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如果进入一个传染度极高的病原体, 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特别当人对这种病原体根本没有反抗能力的时候——因为恶气也是生气的一种, 每个人的心灵都是混沌体, 既有光明的一面也有黑暗的一面,正邪善恶从来不是直白分明的,而是模棱两可, 随时会转换,所以恶气进入人的身体就如鱼得水, 它会与人体高度融合,而且当这恶气的浓度高到人体难以净化稀释之时,它就会统治人的意志。
如果人的心灵被负面情绪控制,就会做出一系列恶劣、暴戾之事。
靳馥玉是要在被卓鸣提醒之后, 才猛然发现, 自己的存在究竟造成了怎样的恶果。
东城的人口基数实在太大, 所以就算发生恶性-事件都没有那么快传播开去, 但这又是个人权意识高涨、生命高于一切的时代,死个把人就会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更何况是同一个区域发生数起恶性-事件,包括跳楼、自残、杀人甚至还有群体淫-乱, 在如此高的信息流传度之下, 很快就闹得人心惶惶。
作为传染源的靳馥玉十分紧张, 她是无法感应到自己身上恶气的, 于是既害怕自己的存在会带来更糟糕的危机,又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个麻烦才好——如果有玄门中人查探到这些事件的背后有着特异影响的因素,必然会找上门来, 靳馥玉既惊悸于这样丢脸的事,又茫然于如果家族知道之后会有怎样的反应……
她掌握的所有秘术都没告诉她哪一样可以派得上用场,最后还是看向卓鸣。
她眼中的凶光并没有令卓鸣感到丝毫紧张,就算靳馥玉袖中刀亮出刃,直接架在卓鸣喉咙底下,他也只是意思意思抬了抬手就放弃了抵抗,一副任人胁迫还坦荡自若的模样:“又不是我造成的……抓我没用。”
“有什么解决方法?!”靳馥玉阴鸷道。
这对以“私奔出逃”被外界定义的小儿女其实从未融洽过,所以现在说反目都不太恰当。
卓鸣倒没隐瞒,只笑眯眯道:“恶气该怎么除,这事就怎么解。佛门超度,道门斩破,很简单的事。”
佛道手段皆不会的靳馥玉:“……”
卓鸣摊摊手:“所以说,等人来处理呗——你难道不想知道,如果你闹出了大麻烦,靳元灵会不会来救你?”
“我信你个鬼!”靳馥玉十分暴躁。
她一脚踹开这碍事的家伙,出了门,收敛自己的气息窜上天台,立在边缘眺望整个区域。
数术之道是必须修习之物,她自然也能“望气”。
三姐妹在一起修行,她都不属于听话的那种,除非强制性要求修习的东西,否则她只学自己喜欢的,不喜欢的她不屑一顾,所以并不像靳彤与靳悠一样万金油什么都会一些,遇到什么场面都有应对的思路——至少她的杀伐秘术学得挺多,斩妖诛邪自认很有一套,却不知道如果自己身上强烈的恶气带来在灾祸该如何解决,天知道直来直往的杀伐与道门的“斩破”究竟有什么区别——同样是斩,但为何斩的事物能不同?
虽然知识面有局限,但靳馥玉也想到了一种解决的方法。
她取出自己的袖刃,在天台划出了一个封绝阵来排除干扰,然后端坐阵中盘腿运功,好半天才艰难逼出一口心头血。
她将血洒在空中,血水落地,但它飘过的虚空却燃起一串慵懒的火焰,它就像是活的一样悠悠地飘摇在眼前,她仅是心念一动,它就散成无数细微的火苗,就如同颗粒物一般,分散飘落下去。
忽然她猛地停住:“谁?!”
靳馥玉的血中蕴藏着神火,靳家人的血脉里或多或少都有些神火,这种带着神火的特殊血脉就被称为“朱雀血”,是靳家曾为朱雀神庇佑的标志,只是血脉分散,有些族人血缘关系较远,得到的这种力量比较少,越靠近主支的人血脉返祖现象就越严重,身体也越能容纳神火。
而众所皆知,朱雀火破秽除恶,是恶气的克星。
就算是她也不得不承认,邪道抓住靳家人,会想方设法炼化逼出其骨血中的朱雀火,这火焰是举世唯一的神火,品格之高,胜于一切凡火,这也是靳家人易遭到厄运的由来之一,若非神州安定,三千逆道重归玄门,邪道的生存空间无论是在玄门里还是玄门外都狭窄得几乎不存在,更有家主坐镇瀚云城,可怕的力量震慑着所有心怀叵测之人,靳家早就成为历史的尘埃。
靳馥玉恨自己身为靳家人的职责,但对于家主,依然是由衷尊崇爱戴着。
现在过错已经犯下,难以弥补她也不想弥补,可是既然知道卓鸣打的什么主意,她就必须解决掉这个由自己引发的麻烦,决不能成为叫家主陷入险境的由头。
天知道如果家主离开瀚云城,会产生怎样的恶果!
无论她是打着怎样的主意想逃离靳家,都决不意味着她想看到家主因自己而负累,家族因自己而损伤。
靳馥玉不知道怎么做,她至今都想不懂,流淌着神火的靳家人怎会沾染上恶气,两者又怎么会共存,她害怕自己如果想亲自去解决恶气侵蚀的事,只会导致自己身上的恶气蔓延得更开,于是只能逼出自己身上的朱雀血来焚烧这股恶气。
她并不觉得后悔,甚至还在悲哀地想,如果失去了这条血脉,朱雀血的纯度下降,是否就有足够的理由避免婚事,独立自由?
如果她只是普普通通的靳家人,既受到家主庇佑,又不用忌讳离开瀚云城,她是不是就会过得更开心一些?
但是在猛然间感觉到一股深刻至极的窥视之时,她还是有些胆战心惊。
强行剥离血脉力量,叫她处在无法阻遏的虚弱状态,如果这时候出现一个邪道要对她不利,她还有什么办法保护自己?
靠卓鸣?
他恨不得她生不如死,好叫家主的眼光更快地投注在她身上!
靳馥玉死死握着掌心的袖刃,看到一个人悄无声息立在对面的楼顶。
阴气如云幕!
*
叶擎苍应该是最先觉察到这片区域异样的,因为他本就对这里关注甚密——所以他赶来的也越早。
在玄门中人注意到这里之前,他已经提前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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