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进去的白仓小姐已经消失不见,南井先生挪动身体在黑暗中狼狈奔逃,偶尔一道灯光闪过,他肥硕的圆润肚腩十分显眼,但是此时他已经顾不得憋气强装没有长胖的样子,涕泪横流的躲避着黑暗中的恐怖之物。
他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为什么会信了邪的听从那封来历不明的邮件的指示?
就算是被□□的人砍掉两只手也比遇到那种怪物强!
“救命!救命!这里有怪物谁来救救我!!”
一直强撑着没有尖叫出声的男人终于在逼近的恐怖之中崩溃的大喊出声,追逐着人类的咒灵追着声音找到了他,发出愉悦的怪笑,自己冒出的小虫子实在乖巧的惹人怜爱。
下一刻。
噗嗤一声。
这个有些圆润肥胖的男人就被咒灵巨大的手掌捏成了烂肉,血液喷出夸张的效果。
第一个人死去的时候,正在搜索另一栋楼的我如有所觉,拆开就在旁边的窗户,踩在着边框直接从五楼跳了下去。
这个状态的我似乎与恐惧无缘,平稳落地后只是微微屈膝就朝尖叫传来的方向跑去。
赤红的匕首在我手中偶尔泄露出一丝寒光,当我的鞋底踩到人血喷溅出来的痕迹时,咒灵在我背后张开血盆大口。
近在咫尺的危机感刺激到我的肌肤,鸡皮疙瘩此起彼伏,我却从这样的处境中品味到越发强烈的快意激情。
在咒灵将要动手的二十秒内。
前十秒,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在一股力量的推动下滚落到我脚边。
后十秒,我突然暴起,拥有特殊力量的匕首毫不费力的在我手中转换成了狩猎者的獠牙,狠狠刺穿了猎物的脖子。
这处猎场咒灵是狩猎者,人类是猎物?
错。
从这一刻起,我是猎人,怪物才是猎物!
血液溅到我的脸上我没有感觉,却下意识用大拇指擦了下嘴角,将暗色的血渍抹开,形成战士纹身一样的图案。
我穿过黑暗,在无声中前行,藏身暗处残虐且狡猾,它们会在发现猎杀对象转变成我,而我并不弱小时会悄无声息的隐藏起来,但好消息是,不管它们怎么聪明都总会爆发出近乎本能的杀意。
沐浴这想要将我切碎成碎肉的森然杀意,我愉悦的冲看不见的猎物勾勾手指。
“过来。”
咒灵当场红了眼睛扑了上来,我开心的大笑,在鲜血飞溅中张狂大笑。
“乖孩子,妈妈这就给你奖励!”
刀刃在斩杀超过三只一级咒灵后散发出浓浓的煞气,隐约有诅咒缠绕起来,我看不见,但隐隐觉得它使用起来更顺手了,而我毫不犹豫的用这把刀掀开了咒灵的头盖骨,一手五指成爪,毫不犹豫的捏碎了这家伙头骨里面的东西。
手里抓握的只有一团空气,但我觉得我把什么玩意儿捏爆了。
“啥?”
烦躁的跺跺脚,咒灵巨大的身体倒在我身侧,无声无息,我却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满手脑浆。
找不到可以用来擦拭的东西,我只能选择无视改为奔赴下一处猎场。
白仓小姐是个倒霉的作家,写出的作品都是不卖座的那种,可以想象在东京这座寸土寸金的城市,她已经贫穷的连房租都要交不起了。
就在她即将山穷水尽被打包送回老家结婚生子,过上平凡的一生的时候,她手机里突然多出这么一条信息。
【愿意来玩一场游戏吗?今天晚上……】
邮件里明确给出指示的时间地点让白仓小姐生出莫名的希望,最后能获得的将近恰好能拯救她无可救药的处境,最关键的是——这笔钱能成全她的野心!
为了金钱,为了野心,为了未来,她选择听信这条邮件的说辞,无视它的可疑,像个被煽动的死囚犯,狂奔向虚假的逃生之路。
然而在进入黑暗后的下一秒她就后悔了。
可是她后悔也来不及了。
诡异的怪物用它巨大的爪子撕碎了她藏身之处的墙壁,她一面疯狂念叨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一边露出被逼入绝境的丑态。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这种怪物!”
“那些传说都是真的?!”
“神也是存在的吗?神如果存在为什么不来拯救我!我诅咒神!诅咒这个世界!!”
