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不是情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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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拿甜文女主剧本");

杜明茶和沈淮与在客厅中打闹一阵,

才回了卧室。

她无法在父母注视下和沈淮与接吻,只是在拉着沈淮与回卧室时,在心里默念。

你们看到了吗?我很喜欢他。

喜欢到想要带他回家给你们看看。

杜明茶的卧室比沈淮与想象中要小。

摆下一张一米五的床,

床与飘窗的空隙中只有一张小书桌,

另一侧的衣柜更是逼兀,开柜门后甚至没有转身的空隙。

但这么狭小的房间被杜明茶收拾的井井有条,飘窗上铺着干净的奶油色软垫,

有着山雀和树木图案的被子晒的蓬松,有着令人安心的味道。

书桌上的书摆放整齐,放眼过去是法语版的《情人》、《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王后雄」教材完全解读》、《我和总裁的孤岛七天七夜》……

杜明茶面不改色把那本总裁文抽走,

塞进书桌下盛满课本的纸箱子里。

沈淮与失笑,他手指搭在书桌上,

垂眼看着她生活过的地方。

简单的木制书桌上铺着pvc的透明软垫,透过软垫,能够清晰地看到下面的压着的各种动漫角色贴纸和卡片。鲁鲁修、土方岁三、玖兰枢、杀生丸……

还有一些干掉的松果,

夹在书中充当书签、只露出一个叶梗的干枯叶子,开盲盒开出来的铃铛猫,

未使用完、被妥帖收进磨砂盒子里的手帐胶带。

这些可爱又零散的东西让沈淮与短暂地触碰到杜明茶的少女时代。

一个无忧无虑、被父母疼爱的女孩。

杜明茶正试图将他视线中的所有羞|耻漫画和小说都拿走藏起来,不曾想竟被沈淮与拉着手坐到床上,

开始还只是坐着接吻,后面却变了调子,沈淮与仰面躺在床上,

任由杜明茶骑在他身上,

俯身亲吻他喉结上的爱心的白色疤痕。

杜明茶喜欢亲吻这里,她发现每一次用舌尖去触碰白色爱心时,他的喉咙间都会发出好听的喘息声,像是遮盖不住、忍无可忍才喘出来,

惹得她心动不已。

她私心想要独享这个可可爱爱的小爱心,还偷偷为这个疤痕取了名字。

德雷克海峡,守护着南极的区域,美丽而危险。

正如沈淮与本人。

在杜明茶将德雷克海峡亲吻到发红时,沈淮与手指贴上她的背部。

房间中温度算不上高,杜明茶却觉着被他触碰的地方都噼里啪啦燃起跃动的小火苗。

“不行,”杜明茶按住他的手,“疼。”

沈淮与只亲吻她的额头:“那就换不疼的。”

如今,j市的冬天并不如某著名作者笔下的响晴温暖,无风有日。

倒是有着小雪,飘飘扬扬往下落。小区绿化少,唯独窗外有一株青松挺拔俊秀,雪花柔软,不堪青松顶,浅浅落了一层,在苍翠硕大的青松上融化成水,颤抖地沿着青松落下。

杜明茶和沈淮与在卧室中闹了半个多小时,开始推他肩膀:“我还在煮粥呢,快好了。”

沈淮与只搂着她,凑过去嗅她的脖颈:“我喝饱了。”

“怕什么?”杜明茶被他嗅的发痒,笑着拍他的胳膊,“我给你单炒了一道菜,保证没有放姜丝。”

沈淮与这才唔一声,手撑着床坐起来,衬衫纽扣散了两粒,他侧身看杜明茶,看着她穿上裤子,或许是坐的太久,那裤子在她腰上留下淡淡的红色痕迹,瞧着令人有些心疼。

杜明茶手艺不错,沈淮与中午没有吃饭,从听母亲说杜明茶准备申请交换生就沉着脸,开了五个多小时的车,才到她的家。

但见到她后,那些危险的念头又消失了。

沈淮与坐在简单的、用廉价海绵填充的沙发上,沙发太矮,空间狭窄,他的腿长,不得不微微屈膝。杜明茶就坐在他对面,正开开心心地小口喝粥。

普通的大米粥,没有任何佐料,炖的时间久了,糯糯烂烂,有着朴实暖胃的香味。

沈淮与吃掉了两碗粥,他的确有些饿了,但这种饿并非来源自生理,更像是心理上的病。

他陪着杜明茶一同收拾家务,将碗碟收起来。

在狭小的厨房中,杜明茶亲自给他系了两条围裙,才满意拍手:“你穿裙子也挺好看嗷。”

沈淮与垂眼看她:“你的小脑袋里怎么装了这么多奇怪的想法?”

杜明茶回:“再奇怪也奇怪不过您。”

拧开水龙头,凉水呼呼啦啦地溜出来,激的沈淮与白皙修长的手指发红。

水很冷,他立刻意识到杜明茶方才就是用这种冷水做的饭。

这个老旧的小区,只有卫生间能够用上热水器烧开的热水。

一整个下午,她就是用这种凉水打扫卫生?收拾家务?

