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之后,密林边的小溪旁。
石苇得意洋洋地躺在草地上,两手合在胸口,嘴里很有节奏的念叨着,眼睛乜斜着不远处的溪水。
当日石苇果断放弃了那盆水,准备再打一盆试试,来到水井边,又索性丢掉脸盆,对着井眼念起引气诀。惊喜再次出现,五六个蓝色光点从水中飞出,没入身体。
石苇心中似有所悟,于是飞也似地赶着牛羊出门,来到密林边的小溪旁,见四顾无人,便开始专心“练功”。不出所料,溪水中数十光点飞出,与石苇体内的光点会合一处,四处缓缓流动着。每念一遍,出现光点的数量都大致相同,直到中午,石苇感到身体里到处都是零散流动的光点,它们很不安分,似乎由于拥挤的原因,很多光点开始向外鼓胀、冲撞,几欲破体而出,手、脚、胸都在隐隐作痛,很难受。
石苇来不及多想,继续念动导气决,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渐渐的,石苇体内零散的光点不再向外冲撞,而是就近聚集,慢慢汇成一股股细小的蓝色光丝,随石苇的心念而动,缓缓从身体各处流向小腹。小腹下有个穴位叫丹田,这事石苇曾经听赵郎中说过,据说是个很重要的穴位,那些光丝似乎就是流向了丹田,凝成一个小小的光团,伸缩蠕动着。石苇又念动控气决,光团蠕动的幅度开始加大,到了某个临界点,便抽离还原成一条条细小的光丝,游走于周身,有规律地经过胸口,四肢,头顶,再返回丹田。石苇觉得周身舒泰,心明眼亮,精神也好了许多。
又将三个口诀念了几遍,石苇停下来,彻底放松身体,并开始总结几天来的心得。这是陈秀才教书的套路。
“第一,练气篇只在水边管用,水越多越好”石苇学着陈秀才的口气,将手放在下巴上,捋着根本不存在的胡子。这几天,他也尝试过对着树木、石头、黄牛等练习,都没有类似的光点出现。“第二嘛,这些光点在我体内”
说到这里,石苇突然放低了声音,手上的动作也缓慢起来。“光点光点?光点!”他突然坐了起来,低下头扫视着自己的身体,惊惧的神色灌满了整张脸。
石苇这才意识到,他在念动口诀的时候,竟然能够窥探到自己体内发生的事情,能够真真切切的看到那些光点在血脉中汇聚、流动。这件事大大超出了石苇的理解范围,他开始坐立不安,一会儿怀疑自己眼睛花掉了,或是得了什么怪病,一会儿又安慰自己,认定了高深的武功本就如此时间过得飞快,当石苇停止了胡思乱想,太阳早已落山,晚归的人们大都出现在镇口,密林之外只剩下石苇一人。
到了夜里,镇外常有野兽出没,石苇不敢怠慢,连忙收拾好牧草,赶上牛羊,急急下山去。
走到半山腰,天彻底黑了。半个月亮高悬在云上,与远处镇上点点的灯火斑驳交错,更衬出眼前的黑暗。石苇静悄悄的走着,身边的牛羊也格外安静,只有蹄子踏草的声音。
突然,大狗红腿停下来,迅速的转了一个方向,低声呜咽起来。石苇忙停住脚步,只见红腿的两条前抓斜斜的绷紧,后腿用力蹬着泥土,尾巴耷拉下去,夹了起来,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仿佛在尽力避让着什么。借着月光可见,那硕大的狗头早已低潜下去,两眼通红,直直盯向前方。
红腿的个头比一头小牛矮不了多少,用李大婶的话说,就是遇到野狼,它也会嗷嗷叫着冲上去。除非犹如深秋里的一盆凉水,从头发浇到脚趾,石苇一下子绷直了身体,两眼睁到极限,死死地盯住红腿朝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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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野兽,因为山腰处是一片开阔地,草很矮,根本藏不住比红腿更大的东西。前方只有一处乱坟岗,数百个坟墓错落摊开,有的修缮讲究,还立着石碑铭文,有的穷酸简陋,只是用泥土夯成的坟包。
