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只蝙蝠（1 / 1）

“夜翼？”摩西感觉头更疼了。两个世界中相同的人之间也会有细微的差别，他很确定眼前人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你怎么会在这？”

“你、猫女和红头罩一起失联了。”迪克说，“阿尔弗雷德送我到神盾局，我在外面看到了美国队长他们还有小丑。joker他……他提到点我不太理解的事。”

“你知道他是个疯子。”肩膀上披着干毛巾擦拭冷汗的男人紧锁着眉头，“没必要去试图弄懂他的逻辑。想想哈莉·奎恩，她现在还在医院里。”

不知道他口的哪个单词触动了年轻人今日起伏不定的心情，夜翼的声音一下子抬高：“因为是我——所以才没必要？没必要的话你为什么总是能抓到他？我可以不在乎他讲过的任何歪理，但如果他说你死了呢？！”

“什么？”被迪克突然爆发惊住的摩西条件反射地站起身，手指捏紧了椅背。他心中告诫自己，成年人总得在未成年面前多点耐心，“不管他怎么告诉你的，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别被他的语言欺骗，迪克。”

“我不觉得那是假的。”夜翼固执地说，“钢铁侠没有回答的我的问话，他同样知道点什么，为什么你们非要瞒着我？因为我没有成年，还是因为我不值得信任？那你相信谁？除了我和阿尔弗雷德之外的某个人？”

“不，当然不是！”一股难耐的火气因为毫无道理的质疑而冲进胸膛，呼吸间带着炽热的温度，摩西觉得自己现在像一头非得克制住喷火本能的老龙——平行世界的蝙蝠侠比他年纪稍长，“他跟你说了什么？神盾局电脑里那张我躺在棺材里的照片？”

“你——什么？”夜翼震惊地张开嘴巴。

摩西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被套路了，迪克甚至还半点内容都不知道。他和年轻人互相瞪视，直到楼梯间响起阵急匆匆的脚步声，这个虚拟世界的阿尔弗雷德声音远远传来：“老爷？我听见你叫了夜翼的名字，但他现在不是应该在布鲁德海文……”

管家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神情凝重地环视一圈，最后注视扶着椅子喘粗气的摩西：“这里只有一个人，通讯装置也未打开，您是在和谁讲话？”

蝙蝠洞寂静了大约五六秒钟。

而后在阿尔弗雷德眼中，黑发蓝眼的男人困惑地看看自己身前的位置，扭过头对他说道：“你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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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阵兵荒马乱的测体温及吃感冒药的活动之后，摩西被强制塞进椅子，迪克站在他身边有些幸灾乐祸地说：“他觉得你高烧出了幻觉——蓝色罗宾鸟平安夜拜访孤苦无依老父亲之类的妄想。目前的状况是，平行世界里的这个时间我没有出现在蝙蝠洞，而亚空间面积有限，只有哥谭地图，不包含布鲁德海文，因此你拿到了蝙蝠侠的角色而我却没有成为‘夜翼’。这里的人就像是游戏里的智能npc，并不能识别我这样的非法入侵玩家，所以他们都看不见我……唔。”

他转头看看周围：“按照阿弗的说法，r就是罗宾的意思，有趣，我觉得这个代号也不错，但是现在似乎又不归我了。那么这件红色的衣服是谁的？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蝙蝠侠没回答他，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但迪克总觉得男人的下撇着嘴角的侧脸看上去气哼哼的，就好像还在因为刚才说漏嘴而恼火一样。

他们简单地分享了情报。现在摩西主要目标是梳理平行世界蝙蝠侠的行动轨迹，以尽快找到系统说的连通外界的那扇‘门’，迪克帮不上忙，就到处转悠着寻找两个世界的差异。

摩西其实很想阻止。因为总觉得这么任由他继续探索，就会发生某些意料之外的糟心事——他今天遇到的计划外状况足够多了。但阿尔弗雷德正站在一旁，如果他开口讲话势必会显得像是自言自语，比起被当成疯子，他宁愿被当成哑巴。

但必要时刻，蝙蝠侠总不可能对同伴打手语。

这个世界的黑暗骑士正在调查小丑（夜翼：真巧），尽管是平安夜，义警却显然不享受法定假日，也不能申请病假。摩西暂且决定谨慎地按照事情应有的走向来，他离开蝙蝠洞，按照另一个蝙蝠侠的原计划寻找线索，迪克跟在他身边，像个没有实体的幽灵。

蝙蝠侠动作尽量表现得毫无异状，但高烧让大脑缺氧，他的眼前闪过像素块似的黑斑。深夜路灯昏黄，大雪如鹅毛飘飘洒洒，夜色阴沉如墨，只有夜翼身上的蓝色外套格外鲜明。有那么几次摩西差点真的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往旁边一点。”在他半跪在哥谭房檐的尖角上，举着望远镜想要看清楚调查对象的家庭时，夜翼蓝色的披风在视线的角落里挥之不去，让他不得不开口提醒。

蓝色的罗宾鸟听话地移开步伐，在他身边蹲下，半仰着头抬起手捻住一片雪：“不管是哪个世界的哥谭都差不多。是不是布鲁斯？”

年轻人深蓝色的眼眸被圣诞夜的霓虹灯映照成了天空般的浅色。

“我刚才在离开蝙蝠洞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韦恩庄园不管是地理位置还是建筑构造都和我们的世界差不多。但是——”他指了指被贴在报刊亭外侧糊墙用的旧报纸，格雷森夫妇高举双臂欢呼的照片挤在右下角，而占据主要篇幅的是一张黑白照，上面的青年和布鲁斯·韦恩有几成相像，“我小的时候从来没听说过托马斯·韦恩的名字，也不知道韦恩集团，他们在这里却很出名。”

“……”这不太好解释，但我应该还能想出个借口糊弄过去。摩西抬起手揉着太阳穴试图思考。问题的关键是，他现在不能说话。

人倒霉起来真是喝凉水都会塞牙。

“你知道我的父母是谁吗？你好像从来都没和我探讨过这个问题。”迪克的声音压过摩西脑内的嗡鸣，成为寂静雪夜中的主旋律，“我之前想你应该调查过，就像你调查阿卡姆的那些疯子一样。但是是什么时候？刚见到我的那天，还是在那之前？这个世界的阿尔弗雷德认识迪克·格雷森，‘我’还是你家庭中的一员。所以让我分析下因果关系，这还是你教给我的破案方式——我问过你为什么是我（详见14章），现在看来这到底是巧合，还是你早就知道‘蝙蝠侠’会收养‘夜翼’？”

蝙蝠侠放下了望远镜，比了个暂停的手势，不赞同地看着他。他用口型说：我们可以出去再谈。

但他的眼神在此时此刻杀伤力有限，夜翼吃准了他不会开口：“等你出去再想个借口？！”他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在房檐上踱步，“小丑说你骗了所有人！你能不能不把我——把除你以外的其他所有人当成傻子看待！”

“我说过，咳咳，让你别把小丑的话当回事！！”

摩西这句低吼脱口而出之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半晌，雪落无声，城市上空的圣诞歌欢快悠扬，蝙蝠侠身边却跟被冻结了似的。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耳机里传来管家先生不算很镇定的声音：“老爷？您还清醒着？容我冒犯，但你我都明白，逃避不能解决问题。如果在杰、在他离开我们之后，您依然想要迪克少爷回到哥谭，就去直接告诉他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