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假名席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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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荀启惦记的吕布又在何处?

原来,吕布接了巡逻的活儿,正领着一队亲兵在城南搜查巡视。

原本依照他的身份地位,这样的活计绝不可能落在他的头上。可谁让这是董卓董太师的命令,即便吕布再不乐意,也只能领着人在城中晃荡,寻找那劳什子老道。

吕布想到前两日在监狱守吏口中打探到的消息,眉宇间的郁色更浓。

根据守吏所说,那个挟持太师的李姓道长神出鬼没,拥有鬼魅般的身形。长安狱守卫重重,竟也叫他无声无息地闯入,还能围着整座监狱闪转腾挪,一息之内变换了十几处方位,根本不是寻常人。

这样的人在戏耍了太师后,随时都能凭借飘忽的身法逃离长安。就算他们第一时间命人封锁城门,不许任何人出城,也拦不住这手段奇诡的妖道。

人都不在长安城内了,还搜城做什么,这不是白费功夫吗?

吕布是这样想的,并将这个想法告诉了董卓。

哪知董卓不仅听不进他的推测,还勃然大怒,将吕布喷得体无完肤不说,甚至把手头的长戟抛了过去,就擦着吕布的头皮掠过,险些将他的脑壳开了瓢。

仅仅半年时间,掌握大权、说一不二的美妙感觉就已把董卓捧到了高处,使他飘然迷失,仿佛生来就是坐视天下的诸侯,再听不得任何人的忤逆与违抗。

“好个混账,你是不是故意不抓那妖道,好让你老子命丧,再去投效旁人?就和同当初对待丁原那般?”

吕布险死还生,本就竟出一声冷汗,再听董卓这诛心之语,脸色骤然一变。

“怎的,十八路乌合之众聚集关东,就让你孬成这样,心思浮外头去了?”董卓一掌拍在漆木桌案上,把桌案拍得四分五裂,“想也休想。而今你入我帐下,身家性命、荣辱权势,皆归我所有,若你有异心,我必不饶你——叫你有如此案。”

等吕布浑身僵硬,心内怒气翻涌地俯地行礼,董卓又靠近他,轻轻抚摸他的后背,温厚地安抚道:

“义父说得都是一时气话。我哪会不知奉先对我的忠义?只怪那妖道……嗐,义父也是气急了

。他今日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长安狱,胆大包天地劫持我,焉知他哪天不会潜入你我的府邸,将奉先与我的人头割下,送给关东乱军?”

先打一棒,再给一颗枣,最后将双方利益牢牢牵扯在一处。

如此驭下之术,董卓已做得无比熟练。

其他部将都是如此被他一压一抚,辅以高官厚禄,从此对他诚惶诚恐,死心塌地,忠心耿耿。

吕布也曾被董卓的手段压制,可方才那一记夺命长戟太过惊魂,但凡涉及生死,多数人都会趋利自保,对危及性命者生出敌意。

董卓未在第一时间安抚他,反而继续那压制之策,便将险死还生的那根刺牢牢扎进吕布心中,让他芥蒂横生。

吕布最终妥协,领命出门,可他的心中烈焰未灭,仍熊熊燃烧着。

他私下问了相府中与他相交好的婢女,得知是李儒向董卓进言,说“李妖道若是真的有鬼魅之能,为何之后还要靠挟持太师脱身?可见这鬼魅之能,不过是装神弄鬼罢了”。也是李儒向董卓建议,让董卓将这件事交给他吕布办理,定能掘地三尺,将李姓妖道抓住。

“这该死的,烂了心肠的蟊贼。”

吕布深恨,提着画戟离开相府。

……

如今正是初夏,尽管并非特别炎热,可盔甲厚实笨重,一趟巡逻下来,还是让众人后背冒出一层薄汗。

吕布心中烦闷,见自己的亲兵也是一副不得劲的模样,便挥了挥手,让众人找了个酒肆,坐在里头歇息,命一个小将去酒垆那边买酒。

等酒的中途,吕布通过酒肆布篷的豁口处,瞧见外头有一个穿着茶色葛衣的少年,提着一根随手扯下的杨柳枝在路边溜达,一边来回踱步,一边轻轻地用杨柳枝敲击自己的手心。

最初吕布并未留意这么一个衣着普通的少年,可架不住少年来回的次数太多,终究晃入他的眼中,留了个浅淡印象。

那少年身长七尺二寸,五官俊秀,一双瑞凤瞳左右张望,带着这个年龄独有的活力与好动。

见少年不顾烈日,站在正午的阳光之下,似是在等什么人,吕布眯了眯眼,抬手遮住眼前的一部分阳光,兴趣寥寥地将目光转向了另一边。

此时小将已带来

了酒水。路边没有美酒,吕布只是用买来的浊酒解渴,囫囵吞了一杯,便靠着布篷纳凉。

这时,他听见一片争执声。转头一看,原来是方才那位提着柳条的少年,竟和另外一个提着扁担的少年因为什么事吵了起来。

因为过于无聊,吕布就顺势听了两句,等听清楚其中的内容,吕布蓦地沉下脸,眼神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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