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8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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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早文的炮灰女配重生了");

皇帝踏步地走了进来,

脸上带笑,姿态闲适。

冬日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龙袍的金线反射着淡淡的光华,

气度威仪。

对于学子们而言,能够面圣是一件极其荣耀的事情,

若是能让皇帝记得自己,更是有助于日后平步青云。

他们曾是多么的期待这个机会。

可是……

他们下意识地看向了那张还捏在池喻手里的绢纸,

有些面面相觑,更有人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步,眼中不由地流露出了些许惊惧。

这些学子们的反应显然不在皇帝意料之中,自己来了,

非但没有人行礼问安,还一个个的都是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

活像是见了鬼似的。

这些还是读过圣贤书的呢,怎么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怎么了?”皇帝的脸板了起来,目光在这些人的身上扫过,

不过,

还是维持着礼贤下士的态度,没有发怒。

学子们依然没有作声,

下意识地看向了池喻。

池喻师从宋征大儒,本身又是才华横溢之人,

被誉为大荣朝近三十多年来,

唯一有可能连中六元之人。

三年前,

他为了江南的考场舞弊案,

带着一众学子们一路进京告到了礼部,从此在学子们中间一呼百应,颇有威望。

池喻捏着手上的绢纸,

朝前走了一小步,仅仅只是一小步,仿佛给了那些学子们莫大的勇气,他们慢慢地全都走到了池喻的身后。

大臣们几乎都看傻了眼,不明所以。

正所谓“货于帝王家”,他们寒窗苦读了这么多年,总算有机会得见圣颜,理该好好把握,在皇上面前显露一番才是,怎么连行礼都忘了,总不会是太高兴了吧?

但瞧着也不是,静心殿里简直乱糟糟的,地上倒了好几张书案,纸张笔墨更是散乱一地,乱七八糟的。

皇帝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来,大太监宋远见状,呵斥道:“放肆,圣驾在此,还不行礼!”

宋远尖利的嗓音打破了这诡异的沉寂,学子们心头一跳,越发把站在最前面的池喻当作了主心骨。

就连那些候在殿外的学子和百姓们也都留意到了静心殿中的动静,有人窃窃私语,更有人探头张望,这一探头就看到,学子们和皇帝有如泾渭分明的站在了两边,心里暗自揣测。

“皇上。”

池喻冷静作揖,问道:“学生斗胆,当年岭南王府灭门一事,是否与先帝有关!”

四下静了一静。

池喻又紧跟着问道:“敢问皇上,岭南王到底是死于保家卫国,还是死于朝廷倾轧,先帝猜忌!?”

他的声音的不疾不徐,偏又说得毫不避讳,足以让殿内众人听得一清二楚。

皇帝怔住了。

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又或者只是幻觉。这些学子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来质疑先帝?!

“大胆!”皇帝恼羞成怒。

“求皇上为学生们解惑。”池喻并无退缩之意,他在众学子的拱卫下,毫不退让地问出了一句,“是否是先帝串连了南怀,害死了岭南王,害得岭南王满门皆亡?”

他的话有如一把利剑,撕开了虚伪的表象,露出了其中所隐藏的黑暗。

四下更静了,朝臣们简直拿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们。

这也太大胆了!

池喻这一句句热血的话语,让那些和他站在一块儿的学子们也忘却了心中的恐慌,脸上满是激愤。

池喻举起手上的绢纸说道:“皇上,这张是不是当年先帝和南怀勾结的书信?”

池喻只拿着绢纸一角,让整张绢纸完全展开,显露在皇帝的面前,

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在皇帝心头弥漫,尤其当他看到绢纸上熟悉的字迹和先帝的印戳时,这种预感就更加的强烈了。

这是先帝的书信!是先帝亲笔所写的。

为什么会他们的手里?!

这封书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安平侯同样目光直直地盯着绢纸,心里又慌又乱,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宋远甩着拂尘,尖着嗓音说道,“在皇上面前放肆,尔等该当何罪!”

