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我把他打死了,我不是故意的,他该死……我把刘宽的头打烂了……妈……妈怎么办……妈妈妈——”
大家目睹小alpha往墙根缩,嘴里神神叨叨又哭又喊,他们听清了内容,不禁满脸惊骇。
跟张家关系好的村民赶忙捂着颈环走近点,大叫道:“小张是因为提前分化生了病,爹妈都不认识了,说胡话呢,他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在刘宽那占上风!”
“是啊是,这孩子现在脑子坏了,黄医生你快给看看。”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都站在他这边。
然而精神暴|乱中的小alpha是听不进去这些的,他只知道自己的能力遭到了质疑,还当着令他着迷的beta面。
“就是我干的,我干的!”
男生疯狂地挣脱了赵文骁的信息素压制,旁边的黄医生直接被掀翻,针头都断了。
“妈的。”赵文骁把要往梁白玉那爬的小alpha一脚踹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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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母拖着受伤的腿过来时,儿子已经失心疯的描述完了犯事经过,他痉挛着,口吐白沫,沾沾自喜的沉浸在英雄救美的境地里,腺体肿成了一个大血包,信息素支离破碎,人只剩下一口气。
四周寂静无声。
张母又是求又是磕头的,都没用,她眼睁睁看着儿子被拖走关起来了。
老村长吩咐大家先别通知刘家人,等事情确定了再说。
“嫂子,老张怎么样?”有人问张母。
张母都这样了,哪还想的到丈夫,她跌坐在地,两眼呆滞。
每个人分化前,激素都会紊乱。
孩子那段时间也是吃不好睡不好,动不动就发牢骚,闹着离家出走去大城市,还想娶梁白玉。
她心想,等孩子分化了就好了。
哪只那晚孩子恐慌的跑回家,说自己闯了大祸,一问才知道他跟踪了梁白玉两天,第三天在同一个地方等了很久,等得都睡着了,醒来碰到了刘宽。
孩子因为没等到人的怨气加上少年心性,分化的躁动等原因,一时冲动失手把人打死了。
黄医生发现刘宽膝盖上的血是凶手留下的,血迹里没信息素,凶手除了是beta,还有可能是没分化。
但大家都认为是梁白玉干的。
她跟孩他爹一天到晚都提心吊胆,他们互相安慰自己,没人看见孩子的闯祸现场,没事的,肯定会没事。
惹上人命之后,孩子恐惧,焦虑不安,后悔,害怕,老做噩梦……那些想法加重了他的激素爆|裂几率,她跟孩他爹不敢让他出去,就把他关在家里。
他们熬了一天又一天,直到杨鸣发|情,孩子提前分化了。
孩子上吐下泻奄奄一息,长了一身红点,有时清醒有时迷糊,他们不知道怎么办,想带他去诊所,又担心他发病说出刘宽的死,干脆心一狠把他打晕了锁在地窖里。
他们给孩子灌了很多偏方药压制他的信息素,也给他戴上了阻隔扣,花心思搞臭味掩盖他溢出的信息素,心里想着过天把就好了。
哪晓得不久前,她从菜地里回来,看见了那晚儿子拎回来的棍子,就在桌上放着。
她吓得手直抖,菜篮子掉在地上面,晚上要烧的青菜全撒了。
那晚她就把棍子丢掉了。
第二天不放心,又去扒拉出来,跑到山里找个隐秘的地方埋了,为什么它会在这里?
张母惊恐万分之时,发觉那棍子上面没裂口。
可她没有安心,因为做这件事的人一定看到她儿子打死了刘宽,对方这么干,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孩他爹比她更慌,他们决定带儿子去山里躲一阵,船能开了就立马走。
不论去了县城会怎么样,是讨饭还是去睡大街,都再也不回来了。
谁知那些偏方药非但没有让孩子的情况好转,还加重了,绳子的头刚松开就被他扯断,他抓掉阻隔扣,疯了一样攻击他们。
人性,理性都没了,像得了狂犬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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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搁去年,或者前年,大前年,张母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家里会摊上这几天发生的事。
腿上的疼痛让张母一晃,她正要起来,冷不丁的瞧见了被一个村民拿在手里的棍子,泪眼婆娑的眼睛刷地瞪大。
“哪……”张母踉跄着扑到村民身上,“哪来的?”
