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诚心吓他来的吧?
清河没答话,行了个礼就离去了。
南时有气难伸,把龟壳扔到了副驾驶座上,翻了个冲破天际的白眼。
***
许是今天雨势不大的关系,步行街上已经有了游客团,还都是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可能是某个学校搞团建?
南时开张的时候,店里头精致的小玩意儿一下子就吸引了一群女孩子的视线,她们进了门,叽叽喳喳的要试这个要试那个,付钱也付得爽快,让南时心情一下子大好了起来。
今天开门红,看来生意会不错。
没一会儿,店里就来了个熟客——之前喜欢章子的那个汪先生。
“你好。”南时站在柜台后,将逼格拉了个十足:“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吗?”
老汪一手还拉着一个中年人,他道:“老板,上回那个章子还在吗?我带我朋友来看看。”
南时闻言一惊——他就说有什么忘记了!他把那一盒章子带回家本来想问问他师兄能不能卖,结果后来遇到他师兄带他去青云观,后来就给忘记在车上了!
东西倒是不会丢,应该是晴岚给他收起来了吧?
“抱歉,那一匣子章子我收起来了,不在店里。”南时答道。
老汪闻言顿时就失落了下来:“这倒是不巧,老周,咱们下次再来吧。”
被称之为老周的男人瞧着也不过四十出头,长得斯文,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色边的眼镜,气质很是不错,他点了点头:“看来是没有缘分,来都来了,看看再走吧。”
老汪抓着他的袖子轻轻拉了拉,给他使了个眼色,老周却迈步走了进去。
南时并没有跟进,只站在远处,礼貌的说:“请随意。”
说罢,他就坐了回去,专心搞他那个香炉——香篆他也是会的,不过当时玩了一阵就没什么热情了,今天在池幽的院子听了一嘴,突然又兴起弄着玩玩。
当然了,他是没有什么水沉香、龙涎香之类的好香,正儿八经的上品水沉香一克大几千,他买点印度来的黄金木之类的玩玩就很开心了。
现下手里玩的也是之前的存货,亏得密封得当,不然在s市这种又潮又湿的地方不出三个月就得玩完。
南时捉着那一块黄金木有耐心的将它研磨成金褐色的粉末,这得过上三道工序,才能让粉末变得又细又均匀。
老汪见南时的注意力不在这里,小声的说:“我都给你使眼色了……这边都是新货。”
所谓的‘新货’就是指现代的工艺品,作为一家古玩店,店里全是新货,一件开门的都没有,着实是有点不上台面。
所谓的开门就是指真货。
其实这话有点冤枉南时了,他店里还是有点东西的,只不过摆出来的恰好全是新货而已。
老周看了一圈,不禁点了点头,别说,还真是。
看到这里,两人就打算打道回府了,老汪正想和南时打个招呼,却听见老周突然低声道:“嘘——老汪,你也有走眼的时候,你看看小老板手里的香炉。”
老汪闻言就看了过去,就见南时手里摆弄的那个锈得很有艺术感的香炉,摇了摇头说:“我看不好。”
老周有些心痒,便大大方方的上去与南时说:“老板,你这手上的香炉什么来历?”
南时正在打香篆的关键时候,头也不抬的说:“隔壁菜市场口捡的。”
他的手一抖,金褐色的粉末透过模子落到雪白的香灰上,正正好好是一个‘寿’字图形,一点多余的粉尘都没有落到香灰上,这一手,算是成了。
南时用香火往上轻轻一点,顿时香烟袅袅升起,满室生香。
“这一手好!”老周夸了一句:“没想到老板年纪轻轻,对香道还有研究。”
南时被人一夸,心情自然好上两分:“您过奖了,我就是随便玩玩。”
“您刚刚是想问这香炉吗?随便看。”
南时将香炉推了过去,老周却不接手,他双手插在口袋里,似享受般的阖眼嗅了嗅:“不急,我还打算饶两杯老板的茶水。”
“可以啊。”南时也轻轻一笑,颇有些惺惺相惜之感——其实不论在做什么,你好不容易做了个东西出来,还没享受到呢,就给人给搅乱了,换了谁谁乐意?
老汪也捡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南时则是旋身到后头去拿上好的茶叶出来给他们泡茶。
“到底有什么门道?”老汪看了好几眼都没看出来,不禁小声问道。
“我觉得像是个生坑。”老周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两眼,低声说:“这小老板怕也是捡了漏。”
“那你刚刚还这么大大方方说?”
“人家怕是自己也没认出来。”老周说到这里,恰好南时也端着茶出来了,他微微一笑,示意老汪收声。
虽然他不是买不起,但是捡漏这个事情,换在谁身上,都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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