侧身,眼看着杜明茶站在他旁侧,正挽着袖子,试图清洗一个大的瓷盆。

沈淮与把她从厨房中赶出去:“我来。”

冰冷彻骨的水流出来,浇在他手上。

沈淮与沉默地用冷水和粗糙的清洁球清洗着瓷盘,这些油污往日是他断然不会触碰的。

他先前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在这种狭窄逼兀的厨房中用冷水清洗盘子,更没有想到往日里眼中脆弱珍贵的杜明茶,会习惯并乐于这种生活环境。

他当她是珍贵娇弱的牡丹,而她实际上是顽强生长的小青松。

纵使悬崖峭壁,热风卷沙石,杜明茶仍旧能开开心心地扎根其中,并骄傲勇敢地生活下去。

隔了几分钟,被他赶走的杜明茶又回来了,她还端了一大盆热水:“你别用凉水洗呀,洗不掉的。”

沈淮与站定。

杜明茶比他矮许多,她并没有遗传了邓扶林优渥的身高,倒更像是她的母亲。

站直了比较,头顶甚至还不到他肩膀。

“……拿冷水洗,你没发现越洗越黏了吗?”如此瘦小的杜明茶将他的手腕从冷水中拎起来,瞧见那修长的手泡红了指节,忍不住心疼,“你看你的手指呀,都冻成这个模样,不冷吗?”

杜明茶并不在意他手指上未洗净的泡沫,洗洁精的柠檬味道,她只小心翼翼地将沈淮与的手从水池中拎起来,包在手掌心,轻轻地吹起,试图为他暖一暖。

她在心疼。

一个吃惯了苦头的姑娘,会在这种小事情上流露出对他的心疼。

杜明茶将水池中的塞子堵上,哗哗啦啦放了一半凉水,掺了那些热水进去,骄傲地向他传授经验:“油污要趁热洗啊,你连这点都不知道吗?”

沈淮与的确不知道。

他下厨次数不多,偶尔下厨,碗筷也都有洗碗机处理;他极少会触碰油污,衣服蹭到了也会丢掉,重新换新的。

沈淮与习惯的生活,在她眼中是奢侈浪费;

而杜明茶的日常,在他心中俱是可怜凄楚。

如沈淮与教她如何品茶、精准分辨不同产地的茶那般,杜明茶认真地教着沈淮与,属于她特有的生活经验。

“如果衣服上沾到血,要在凉水中泡一阵再洗……”

杜明茶告诉他,声音轻快。

她不会因为家中条件简陋而感到自卑,哪怕两人生活水平相距甚远,杜明茶脑子里第一反应也是努力追赶,而不是自怨自艾。

杜明茶从未怀疑过自己是否“低他一等”。

他们是平等的,她承认自己爱他,会因为这份爱而为他镀上一层闪闪发光的光芒。

可杜明茶却不会因这份光芒而降低自己,爱着他的自己同样也是闪闪发光。

只要她沿着既定的路线走,只要给她足够时间,她也能站到与他阅历相同的地方。

“……还有,”杜明茶停下,她犹豫着问,“那天下午,你的床单上有我的血吗?”

杜明茶忐忑不安,她想要确认这点。

她那天被沈淮与弄到酸软无力,只记得床单、枕头和长毛地毯都湿淋淋的,混杂着两人的体|液。

沈淮与后来取了这些东西去洗,杜明茶也不知道他那半途而止的手机有没有撞伤她,她身体上没有血,只是一直肿到现在。

虽然杜明茶知道,只要处理得当,即使是初会也未必会流血,但身体实在不舒服,她还是想确认这点。

如今异物感也十分明显。

“没有,”沈淮与说,“只进了一点点。”

杜明茶沉默了。

沈淮与不许她一同洗碗,她搬了高脚凳坐在沈淮与旁边,看着他耐心清洗着碗筷,俊朗的眉眼中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耐。

洗洁精还是上半年剩下的,全家人最后一次大采购,洗洁精大促销,买一大桶会送一个印着小兔的玻璃杯子。

杜明茶一眼看中杯子,父亲替她说服母亲,买下这一大桶洗洁精。

父亲那时候还笑眯眯地说:“说不定这一大桶能用到咱们明茶带男朋友回来呢。”

这一大桶洗洁精如今被安静地放在沈淮与左手边,印着可爱小兔的玻璃杯子在那场车祸中碎裂,碎片扎伤了杜明茶的脸。

杜明茶看着沈淮与将洗干净的盘子整齐摆放在控水的架子上,水顺着洁白的瓷盘边缘落下,滴答,啪地一下落在充满着柠檬味泡沫的池子里。

“我说过不会伤害你,”沈淮与说,“只要你说疼,我哪里还舍得?”

