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怀眨了眨眼,扭头看站在边上的外国男人。
外国男人看着他,又吐出一串外文。
“可以给个联系方式吗?”
司怀听不懂,又看向陆修之。
陆修之冷淡地说:“他还没有纸。”
司怀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他也没有带纸。
他指了指门,用英文说:“出门往右走就是厕所。”
外国男人一脸茫然。
司怀愣了下,心道,他口语没这么差吧?
陆修之面不改色:“很多法国人都不会英文。”
司怀哦了一声:“那你和他说吧。”
陆修之掀了掀眼皮,看着这个法国人:“我们已经结婚了。”
听他会说法语,外人男人有些诧异,随即低头看向司怀的手:“你们没有带结婚戒指。”
陆修之面无表情:“与你无关。”
察觉到他的不满,外国男人耸了耸肩,在司怀桌上留下一行数字,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又朝着司怀笑了笑,才转身离开。
司怀看着桌子上的电话号码,有些疑惑:“他刚才说什么?”
陆修之面无表情:“他说如果你认识好的痔疮医生可以推荐给他。”
司怀:“……”
这外国友人怎么奇奇怪怪的?
陆修之垂下眸子,看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指。
没有戒指、没有婚礼……
除了结婚证什么都没有。
如果司怀不说,大概连方行云都不会认为他们结婚了。
陆修之微微恍神,下意识握住了司怀的手。
司怀歪头:“怎么了?”
陆修之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司怀现在不需要他的阴气。
如果想要解除婚约关系呢?
陆修之眸色沉了沉。
司怀凑上前,对上了陆修之的眼睛。
浅棕色的瞳仁比平时要深一些,映出了自己略带茫然的表情。
对视了一会儿,陆修之依然没有说话。
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司怀琢磨片刻,反手握住陆修之的手,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俩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喊一声:“大和尚。”
“色即是空。”
陆修之:“……”
司怀点开网页,照着佛教心经念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陆修之无奈地叹了口气,摸了摸司怀的发丝。
比赛并不正规,参与比赛的人不多,负责审核符纸的几位道长又都是总道教协会德高望重的前辈,十几分钟后,结果便出来了。
张天敬走到众人面前,拿起话筒,公布成绩:“道天观,司怀。”
他看向司怀,感慨道:“这是道协举办符咒比赛以来,第一次产生没有一张废符的成绩。”
画符要静口,静身,静心,精诚达意,看一遍就能直接将符画出来,而且没有废符,在场没有人敢说自己做的到,更不敢相信真的有人能做到。
张天敬话音一落,众人纷纷看向司怀,低声议论:
“没想到司怀观主竟然到了这个境界。”
“司怀道长看起来十分年轻啊。”
“听说刚考上大学。”
“我国道协后继有人啊。”
…………
张天敬继续说:“司怀观主天资绰约,先前在商阳道协的交流会上,他便展露出了绝佳的符咒天赋,一个月前与六道观一役,司怀观主表现格外突出,及时发现了异常,若不是他,道协不知要损失多少道友……”
张天敬夸了很久,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神情万变。
司怀靠着椅背,非常淡定,完全没有听张天敬在说什么。
这人的废话很多,他懒得听。
“张会长似乎十分欣赏你啊。”
方道长忍不住感慨道:“如果张会长很早便遇到司观主,说不定要收你为徒呢。”
说着,他顿了顿,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司怀从来没有说过师父的事情,只偶尔提过几句师兄。
“司观主,你师父是……”
司怀划着手机,头也不抬地说:“我是师兄代师收徒的。”
方道长有点懵:“那师兄的师父……”
司怀唔了一声:“那就得问师兄了。”
“可能死了吧。”
方道长:“……”
司怀划了划手机屏幕,看不进去了。
虽然说是代师收徒,但他在心里,师兄更像是师父。
司怀没有问过师父到底是谁,也不敢兴趣。
忽地,耳畔响起张天敬的声音:“司观主。”
司怀抬头,张天敬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
张天敬:“司观主,不如和诸位道友分享一下画符要诀?”
方道长眼皮跳了跳,脑海里浮现出几个月前司怀分享经验时的天赋论。
今天坐在这里的可是全国的各个派系的道长,以后还会有各种交集合作……
他连忙小声对司怀说:“司观主,慎言啊。”
司怀唔了一声:“张会长,实不相瞒,我的画符要诀都是向您学习的,之前在商阳交流会上传授给大家的经验,我受益良多,不然今天也不可能有这种好成绩。”
“与其让我来说,还不如您亲自讲授。”
张天敬怔愣片刻,他完全没有预料到司怀居然也会说这种场面话。
司怀的声音不小,坐在周围的几位道长都听见了,纷纷看向张天敬。
天赋极佳的年轻道长和德才兼备的总道教协会会长。
大家当然更想听张天敬的。
“张会长,您就不要推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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