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病，”她坐在了距离顾沉枭最近的一张椅子上，两人之间的距离大约有三步，继续道：“是命。”
来到这里，就是命。
谁也更改不了命里的安排。
几百年前，她渡劫成功，脱离鬼道时，就知道会有今天。
顾沉枭从轮椅上站起身来，断腿的那只脚依旧没有什么力气，但他上前两步，将他们之间的距离硬生生的从三步缩成了仅剩的一步。
他俯身，双手撑着椅子的扶手，整个人上身与温瓷距离的极其近。
一字一句，认真道：“别信命，信我。”
男人的语气太严肃，太坚定，太认真，温瓷愣了一秒后，轻笑了起来。
信他？
呵，他以为他是谁？
“我不信任何人，更不信你。”
撑在扶手上的双手，握紧，手背青筋鼓起，那到了嘴边的为什么，最终咽回去。
他这颗心迟早要被她捅成筛子，可偏偏只要她给他一颗糖，他就会活过来。
他滚了滚喉咙，道：“我知道………”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不相信自己！
在她发现他在泽拓后方看到她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是杀了他！
甚至，忍受着身体的强烈不适，也冲到了他的面前，就是为了杀了他！
那时，他就知道，她极其不信任他。
哪怕他不过问她做什么，去了哪里……也依旧不行。
哪怕他关心她，她也不会接受他的好意。
温瓷仰着头，头靠在椅背沿上，浅色的眸子里，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就像是她的心一样，容不下任何一个人。
“没有关系，总有一天，你会信任我……”
男人过于自信的模样，让温瓷嘴边的笑容渐渐收敛。
她沉默半晌，抬手抵在他的胸膛处，将他向后推。
男人的脚步踉跄了一下，才稳住。
温瓷的声音跟着响了起来。
“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只要你不乱说，我就不会杀你。”
这是第一次，她放任了一个危险的可能。
顾沉枭重新坐回轮椅上，勾唇，语气似乎有些愉悦：“我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你杀了我，就可惜了。”
温瓷觉得他又开始犯病了，变得奇奇怪怪，她不愿意浪费时间搭理，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离开。
“对了，那个在包厢外和你说话的女人，我让人把她扣在了ktv里，我怀疑她和那群嫌疑犯是一起的………她一直站在包厢外……”
温瓷停住脚步，回过头来，丝毫不隐瞒：“她是我的人，你也想动？”
顾沉枭脸色阴沉沉的，铁青。
“我更是你的人！”
关于名分问题，他一点也不会谦让！
温瓷转身，再也没回头，身后传来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
“早知道，当时就应该解决了她！”
牙齿咬到舌尖，疼痛瞬间蔓延，顾沉枭感受着口腔里的血腥，心暴躁极了。
温瓷来到走廊处，透过窗户，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顾家老宅顾沉枭住的地方。
她下了楼，恰好与来寻她的白猫装个正着。
顾沉枭跟过来时，恰好看到少女弯腰将白猫抱进怀里的一幕，舌尖的伤口好像又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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