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1）

第十二章

训练三人组开始惯例出现在神田先生和亚连先生的剑道馆中，不过由于影山茂夫有时候接到电话会去打工，夏目贵志时不时会被找上门来的妖怪绊住，而虎杖悠仁自己也需要经常去解决一些作恶的咒灵，所以三个人并不会每天都结伴一起去，大多是分开各走各的。

这一天，虎杖悠仁绕路去了附近一个独居老人的家中，老人的儿子在他还年轻的时候就因为车祸去世了，老伴也在前几年被疾病带走，现在这个破碎的家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老人的脾气比较古怪，和周围人的关系也不太好，所以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人上门。

孤独会催生诅咒，新生的诅咒被老人的负面情绪滋养着，日益强大的同时也在迅速掠夺老人的生命力，等到老人油尽灯枯的时候，大概就是它成熟到能够挣脱这间屋子的时候。

虎杖悠仁这次上门拜访，就是为了祓除这只诅咒。

但是等到了那里之后他才发现，屋子里不光有一只诅咒，还有两个幽灵，一个是看起来上了年纪慈眉善目的老婆婆，一个是长相周正的年轻人，大概二十来岁，很显然是老人死去的妻子和儿子，但是因为那只诅咒的存在，这两个幽灵已经快要堕落成恶灵了，尽管为了保持理智已经竭尽全力，但他们始终还是围在老人的身边，做着徒劳的努力想要救他。

虎杖悠仁打着学校爱心活动的名义，提着果篮按响了门铃，老人虽然看起来不太乐意的样子，却还是将他放了进去。

在他落座的时候，那只诅咒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从老人的背后飘了出来，围着他打转，还时不时地伸出尖锐的指甲作势刺向他的眼睛。

虎杖悠仁面不改色地与老人寒暄，手上却已经开始暗暗蓄力。

很明显，这只诅咒已经进化出了智力，还懂得出手试探了。

但在他看来，还是很弱。

他趁着老人转身为他倒茶的时候，迅速起身，一瞬间暴涨的指甲轻而易举就洞穿了那只诅咒心脏的部位，根本没有用上咒力。粘稠的污血飞溅，他习以为常地偏过头去避开，手上沾染到的污血沿着尖锐的指甲滑落，在滴到榻榻米上之前救被咒力燃烧殆尽。

那只诅咒的尸体也已经如黑灰般消散，前后不过短短几秒的时间，等老人端着茶转过身来，虎杖悠仁已经恢复成原来的坐姿乖巧地等候在那里，丝毫看不出任何异样。

他双手接过茶杯，捧起来轻轻嗅了嗅，顿时眼睛一亮，竖起大拇指超级捧场：“好香啊，爷爷你手艺真好！”

“那是当然！”老人显然很受用，连话也多了起来：“想当年我……”

……

没有人在和虎杖悠仁接触过后是会讨厌他的，所以很快他就将原本还板着脸的老人逗得有了难得的笑意，在他提出告辞的时候，老人还颇为不舍，硬是装了满满一袋自家院子里种的梨让他带回去。

被老人送到门口后，他走出几步转过头去，看到老人的妻子和儿子一左一右陪在他的身边，俯下身朝他鞠躬致谢。

虎杖悠仁笑了笑，扬起手朝那一家三口道别：“我回去了！”

老人又板起了脸，嘴硬地赶人：“快走快走！”

老人的妻子和儿子在他抓住那只咒灵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他能够看到他们，因此在他转过去的时候，也抬起手朝他挥了挥。

而在他离开后没多久，一个身上穿着和五条悟差不多款式深色校服的少年出现在了老人家的门外。

少年长相俊秀，发色是近乎黑色的深蓝，发型相当不羁，远远看去，神似一颗行走的海胆。

少年是循着诅咒的气息一路找过来的，却在到达的时候发现诅咒已经被祓除，只留下了一点还没消散的残秽。

*

另一边，从老人家里出来后，虎杖悠仁顺路去了一趟七辻屋买甜馒头，见时间还早，于是打算转道再去剑道馆，谁知在经过半路上一处斜坡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连串“啊啊啊”拉长的惊叫。

而且这声音……很熟悉啊！

“夏目！”

他拔腿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过去，刚拨开茂密的矮树丛，一团人形就逆着阳光从天而降，直冲他面门砸过来，他闪躲不开，只来得及双手交叉挡在脸前做基本的防御，下一秒，两个人就“哐”的一下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从一侧的矮树丛一路滚到另一侧，然后吧唧陷在了林间半干的泥地中，摔得七荤八素。

一记低沉的野兽嘶吼在头顶上空响起，虎杖悠仁心下一个激灵，唰的睁开眼睛，然后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巴：“好、好大……”

一只巨大的犬科妖怪凌空盘踞在森林的上方，纯白的毛发衬得它面部红色的妖纹愈发鲜艳，蓬松的尾巴几乎比它的身体还长。

“那是什么，夏目？”短暂的惊讶过后，虎杖悠仁意外地并没有什么紧张感，还能把尚未缓过劲来的夏目贵志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好奇地猜测道：“难道是传说中的犬神？”

“我也不知道……”夏目贵志坐直身体，不自觉地绷紧了后背，“只是……它比我遇到过的任何妖怪都还要强大。”

想到这只大妖怪是被他失手撞破封印放出来的，他的脸上便流露出了浓浓的懊悔：“抱歉，把你也牵扯进来了。”

“没关系。”虎杖悠仁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来动动手臂抻抻脖子，一副要冲上去硬刚的模样。

“等等——”夏目贵志下意识地想要阻止他，谁知道……

“喂——妖怪先生——”只见虎杖悠仁把双手拢在嘴边大喊，在将那只妖怪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后，扬起手晃了晃挂在手腕上的包装袋，真诚地向对方安利：“七辻屋的招牌甜馒头，超级好吃，你要试试看吗？”

还尴尬地伸着手打算拉住他的夏目贵志：“……”

半空中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的大妖怪：“……”

“唔……”妖怪先生掩饰般地轻咳了一声，纡尊降贵地说道：“既然你诚心诚意地上供了——”

话说到一半，只听到“砰”的一声过后，半空中遮天蔽日的巨大妖身凭空消失，紧接着一团圆胖的不明物穿透迷雾，炮弹一般直冲下来，嗷呜一口咬住虎杖悠仁拿在手中的甜馒头，三两步蹦跶到地上，鼓动两腮，边咬边含糊不清地把之前那句话补完：“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吧。”

“……”

招、招财猫妖怪？！

虎杖悠仁和夏目贵志的脑电波在这一刻出乎意料地重合了。

“本大爷才不是猫！”像是看透了他们俩的心思，招财猫……大妖怪高高跳起，用与圆滚滚的体型完全不符的灵巧速度一人给了一记猫猫拳。

“呜哇！”

被揍过之后，两个少年双腿并拢规矩地跪坐在地上齐声道歉：“对不起……”

然后老老实实地听要他们称呼它为老师的大妖怪先生讲过去的故事。

那是一个……关于能够看得见妖怪的少女和被她打败的那些妖怪的故事。

少女收下了那些妖怪的名字，装订成了一本友人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