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黑色铠甲的男人，面容模糊，声音却是格外熟悉。
他说：“阿瓷，对不起，这一次，我不能和你并肩作战。”
那声音分明就是和眼前的顾沉枭一模一样！
不，她知道那个人不是顾沉枭，他叫做沉夜，他曾经出现过在她的梦里。
“顾沉枭，你是在弥补沉夜的遗憾？”
温瓷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顾沉枭的身子有一些僵硬，他落在她纤细腰肢上的五指渐渐的松开了。
“不是，是成全我生命里的愿望。”
他的目光太过于温柔，就像是凝视着最为心爱的人，而那目光又太过于沉重，沉重到就像是穿过了千年的时光，依旧不变。
她忽而之间，在某一瞬间生出了恐惧。
她竟然害怕离开。
“阿瓷，我们设个赌注吧？”
“你要什么？”她问，声音很轻很淡，就像是风一吹就散去了，不留下一点的痕迹。
“谁输了，就把谁的一辈子赔给对方，好不好？”
最后三个字，竟然让她觉出了一丝的哀求。
他问好不好？
她的思绪有些乱，她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好多张面孔，有云霁的，有九霄的，也有曾经那些对她打打杀杀的，渐渐的，那些人扭曲的，仇恨的，恶毒的面孔最后竟然变成了孟含沁的，谢繁的，阎横的，顾明珠的，还有眼前的顾沉枭。
回去是为了活着，但是那个时空里，就算活着也不过是活在一场又一场的逃亡之中，活在一次又一次的追杀之中。
她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活着？
没有答案。
如果留下来，死在这群人的身边，生命似乎更有价值，至少比死在那个时空里任何仇人的手里，要好千千万万倍。
千百年来，她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是孤独的，那个时空她没有必须要回去的理由了，没有需要见的人，没有所期盼的未来。
“顾沉枭，那就堵一次……”
她的一生或许已经开始划下句号，然而，她愿意死在这一片土地上。
只是，她能够赔给他的一辈子真短，短到像是在作弊。
顾沉枭得到这个答案，有些意外的看向她。
他真的没有想过温瓷会这样轻而易举的答应……
不过，这样也好，赌注是他一个人的私心而已。
可以将赴死看作是输了比赛，把自己的一辈子都赔给她，好像也不会心有不甘了。
他是守了承诺的，只是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
两人站在日光之下，忽而彼此相视一笑。
“没有藤幽，你打算怎么办？”
顾沉枭在看到一枝雪的成分时，就已经猜到了这剂药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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