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星(一)
“韩涧……”
“嗯。”
“你是不是……身不舒服?”
“不是。”
韩涧又沉默了, 数秒后,他察觉到了自己失态,松开了手, “我不应该对你发火,对不起。”
他声音也比平时低沉了许多。
就算初穗平时再怎么迟钝,她也能够明白此时韩涧不对劲, 初穗本想伸出手, 但韩涧跟她相处了这久, 对她每个神态、动作都很熟悉。
他早已抓住初穗手,似乎并不想让初穗继续靠近。
初穗低着头,“我本来……只是想问问你, 愿不愿意请我做我这次成人礼舞会舞伴。”
她有点无措:“韩涧,我要是做了让你不高兴的事情,你告诉我好吗?或者,你是因为在咖啡厅看到我和余涵时才生气吗?”
“你——”韩涧耳朵还是嗡嗡的。
初穗想要做他舞伴?
她不是……已经答应余涵时了吗, 韩涧费力地看着她的口型, 初穗一字一句,“我只是想要参加这次的比赛,所以请他帮我推荐了几本书。”
“韩涧,明年你就要毕业了, 我们好像都没有一起跳过舞,对不对?”初穗小心询问:“如……你已经有了舞伴的话,就当我没说过这样的话吧。”
少年彻底浑身紧绷。
他手抬起, 手指几番犹豫, 最后落在了初穗脸颊上,轻轻地拨去她垂在肩后的长发,初穗此刻也有点仓促, 想要移开视线,却又仿佛被温柔少年所吸引了,她没有动。
韩涧甚至有点想笑。
自己竟然只是因为初穗跟其他男生出去,就这紧张。明明从始至终都在自己这边的是初穗,虽然他不清楚初穗到底有没有喜欢自己,但是韩涧相信,初穗离不开他。
尽管现在的初穗对他只不过是建立在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下好感,可是如他继续坚持下去的话,总有一天……初穗会留意到自己吧。
韩涧手落在初穗肩上,他本想就这样抱住初穗,又怕她会害怕。
他还是顾虑着初穗和祈善那件事,也许现在的初穗因为创伤记忆那件事忘在了脑后,但是对初穗伤害是真实存在的。韩涧担心,自己未经初穗同意,擅自抱住她,初穗,一定会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
令韩涧没有想到的是,初穗竟然主动靠到了他怀里,他微微低头,呼吸好像凝住了一般,声音都带着疑『惑』:“初穗?”
“不要跟我生气了,韩涧,好吗。”初穗闭上了眼睛。
她很没有安全感。
从父母离婚那天开始,当时年龄很小的初穗站在二楼的台阶上,抱着玩偶看向在楼下父母,他们在孕育自己时候,应该是相爱的,但是决定分开后,彼此间又是那么冷漠,无人在意她,两个年人只是分别把离婚协议交给彼此律师审阅后,便毫不犹豫签下了姓名。
父亲离开了京都,去了法兰国,临走前,他看着初穗,只是用很温和语气告诉她,自己暂时要离开家了。
“那你时候回来呢?”初穗问。
“很快。”
年轻父亲轻声说着,她抱在了怀里:“爸爸还是爱你,初穗。”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是他还是头也不回离开了,初穗知道他在法兰国又结了婚,并且有了孩子,尽管,父亲每一年的假期都会邀请初穗去法兰国,或者是带她去奥国等地方度假,但是初穗也很清楚,他已经不再是自己一个人父亲了。
后来,初穗遇到了余想。
她觉得,很大程度是因为余想和自己父亲有点像,他们都是温柔,理『性』的,风度翩翩,初穗对这样的绅士很向往,所以在余想追求她,并且保证会喜欢她一辈子时候,初穗同意了。
恋爱的过程很让人开心,可是余想是演员,还是个人气很高,事业正处于上升期演员,那种伴随着恋爱而来的不安感让初穗愈发担心,直到那天生日,余想明明答应了初穗要陪她,但是因为当天晚上飞机滞留缘故,他没能准时回来。
初穗在酒店等了他很久,到了半夜,她才自己做那块蛋糕失望丢进垃圾桶。
她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怪余想,可是,如继续在一起,没准今后会越来越失望,抱着这样的想法,不管余想再怎么恳求初穗不要分手,初穗还是毫不犹豫跟他再见了。
就像是今天韩涧表现一样,初穗看着他陌生脸,总觉得他会自己丢下,内心又慌又『乱』,她甚至愿意主动靠近韩涧,只希望他可以不要离开自己。
少年的手掌带着灼热的温度,『摸』了『摸』她头顶,这也还处于失神状态中的初穗唤醒,她仰头,韩涧带有安抚意味的温柔劝她:“我不会离开。”
下一秒,初穗撞入了少年温暖甚至有些滚烫的怀抱中。
韩涧和初穗很少有这样的亲密接触,那股好闻的,干净松香味道气息直直地撞入了初穗鼻尖,再加上韩涧还在轻轻抚『摸』着她的发顶——他只是不想让她这紧张和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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