临死之际,人类的歇斯底里会将心底的全部憎恨化作利刃指向世界。
这也许才是这个世界最悲哀之处,它养育了万千生灵,但它偏爱的生命却不愿爱它。
“你在说什么傻话?神不存在,鬼也不存在,这是个相信科学的世界。”
冷光划过女人呆滞的眼底,赤红匕首在手中甩了一个帅气的刀花,动手的风采雪亮,一刀切断咒灵脖子时的干净利落证明它拥有的锋利远超这个普普通通的载体。
刀刃下落时,一捧白光从白仓小姐的手中投射出来,我开始习惯黑暗的眼睛眯了起来,但就算视觉受到影响也没有耽误下手的果决。
干掉咒灵后我一甩散在肩膀上的长发,步子不紧不慢的向她走去,白仓小姐手中的迷你手电筒照亮前方的空地,我的身形在织白的灯光中渐渐显露出来,蜷缩在墙角的女人呆呆的望着我,在我开口之后,她傻兮兮的问:“你是神吗?”
二十三
“哈?”
我知道我现在状态不太正常,但被叫做神还是第一次,大姐你精神状态没问题吗?
看着她呆呆的望着自己的脸,我下意识伸手摸了摸,一手的灰,啧。
“打斗中蹭到什么很正常的,你也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了?”
白仓女士这才缓缓回神,然后身体整个软塌下来,捂住脸发出柔弱的哭泣。
“我后悔了,我不该来,我为什么要鬼迷心窍相信可疑邮件的内容……呜呜呜,我还能活着回去吗?”
我:“……”
我:“冷静点儿小姐,起码这栋楼没有危险了。”
“你懂什么?”她猛地抬起头,疯狂大喊,“那是怪物!那是鬼物!那是这栋楼的诅咒,你根本不知道它们到底有多可怕!!”
我:“……我是不知道,但你别冲我吼啊。”
我看不见。
直到现在我确定我在和一种看不见的东西战斗,在灯光扫到的时候,我特意想去打量一下对手的形貌,结果尸体根本不存在在我的视野之中。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算了,不去追究实质,只要确定这种怪物我杀的到,杀的死,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
嗨就完事了!!!
大量分泌的多巴胺使我沉浸在一种快乐兴奋的情绪之中,以往那些会使我冷静下来,碍事的自制力这个时候已经不算什么,我的刀光飞舞,轻盈如白蝶飞落,然后在下手的那刻,翅膀染上血色。
我见她冷静不下来,转身就想离开,我今晚是来玩的,不是来当保姆的。
“你要去哪里!”
见到我要走,刚还怨气丛生的女人忽然抓住我的衣摆,一副恶狠狠的模样赖上了我。
“你不许走!”
我:“?”
美得你。
“小姐,我不陪聊。”
白仓小姐理直气壮道:“我也没钱请你陪聊!”
“那放手?”
“你救了我你要负责!”
我迟疑了片刻,挠挠侧脸,咒灵留下的血痕在我的指甲下被刮花,白仓是名隐藏的咒术师,她经过今晚已经能看到咒灵的存在,不如说被太宰治邀请来的“普通人”都有在生死之际看见咒灵的潜质,因此白仓小姐在这一刻才看清我身上那些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之前我距离她有点儿远,她精神状态也不算稳定。
“没必要吧?”
“你身上这都是什么啊!”她看见的东西我看不见,但她飞快甩手了,很好,我一身轻松的活动了下肩膀,这下可以不用带着包袱去打怪了。
右手手臂其实已经可以简单移动,但在战斗中我还是尽量避免使用右手,反正恢复训练之后,我左右手一样灵活。
“回见。”我轻描淡写的摆摆手,并不去看女人以为自己被抛弃时流露出怨恨的眼神。
我抛弃她本来就是个事实,她这个反应我并不意外。
笑话,恩将仇报我又不是没遇到过?以为这点儿小麻烦就会害我动摇吗?
不过——我想到这个女人口中那个可疑的邮件,之前热血沸腾没有去理那具人类尸体,等下去把遗物找出来看看说不定有别的线索。
我直觉那条邮件是爆炸案以及给我发送邀请函的犯人的手笔,说不定有机会在这场游戏里碰到他,一想到可以将对方的脑袋都摘下来,我的心情顿时舒畅的无以言表。
“今天的月色真不错啊。”
杀戮的夜总是来的漫长,月色也是如水般清凉。
白仓与南井一活一死,剩下的那几个人怎么样了?我想我该去看看。
快步回到南井的死亡现场摸出他的手机放到口袋里,没有查看的时间新的惨叫声响起,人类濒死至极的叫声实在是音域广阔,连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我都听见了。
我再次熟练的走窗不走门,轻松跳下八楼的我这次在中途踹下附近的墙壁缓冲才平稳落地,之后迅速朝尖叫声传来的方向疾驰。
……
高桥和中村是对好友,收到邮件的中村是个恐怖灵异发烧友,高桥是陪中村来的,理由实在没眼看,因为中村害怕。
害怕你凑得什么热闹!