杜明茶说:“哼。”

“这种事情对你来说可能有些太早,”沈淮与慢慢地说,“那晚的确是我有些冲动,唐突了你。”

杜明茶飞快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垂下来,继续盯自己的牛仔裤:“那我是你这样对待的第几个人?你还对其他姑娘这样过吗?”

沈淮与洗干净最后一只盘子,用冷水洗干净手,关掉水龙头。

他故意拿冰凉的手指去捧杜明茶的脸。

杜明茶被冰手刺激的哼一声,往后要躲,被沈淮与拉回来,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乱想什么?”沈淮与低声说,“你当我是你?没心没肺的小东西。”

杜明茶难得没有反驳他。

她也反驳不了。

杜明茶只晒了一床被子,其他的被褥都闷在衣柜中,有一股陈旧的味道,完全不能拿出来睡。

这就意味着,今天晚上,两个人只能睡在同一张床上。

沈淮与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异议,他身材过于高大,以至于完全找不到合适的睡衣,最后索性不穿睡衣了,只搂着杜明茶。

床太小了,才1.5米宽,睡杜明茶一个人还绰绰有余,加上沈淮与明显不够。

杜明茶脸红红提出建议:“要不然您搂着我睡?我好怕半夜里突然掉床哦。淮老师,您介意这样吗?”

沈淮与大度地表示着不介意:“杜同学,我很乐意。”

杜明茶觉着自己有些地方开始渐渐变得不一样了。

她其实讨厌和男生的过度接触,这些或许来自于少女时期险些被醉汉骚扰的记忆,那段时间杜明茶觉着男人都好恶心,连和他们并肩走都觉着肮脏。

可沈淮与不一样,她被沈淮与自背后这样抱着,背部就是他温暖坚实的胸肌和腹肌,腿后侧也能触碰到他的大腿,像是被蚌含在口中的珍珠,被妥帖包容地搂着。

他的气味是好闻的,声音是动听的,拥抱是温暖的,就连那曾经给予过她疼痛的东西,都令杜明茶着迷。

这里没有暖气,只开了空调,27度。也不是很热,杜明茶缩在他怀抱中,只露出一个毛茸茸小脑袋,打了几个哈欠,慢慢地睡着了。

这是两人第二次同床共枕,彼此间都没有更多逾矩行为,如初入爱河的小情侣,在这简陋、狭窄的小屋中相拥而眠。

像蓝丝绒的夜温柔地托起圆月亮。

沈淮与陪杜明茶在这里住了两天。

陪她包了肉馅的饺子,沈淮与不喜欢吃这种不新鲜的肉馅,他的味蕾很敏感。

但仍旧安静地吃掉一整碗。

也陪她去给父母扫墓。

墓园很大,杜明茶肚子痛,去了卫生间。

她让沈淮与先将菊花拿到父母墓前:“墓碑上是我爸妈的遗照,和家里贴的一模一样,你应该能认出来吧?”

沈淮与停了一秒:“嗯。”

杜明茶没有丝毫怀疑,放心地离开。

回来之后,只看到沈淮与在墓碑前恭敬地放下悼念用的白色菊花。

杜明茶快步走过去,拉着他,往右边移了一格:“拜错了,这个才是我的爸爸。”

沈淮与:“……”

这段小小的插曲令杜明茶有些疑惑,坐上车后,杜明茶刚刚扣上安全带,就忍不住转脸疑惑看他:“乐乐不是说你记忆力超强吗?难道你记不清楚人脸?你难道是传说中的脸盲?”

沈淮与停顿一秒:“不是。”

的确不是脸盲。

他几乎分不清楚所有人的脸。

“那就好哎,”杜明茶松了口气,她背依靠着沙发,和他说,“我爸爸以前和我讲过一个脸盲的故事,把我吓到了。”

沈淮与专心致志开车:“什么故事?”

冬日的墓园很冷,但车内温暖,杜明茶被暖融融的风吹到险些睡着,打了个哈欠,伸懒腰:“以前有个人,先天性的看不清人脸,直到有一天,他发现自己能看清自己的女学生哎。”

沈淮与握紧方向盘:“然后呢?”

“但女学生已经有了男朋友呀,两个人准备结婚。脸盲的老师忍不住,在婚礼上强行带走女学生,”杜明茶说,“女学生被老师强行娶了,好长一段时间都不开心,直到怀了孩子,才再度露出笑容。”

沈淮与安静地听着,他说:“怎么可能,她既然讨厌自己老师,怎么会因为怀了他孩子而开心?”

“讨厌是一回事,但并不妨碍她因为怀孩子而再度有了生活的勇气,”杜明茶认真地告诉他,“这是我爸爸讲的,说是他的一位校友,真人真事。”

沈淮与沉默了,他只凝视着玻璃窗外的景色。

两侧荒芜,雪覆千里。

“我前段时间在给沈二爷的母亲白女士做家教,”杜明茶犹豫着开口,“我发现……白女士好像就是我爸爸说的校友。如果是真的话,她真的……好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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