这里是松树沟镇的公共墓地,由于小时候常听李大婶给小四讲故事,石苇对这里有着天生的畏惧,平时都是匆匆走过,不看一眼,但由于红腿的反常举动,他此刻不得不仔细端详这座墓地。
一阵风不合时宜的吹过,空空荡荡的乱坟岗里卷起一些砂砾,旋转着向山下滚去。当石苇目送着砂砾远去,将目光转回墓地时,周身的毛发已经直楞楞地竖了起来“周周大叔!”石苇嘴唇打颤,不自禁地脱口叫道。
距离黄牛十丈处,有一个不起眼的坟包,上面野草稀疏,坟的凸起处还插着一柄猎叉。一个人影斜坐在坟头一侧,歪着头,似乎是看向山下,被石苇这么一叫,那人回过头,牵起嘴角,笑了笑。
石苇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事实上除了发抖,他已经做不了任何一件事。这的确是周大叔,那残缺的左臂和满身的伤痕再次确定了石苇的判断,但是,他已经死掉半年多了。
周大叔原是镇上的猎户,去年冬天上山打猎,和同行的几个人失散了。当大家发现他时,周大叔早已被豹子撕去了一条手臂,五脏也被掏空,挂在林间的一颗大树上,那是豹子藏食的习惯。周大叔下葬时,石苇也在,他是亲眼见到尸体被埋进土里,再堆上坟包,插上一柄猎叉的。然而现在,这个死人就坐在他的坟包旁边,笑看着自己,石苇想逃,但手脚都不听使唤,只有丹田处的蓝色光球剧烈的鼓胀着,似乎正在跃跃欲试。
“小苇,你在干什么?”一个粗犷洪亮的声音传入耳中,石苇如遭电击,身体酸麻胀痛,但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他不顾一切地寻着声音的来源,反跑向山上。
片刻后,四个人影出现在石苇面前,三个壮汉,一个小孩,正是李大婶的丈夫李顺领着小四,此外还有两个镇上的猎户。
“李大叔,我我看到”石苇上气不接下气,抬起手向乱坟岗胡乱指了一通,说话仍旧艰难。
小四连忙上前帮石苇顺气,三个大人也各自拿起武器,警惕的注视着四周。
过了一会儿,石苇终于平静下来,虽然双腿和牙齿还在发抖,也能磕磕巴巴地将事情讲述一遍。
“你们怎么看?”李大叔面色凝重,回头问两个猎户。
“听说12岁之前的孩子未脱鬼相,是不是”其中一人将手里的猎弓握了握,把早已想到的话说出口,随即看向小四。
小四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已经过了这个年龄。
“走,看看去。”李大叔挥了挥手,四人立即跟上,大家都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向乱坟岗挪去。
“你在哪里见到的老周?”面对着空空荡荡的乱坟岗,李大叔满脸疑惑地看向石苇。
“那里”石苇用手指向插有猎叉的坟包。但那个坟包周围已经空空荡荡,没有半个鬼影。
“你该不会是饿晕了吧?”一个猎户笑出声来,顺便伸手按了按石苇的脑袋,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松懈下来。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一边笑骂着石苇,一边帮他收拾牛羊,乱哄哄地下山。
“这已经是今天碰到的第二件怪事了!”石苇一边跟着大家下山,一边不住地回头扫视乱坟岗,还是一无所获,死去的周大叔再也没有出现。“即便是我看花了眼,红腿的反应又怎么解释?”石苇仍然云里雾里,始终想不通。
想不通就不去想,这是石苇的一种自我安慰方式,他于是将心思用在无名口诀下篇御水篇上,反复默念几遍,准备夜里继续研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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