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公子吧,他不久前还胜过一位金丹初期的师兄,真没想到他身手还不错,从前是我肤浅了,以为长成他这样的,必定除了一张脸就一无是处。”
“我认为是奎岳,奎岳是景岑景掌教最得意的徒孙,说不定日后要继承衣钵的。”
“我希望是奎岳,你们都忘了吗?那狐狸精迷惑咱们掌门师祖,可能要空降师门大比的名额呢,看他的排名也在一百开外徘徊,单凭实力很难入围。”
不知是谁附和了一句“是啊,走后门的媚妖”,立即引起一片吃笑,很快就被一位路过的师兄呵止了,那位师兄不是别人,正是清田。
清田是郗鹤的亲传弟子,曾因郗副掌教的嘱托,对银绒行过些方便——带他去戒律堂看望兔子精罗北。
他此时为银绒说话,不仅仅是遵从师命,也是觉得银绒此人并不是外界所传的“狐媚子”,非但不骄横跋扈,反而很讲义气,是只可爱的狐。
清田与其他人一样,都对银绒与奎岳的对局结果很好奇,可外人并不能看到具体的对战过程,又过了三四个时辰,两人才从小擂台的芥子空间里弹出来。
奎岳法衣破了,银绒嘴角也流出血来,鲜血红得刺目,愈发显得他小脸蛋苍白,很快,悬挂在演武台大殿中央的排名簿,便有了新的变化:奎岳胜!排名升至八十七。胡银绒负!排名降至一百二十二。
每一届师门大比中,太微境的名额都是一百人整。
当即便有不少同门把奎岳围起来欢呼喝彩,可奎岳面上却没得意之色,反而高声道:“这一局我胜之不武,胡公子,等你伤好了,我们再比过!”
可惜别人只道他在谦虚,而银绒站在人群外,遥遥地朝他招手,也很洒脱地说:“输就是输了!”
清田见银绒脸色不好,心里有些担忧,便想拨开人群问候,可惜场面实在太混乱,他还没挤过去,便被人抢了先。
还是个熟人。
清本抱剑站在银绒面前,怒而眯起眼睛,握剑的指节都发白,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果真是你。”
银绒:“……”
银绒想把这种情景叫做“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清本正是当日那四个捉弄他的外门弟子之一。
清本:“我那天在郗峰主面前失态,就是看到了你的幻象,你这妖狐……什么时候对我施展的媚术?”
周遭乱哄哄的都是人,吵得银绒头疼,脸色也不由得更加苍白,便不怎么爱搭理人,半死不活地说:“在你答应给我雉雪丸子,又食言的时候。”
清本没想到他竟这样坦诚,气得想拔剑:“咱们比过!”
可惜他再气也不敢真的拔剑——演武台的规矩,擂台之外不得武斗。
银绒也知道这条规矩,于是简明扼要地说:“不要。”
清本:“……”
清本如今修为大涨,排名已经进了前五十,自认教训小小妖狐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便决定激一激他:“怎么,你不敢跟我上擂台?怕我?”
银绒:“对,怕你。”
“怕你恶心到我,都说相由心生,”银绒语重心长地说,“你长得太丑了。”
若不是因“不得武斗”的规矩,清本都想当场开杀戒了,可惜他不能,只好看着银绒钻出人群,在傀儡人偶的护送下,大摇大摆地离开。
清本目送他的背影消失,才咬牙切齿地说:“这狐媚子连筑基期的小娃娃都打不过,能有什么本事?分明就是不敢应战!不过,反正大家都要参加师门大比,进秘境,来日方长。”
另一边,清田没找到银绒,便把奎岳拉到角落,询问情况。奎岳实话实说:“我真不是胡公子的对手,是他没收住灵力,怕伤了我的性命,才在关键时刻强行阻断术法,遭到了反噬,这才受的伤,清田师叔,胡公子他不会有事吧?”
银绒有事,但并不严重。
甫一回到蘅皋居,便有傀儡仆从流水似的替他送上治疗内伤的灵丹妙药,这速度快到银绒怀疑城阳牧秋在监视自己的生活,是看到自己受了伤,所以心疼了。
然而,祖宗的表现却全然不是这回事,比起“心疼”,更像是**一度之后的“后悔”。
自打那晚酣战之后,城阳牧秋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一连半个月都没再露过一面。
不过,银绒也没闲着,隔三差五便去演武台报道,把自己的排名稳在九十到一百之间,名正言顺地拿到了师门大比的参赛资格。
日子竟过的很充实忙碌,转眼便到了师门大比的正日子,出发当日,银绒才又见到久别的城阳牧秋。
啧,还以为这人要躲他一辈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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