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于路桥来说,这个时间刚刚好,路桥此时就在门口的茶铺看着好戏。
两具尸体盖着布,一具的脚上连接着一条麻绳绑着箱子。
一切都在路桥的计划当中,仵作先出来验尸。
掀开了两具尸体查看之后打算带回衙门在细细检验,可看见了水肿的云焕立刻愣住了。
仵作不傻,这些年审案子的时候喊自己出来的官老爷是谁自然不会不认得。
再三确认下,仵作直接跑回了衙门。
府里大大小小管事不管事的都跑了出来,想看看仵作说得是真是假。
看见了尸体,师爷立刻就认出来了拍了拍身边的捕快让其去云府喊人,云焕的妇人和儿子显然都来了。
府衙外面哭得稀里哗啦,师爷明白不能出丑所以喊着:“把尸体运进去再说,事情我们慢慢查?”
云焕的妇人此时大喊道:“谁敢动我们家老爷,就在这里把事情查得清清楚楚,查不出凶手谁都别想离开。”
无奈,仵作只能在衙门门口验尸。
路桥此时看见燕子和三哥都出来了,显然小六还不知道事情在房间里等着。
仵作自然先检查了云焕官老爷,查了片刻之后发现了什么解释道:“老爷死于头部重击,头部的击打痕迹是一条竖线,看起来像是从高到底砸下,应该是老爷入水之后在挣扎被人直接用船桨敲击了脑袋。”
路桥看着仵作,明白对方似乎有两把刷子。
当然这里就是天子脚下,估计能在这混个一官半职的都是人才。
云焕的妇人抽泣着大喊道:“是谁杀的我家老爷!”
仵作尴尬地指着另一具尸体开口道:“我再看看这个,然后给一个合理的答复。如果这一具尸体也是差不多手段,就能证明凶手是把他们一起推下的水然后敲死。”
仵作开始查看船夫的脑袋,没有一丝伤痕。
此时上下摸索,却在怀里摸到什么东西。
仵作掏出来两枚金元宝,拿在手里不知所措。
云焕的两个儿子,小儿子还没来得及花掉手里的元宝拿出了自己的高举着:“这都是我父亲的钱!我手里有一摸一样的。”
师爷反应过来:“对比一下。”
云焕的小儿子手里的元宝和死去船夫怀里的金元宝进行了对比,师爷连忙大喊道:“大小材质色泽,明显是同一批磨具里出来的。船夫一次开船也不需要两枚元宝当船费吧?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凶手为什么还死了呢?”仵作不解地询问道。
一阵沉默,此时的路桥笑着转头进了后巷换了一身衣服。
“还有一点可疑,这个船夫为什么自己腿要和一个箱子绑在一起?”师爷反应过来询问道。
箱子半开着,里面空空如也还挂着一两根水草。
仵作自然开始研究箱子,发现了箱子上的渔人结。
此时大儿子反应过来大喊道:“我父亲当时跟一个捕快走的!带着一箱子元宝呢?这箱子里应该都是元宝,现在怎么都空了。而这个船夫身上有两个,这船夫肯定是凶手!”
小儿子和大儿子此时都咬定了船夫就是凶手,云焕的妇人此时也急了指着船夫:“我要让他千刀万剐,然后暴尸荒野!”
师爷反应过来:“大公子,二公子,你们不是说还有个捕快吗?找到他不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吗?”
此话一出,怕是全府人都在府衙门口也没有一个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当然三哥和燕子知道这捕快是什么状况,可说还是不说两个人犯了难。
就在两个人犯难的时候,路桥在巷子里换上了捕快的衣服走了出来背着一卷席子。
“你们怎么都在外面呢?三哥,燕子我回来了。”路桥兴奋地笑着。
三哥此时着急地就想要拔刀,燕子此时拦住了三哥小声地在其耳边开口道:“哥,别对话看看他想干嘛,私底下再收拾他也成,但现在动手,万一他巧舌如簧我们的身份可没有其他人的大。说不定我们又会吃亏,所以忍忍?”
“忍忍先。”三哥点着脑袋。
燕子是真的怕了,真怕路桥开口把黑的说成白的。
此时的师爷看向路桥:“你谁啊!我们府里可没你这号人物?你跟的老爷出的门?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老爷却死了呢?”
