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你这——”
“嘭————”
他话未说完,左侧马路响起震耳欲聋的碰撞声,一声紧接一声,掺杂着刺耳的刹车声、喇叭声,几个大学生惊慌失措的往后退,踩破一袋爆米花。
“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同学,发生什么事了?”
爆米花摊主望过去,路边人头攒,什么都看不到。
其中一名大学生解释:“车祸。”
“有辆轿车撞到树上,害的后面一堆车追尾,还好没有人出事。”
“人没事就好。”爆米花摊主笑了笑,弯腰收拾散落的爆米花。
几名大学生对视一眼,有些过意不去,纷纷开口道:“老板,给我来一袋焦糖味。”
“我也想吃,我要原味的。”
你一袋我一袋,路过的行人们见生意这么好,也凑上来买爆米花。
一时间收款到账的提示音叮叮咚咚响个不停,半个摊位的爆米花很快就卖完了。
爆米花摊主终于可以坐下喘口气,他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扭头。
身旁挤出来的小摊位空无一人,小马扎和白布也都被带走,地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仿佛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
过似的。
街对面那家关门的店铺,招牌上“道天观”三个鎏金大字在路灯下闪闪发光。
神了!
司怀早在听见“车祸”两个字的时候,就收拾好东西冲到马路边。
马路上乱作一团,四五辆轿车撞成一排,尾灯、保险杠等的碎片落在周围,最显眼的是那辆撞在树上的保时捷跑车,车头深陷,两只安全气囊都弹了出来,围观群众们都在一旁举着手机。
司怀站在人群中,拆开爆米花,咯嘣咯嘣地吃着,吃了小半袋,都没看见保时捷车主露面。
他问身边的高个男生:“同学,车主呢?跑了么?”
高个男生:“没跑。”
司怀扫视一圈:“在哪儿呢?”
“在这儿呢。”
司怀偏头,只见高个男生拿着湿巾,擦着手臂上的血痕,他额头颈侧也都是被刮出来的小伤口。
他就是保时捷车主。
“哥们儿运气挺好啊。”
“好个屁。”
高个男生擦到痛处,嘶了一声:“刚问我哥借的车,还没开到学校就撞成这样。”
“这几天是真他妈倒霉,干什么都倒霉。”
司怀扬眉,瞧了瞧他的面相。
耳有垂珠,为人慷慨,山根平满鼻直有肉,明明是个福寿双全的面相,可印堂晦涩,黑气缠绕,遍布各宫。
何止是倒霉,还有隐隐的死相。
这叫什么?
大单子!
司怀打起了点精神,递过去爆米花:“吃吗?”
“不了,谢谢兄弟。”
向祺祥摇头,这会儿他哪有胃口吃东西。
司怀继续套近乎:“最近学业、投资什么的都不太顺利吧。”
“对……”向祺祥狐疑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你刚刚自己说的什么都倒霉。
司怀顿了顿,一本正经地说:“你印堂黯淡无光,黑云盖顶,诸事不宜,这段时间不仅破财,大灾小灾不断。”
听到这话,向祺祥的脸色一下变了。
其实最近不仅他倒霉,家里的公司也不顺,屡屡受挫,家里人又十分封建迷信,请道士、做法事,还非得拉着他烧香拜佛,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符、法器。
结果运气没好起来,他补考的专业课还挂了,得重修。
现在向祺祥听到印堂发黑这些怪力乱神
的话就头大。
他皱眉看向司怀,只见他把双肩包挂到胸前,掏出一只碎屏的旧手机、白布、学生证……黑乎乎的牌位?
向祺祥多看了两眼学生证,是商阳大学大一新生的学生证。
居然还是学弟。
司怀掏了会儿,终于从书包夹缝的角落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黄符:
“你最近霉运当头,容易有生命危险,要不要买一张平安符?”
向祺祥这些日子戴过各种各样的符,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破破烂烂的符。
他沉默片刻,提醒道:“我也是商阳大学的。”
司怀敷衍地哦了声:“那给你打个九九折。”
向祺祥:“……”
看司怀双眼澄澈,眉目清俊,身上穿的背的明显是路边摊的便宜货,家境想来不好,背着个牌位也不知道准备做什么。
向祺祥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吧,多少钱?”
就当捐款了。
司怀贴心地把符纸的褶皱抹平:“一百块。”
向祺祥没带现金,拿出手机扫码转账:“给你两百。”
“学弟,你还是好好学习,把心思放到正道上,别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司怀看着转账,回道:“学长你放心,咱们这是正道。”
“知道正一道么?比正一道还正。”
向祺祥还想说什么,交警赶到现场,把他喊了过去。
“保时捷车主?”
“小伙子,这么宽敞的一条路,你是怎么撞上去的?”
“我拐弯的时候明明看到这边是岔路,拐完才发现不对,刹车踩了跟没踩一样……”
司怀本来还想凑会儿热闹,手机震了震,弹出陌生号码的来电。
他走到僻静的角落,接起电话。
“喂?”
电话那端响起一道好听的男低音:“你好,我是陆修之。”
司怀愣了下:“谁?”
“陆修之,你的未婚夫。”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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