“就那草垛里的。”村民只给她看。
张母煞白着脸问细节,村民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爹妈就把他喊走了。
棍子被张母抓着,她脑中闪过什么,刷地抬头去看梁白玉,两只充血的眼睛死死瞪着。
梁白玉将视线从被家人带走的蔡小静身上收回,他用不大不小的音量说:“小嫂子,你还好吗?”
张母一瘸一拐的走到他面前,举起攥着的棍子。
“刘宽死那天,你要骑车撞死我,现在还想用棍子抽我呀?”梁白玉不躲不闪,他用眼神阻止想过来的赵文骁,平平静静的看着处在惶恐中的可怜妇人,“你看我不顺眼,也犯不着这么对我吧。”
张母浑身直打冷颤,肯定是她想多了,不可能的,不会是她猜的那样。
两秒后,她发出了一声刺耳短促的尖叫。
梁白玉在擦手臂上的血,他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张母四肢冰凉,棍子攥不住的掉在她脚边,她发不出声音,放大的瞳孔里只有一块碎布条。
那是她从县里裁的布,给儿子做的新衣衫。
现在就在梁白玉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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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张母脸色可怖,“你发现我儿子偷偷去你家,还总粘在你后面,你就故意去断桥那边,引他撞见刘宽,你想要他们为你打起来,要我家跟刘家结仇!”
梁白玉听故事一样的表情:“我是神啊?嫂子真会说笑。”
张母一把拽走他手上的布条,用尽全力扣住,全身哆哆嗦嗦。
就是梁白玉搞的鬼!
村里都知道她孩子处在分化阶段,这不是什么秘密。
距离分化时间越近,就越容易受刺激。
梁白玉知道她孩子着了他的道,魂都被他勾走了,又即将分化,没经事,一不留神就会犯傻冲动。
他是借她儿子的手,杀了早前揭穿过他,害得他被骂的刘宽。
不对!
按理说,当时刘宽是信息素中等级的alpha,她儿子还没分化,正面打起来,绝不可能占得了上风。
即便是从背后下手,也不会万无一失。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梁白玉压根就无所谓,他不在乎事情的发展。
只想可以有把刀,捅出去能见血。
至于血是谁身上的,随便。
张母越愤恨就越清醒,越清醒,身上的寒意就越重。
梁白玉不是在赌。
谁死谁伤,对他来说都是一件高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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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杀|人|犯!”张母看着梁白玉那张祸害脸,想给砸烂,“我儿子只是爬了你家的墙洞,他能在你屋里对你做什么啊不就是贪玩吗。”
“棍子是你放的吧,我儿子提前分化也是你害的吧,他还是个孩子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为什么要算计我们一家?!”
“听不懂。”梁白玉咕哝。
张母眼前发黑,故意的,这个贱人就是故意不早点揭发,让他们以为没事了的时候才开始行动。
为的就是折磨他们!
张母精神错乱地捶打梁白玉:“你个疯子,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我一家怎么招你了,你为什么要害我们?为什么啊!”
“小嫂子啊,你说说,我为什么……”梁白玉单手梳理半边长发,尽数往后抓拢,“要害得你家破人亡呢?”
天黑了,赵文骁和几个村民说完话,打着手电过来。
那束光扫在梁白玉过于秀美的眉眼上面,张母有一瞬间以为自己看见了那个女人。
等她眨了下眼,再去看时,她眼前晃过的是一个爬到她腿上,软糯糯地喊她姐姐的小男孩。
转眼间,小男孩长成了眼前的青年。
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张母倏然遍体生寒:“原来你什么都记得,根本就没忘……”
“我记得什么?”梁白玉往土墙上一靠,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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