐情况下还是能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