路桥看见了云焕的尸体,一下子扑倒在地嚎啕大哭:“老爷!你这是怎么了,我就说当时要陪着你一起去,可你怎么就非要自己一个人去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老爷跟你离开前都做了什么,你给我一五一十说清楚。”大少爷询问道。
此时的师爷反而觉得奇怪:“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来我们府的?”
路桥指向了三哥开口道:“我叫路桥,是三哥的远房亲戚,三哥求老爷让我留下的,我现在跟燕子一组跑腿的。”
师爷看向三哥和燕子:“三子,燕子,他说的是真的吗?”
燕子点着脑袋,三子开口道:“老爷当时跟他出去办事,具体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小少爷再度追问道:“我父亲要跟你去办什么事情?”
“老爷办事怎么会跟我这种下人说,他就是看我老实,让我搬个箱子。当时还遇到大小少爷了,老爷掏出东西给他们,我都没敢抬头看。然后我就跟着老爷去了码头,看着老爷上了……上了这个人的船。”路桥指着一旁的船夫。
三哥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特别是听到路桥说自己老实的时候气不打一处来。
但三哥也不敢乱来,谁知道路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大小少爷倒是点着脑袋,对路桥有印象。
“船上可还有他人?”师爷再度询问道。
路桥摇着脑袋:“就老爷和船夫,老爷好像说自己要去太平镇买什么青币,具体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背上这是什么?”师爷摸上了路桥的后背。
“席子,我大老远地来三哥家,没有床。我只能睡地板,我就怕地上虫蚁太多,老爷让我回来,我就逛了逛笼中,顺带买了席子用来睡觉。”路桥说着取下席子,打算摊开。
不慌不忙地样子,路桥动作十分自然。
三哥看着燕子,燕子看着三哥。确实路桥说的话听不出问题,路桥的身份有问题但此时公开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两个人生怕路桥巧舌如簧遭来反噬,此时也没有质疑路桥。
师爷见三哥不反驳应该就是真的,思考着说:“不看了,背回去吧。臭席子有什么好看的,摊开来碍事,这事情我已经有想法了。”
众人都望向了师爷,师爷缓缓开口道:“老爷应该是要拿着家产去买青币,从我们笼中去了太平。但是期间怕是开了箱子,让船夫看见了一箱子金子。船夫起了杀心在上游杀死了老爷,之后看着一箱子金子就想着跟自己绑在一起。结果下流河水湍急,箱子都是金子又太重掉入河中,箱子把人一同带入河流溺毙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点着脑袋。
夫人大喊道:“老天有眼,惩罚了船夫,菩萨保佑!一定要把船夫千刀万剐,暴尸荒野!”
路桥低着脑袋,冷笑着。这就是自己要的结果,当然路桥也明白一件事情。此时师爷会想歪,也是大小公子一再强调船夫是凶手的原因。
“当然,也不排除。这个路桥有问题!你去买席子花了多久?你把你离开老爷之后的事情都说一说。”师爷此时智商再度占领了高地。
路桥心里一阵郁闷,无奈开口打算编造跟什么什么人见面的一系列故事:“我先去了笼中的西面,我不识路所以也不知道地名,我看见了卖……”
仵作指着船夫:“等等不用说了,不可能是这个路桥。只可能是船夫,船夫脚上是渔人结。不是在船上生活的人打不出这样的结,所以凶手只可能是船夫。而且这结是好几种渔人结的互相拼接,船夫应该是知道箱子里黄金。否则没必要将自己和箱子怎么牢固地捆在一起,也是因为套牢固了所以箱子不慎掉入水中造成了自己的死亡!”
师爷点着脑袋:“也是,那么凶手就只可能是同样溺毙的船夫了!”
“可我不懂,为什么凶手要把自己和箱子绑在一起呢?难不成就是因为里面有金子?可这也太蠢了吧?”仵作此时不解地询问。
“穷疯的人什么思想,我们不懂。不然也不会因为金子,杀了我父亲了!”大少爷开口道。
路桥内心窃喜,眼前的这帮人帮自己完美地洗脱了罪名。
路桥为了让大家不多想,说出了最该说的那句话:“如果箱子里是金子,那不是一箱金子都进入河里了?这……河水下游不是有数不清的金子了!”
路桥的话语,传入了衙门所有人耳朵里。
也传到了远处的茶摊,和周边路过驻足的人耳朵里。
所有人看着都没什么,但心里显然都有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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