这个“罪”字,让所有的学子们都是心头一跳,

方才在门刚刚打开,皇帝还没有进来的时候,池喻就提醒过他们。

池喻当时说,他们发现了这么大的秘密,皇帝很难容得下他们,不但前程无望,甚至还有可能性命不保,连累家人。唯一的生路就是让皇帝不能杀人灭口。

只有把这件事闹得举国皆知,皇帝才会设法安抚他们。

世人都怕死,他们也一样。

无论是真的为了岭南王而义愤填膺,还是为了保命,他们如今都是不能退让的。

李安远同样也是如此,他们一家倾了全力供他读书,他好不容易进了国子监,要是前程无望,他这一辈子就都毁了!

李安远定了定神,跟着池喻的话问道:“皇上,岭南王是否死于先帝之手!?”

他有些紧张,死死攥着的拳头里,是湿嗒嗒的汗液。

池喻说得没错,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眼看着,就连李安远都站出来了,其他人仿佛得到了莫大的鼓励,神情更加的坚定。

“恳请皇上给学生们一个解释!”

一众学子跪了下来,七嘴八舌地喊道:“请皇上给天下人一个解释!”

他们的声音汇聚在一起,传遍了静安殿内外。

大臣们也彻底傻了眼,他们不似学子们年轻气胜,大多都已为官多年,对于君心的揣摩也是有些门道的。要是这些学子真的是在胡乱攀扯,皇帝早就龙颜大怒了,而皇帝如今更多的是隐忍和一种说不上来的恐慌。

是的。

是的恐慌,他们都瞧得出来,皇帝慌了。

这是一种心虚!

“皇上!”

“放肆!”

皇帝终于控制不住情绪,他勃然大怒,只想尽快掩盖住这一切。

他下令道:“来人,拿下!”

“皇上!”池喻并不畏惧,他赶在禁军动手前,毫不避讳地道,“先帝叛国,妄杀功臣,请皇帝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这的声音有如一呼百应

,其他的学子们也明白此时是生死的关键,他们纷纷跟上:

“先帝叛国,妄杀功臣,请皇帝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一时间四周全是他们的声音,静心殿外更是得听得清清楚楚,人群顿时沸腾了起来。

站在皇帝身后的楚元辰微微翘起了嘴角,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些还有没踏入官场的学子们,正是血气方刚,热血沸腾的年纪,他们可以受利益驱使,更可以受他人影响。当有一个领袖人物,在他们面前慷慨激昂,主持公理时,他们也是最容易被激化和煽动的。

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太夫人费尽心机,吃遍苦头,才藏下来的书信,藏了整整二十年的书信,他不会让她一番苦心白费。

楚元辰向池喻使了个眼色。

池喻心领神会,他上前半步,沉稳的嗓音中带着一种逼问的意味:“皇上,先帝是否真得勾结南怀,残害忠良,卖国叛国?”

禁军已经进了殿中,可是没有皇帝的下令,他们也暂且没有动。

原本见龙颜大怒,有人已经慌了,可是见池喻如此,他们也咬牙继续拱卫在池喻身边,没有退缩。

他们不是不怕,只是他们没有退路。

皇帝气息急喘,被气得火冒三丈,他简直不敢想像这些人居然如此胆大包天,平日里的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难道不知道什么叫作君臣?

这还没有入仕途,就敢如此作为,活该他们一个也考不上。

皇帝气得直打哆嗦。

静安殿外的人群此时也开始越加骚动,在禁军控制下,他们不能靠近,只能人挤人地伸长脖子去看,可看了好一会儿,也只能断断续续地听到一些声音,他们忍不住窃窃私语:

“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

“那些学子们在说什么?”

这时,有人适时地开口了,为他们解惑:“这些学子们在祭拜岭南王的时候,岭南王显灵了,从牌位里掉出了一张书信,是先帝当时写给南怀王的。”

啊!

听到他这么一说,不少人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着信上写了什么。

“信上写着,先帝用岭南王的人头作为礼物,献给南怀王作为交易条件……”

“天哪!”

“这不可能吧!”

不少人是不相信的,可是再看静心殿内这剑拔弩张的场面,又似乎由不得他们不信。

那人又感叹了一句:“这些学子们真是仗义执言,不愧熟读了圣贤书。也不知道会不会招来祸端,方才皇上可都已经把禁军叫进去了,也不知会不会血溅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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