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塞耶斯本没有牵扯进任何事关谋反的阴谋中,”卡洛琳小姐说道,“认识你的父亲诺瓦蒂埃伯爵不能说明任何事情。”
维尔福一惊。
她……她都知道了?
是卡洛琳小姐自己猜出来的?不,不可能,大概是约翰·塞耶斯找机会告诉了她,也许是在遗书中。
不论如何维尔福也不可能承认,他自认为缜密的计划,会由一名女性轻而易举地推测出来龙去脉。他只是牢牢地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这把提供给马赛检察官的椅子,是唯一为他提供力量的源泉。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硬邦邦地开口。
卡洛琳小姐苦涩一笑。
“到此为止吧,先生,”她没有继续刚才话题,“你不可能阻止拿破仑归来。他不在马赛登陆,也会在其他城市重返法国的故土。革命会再次到来的,你无法左右历史涛涛前进。再继续下去,待到高里奥先生赶来,他完全可以把事情闹的更难看。”
维尔福没有说话。
“到时候鱼死网破,对你,对高里奥一家,又有什么好处?”
卡洛琳小姐说出这话,仿佛一切都与她毫无干系:“你把爱德蒙·唐泰斯放了,先生,事态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不可能!”
听到这话,维尔福终于忍不住了。
一个区区家庭教师,落魄贵族的后代,被时代抛弃的女人,竟然句句指责他,说他已然失败。
他没有失败,约翰·塞耶斯已经死了,认罪而死!这也就是说,他的名誉保住了,他为路易十八发现了一桩秘密谋反的策划,这足以他飞黄腾达。
让他放了爱德蒙·唐泰斯?没可能!
即使约翰·塞耶斯不死,爱德蒙·唐泰斯也不可能重归自由,他才是驱使白鸽号于厄尔巴岛停留半日的那个人,他才是真正见到拿破仑·波拿巴的那个人。
即使死的是维尔福的生父,他也不可能让爱德蒙·唐泰斯重归自由,说出关于会见拿破仑·波拿巴的任何事情。
“他亲眼见过拿破仑,”维尔福阴沉说,“我断然不可能放他自由。”
“我并不意外这个答案。”卡洛琳小姐回应。
“那你何必询问出口?”
“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先生,”她说,“容许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拒绝了我的要求,纵然你会因此背负一整个家族的仇恨也在所不惜?”
“……”
“约翰·塞耶斯是高里奥一家的朋友,亦或者说是亲人也不为过。他的死亡,责任全然在你,先生,我提供了一个平息他的死亡带来怒火的可能,但你拒绝了。”
说到最后,卡洛琳小姐竟然勾了勾嘴角。
她的笑容让维尔福不寒而栗。
“做好你的余生要时刻提防遭遇报复的准备了吗,先生?”
回应她的,仍然是对方无止境的沉默。
卡洛琳小姐也没有期待一个答案。
身着黑衣的单身小姐,只是在确定对方打定主意不再回应后,再次优雅地微微屈膝:“我明白了,祝你好运,维尔福先生。”
说完,她无情地转身,一如来时,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办公室。
这番对话进行之快,就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
而维尔福,坐在办公桌后方,死死地盯着她离去的背影,直至卡洛琳小姐彻底于视野中消失不见。他就像是猛然松了口气般,直接瘫倒在椅子上。
有那么一刻,维尔福甚至动摇了。
也许把爱德蒙·唐泰斯放了也没什么,约翰·塞耶斯以死认罪,还能翻出什么花来?就算他说出去,说这件事与他的父亲有关,恐怕也……
不,不不。
不能存在任何侥幸心理。
维尔福与父亲划清界限,他用尽一切手段,爬到代理检察官的位置上,让蕾妮小姐倾心于自己,并且换来了圣·梅郎侯爵的认同——哪怕后者仍然对其出身颇有微词。
他苦心经营的一切,不能因为一个女人的威胁就全然放弃。
最终维尔福喊来了秘书,让他将马赛当地的警长请了过来。
“爱德蒙·唐泰斯不能留下,”他对着警长开口,“约翰·塞耶斯已经自杀认罪,白鸽号的船长是执行他的命令的人,必须处理掉。”
亲自逮捕二人的警长沉默了片刻。
“先生,”他问,“你说的处理是指……?”
维尔福犹豫了片刻。
“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处死他,”他说,“那就送去伊夫堡,一封写明爱德蒙·唐泰斯姓名的举报信,典狱长会明白的。”
他没有失败。
维尔福在心底告诫自己。
约翰·塞耶斯已经认罪了,而其他不可控的因素,让他彻底湮灭在黑牢之中,那便与成功没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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