“但是人家想来嘛!!”
撒娇的好友实在恶心心,最后高桥被恶心的没辙了只能陪他过来,没想到一来就陷入这种小命药丸的糟糕处境。
“别、别过来!!”他盲目的挥动着手臂,试图驱离朝昏迷的好友袭击过去的怪物,但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和一下子就把好友打飞在地的怪物比起来,自己这点儿反抗实在不值一提。
他看不见,看得见的中村已经为了保护他躺在地上,所以这个年轻人哪怕泪流满面也依旧努力在保护自己的朋友,但是咒灵显然对看不到自己的人类没有兴趣。
我赶到时可是看了一出□□的基情,我好想说,少年,你们两个好骚哦。
得救的两个人,高桥抱住失血过多快要凉透的好基友大声痛哭,一边哭还一边说:“傻逼,下次还敢喜欢这么危险的玩意儿不?”
本来快要断气的中村愣是撑着一口气骂回去。
“你才是傻逼,我要不是有你,我敢来吗?”
高桥:“中村啊啊啊!!!呜呜呜呜!!!!”
我:“……”
算了,我已经清理掉这附近的咒灵,这俩和之前那个女人都没有危险,我还是别留在这里当电灯泡了,而且我动手快一点儿这个叫中村的小伙子还有救。
“我先走了。”挥挥手,我在两个年轻人眼里仿佛女战神一样从容的步入黑暗,带着历经战斗的强大冷酷,彻底点燃了他们沉睡已久的中二之魂。
中村和高桥齐声道:“好帅!”
听觉灵敏的我脚下一绊,差点儿没闪到腰,这个世界的人心态不是过分怨妇,就是乐观天真,病情发作之后,不可理喻的程度连她现在这个状态都觉得极端。
不愿意深究下去,总觉得继续思考下去可能会突破次元壁,然后掉入另一个深渊。
聪明的我过分谨慎,转身去处理剩下楼层里的怪物。
直到现在也没人和我科普过咒灵是怎样的存在,咒力又是什么玩意,但我就是觉得拿到这把匕首后,我腰不酸了,腿不疼了,砍人越发带劲,而现在我更是奇异的发现之前被折断的右手已经可以做一些大动作。
有意思,之前我砍怪之后半身沐血,怪物的血都渗入我的身体里,难不成还变相强化了我的体质?
要真有这作用那我这趟还真是不白来。
低低一笑,眼睛亮了起来,我如另一道和黑暗格格不入的血色杀入战局,咒灵与我的立场已经在我不断的杀戮中实现了掉转。
……
寂静的楼层中脚步声低且轻盈,如果是出现在别的时间,别的地点,伊藤会觉得这个脚步声的主人心情不错,可能刚发生过一些好事,然而这种愉快放到他此时的处境当中,他苦笑起来,觉得后脖子麻麻的,自己可能要交代在这里了。
“晚上好。”
然而他今晚的运气或许非常不错(?),拉开他藏身地点的大门手属于一个人类(?)。
伊藤惊讶的看着这个怡然自得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少年,“你、你没遇到那些怪物吗?”
“怪物?”他轻笑了下,随后道:“是,我也遇到了。”
伊藤崩溃道:“那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他再度拉扯起嘴角,看得伊藤越发崩溃,他道:“不好意思,因为比起灰心丧气,我更喜欢笑着气炸敌人,你不能理解吗?也对,喜怒悲欢无法共通的人类是多么可怜可憎的存在啊……唔,你看起来有话想说的样子?请——”
伊藤:“疯子!”
他挑眉。
伊藤紧绷到极限的神经崩断了,在他讥诮的神情中怒喝道:“神经病啊!这有什么好理解的,人和人本来就没法理解!”
“恭喜你,说了我喜欢的答案。”
话音落下,怒吼出声然后暴露了自己的人被破墙而入的咒灵一手压碎,满地的残肢烂肉,太宰治神色淡漠的抬手摸了被自己伪装欺骗,也把自己当做人类攻击的咒灵一下,这头快要突破特级可以说是准特级的咒灵就消失在他的手下。
清冷的月光照亮他年轻的眉目,类人的咒灵俊美绝伦,眼角眉梢都透出尖锐的危险。
“差不多也该找过来了,我可是在等着你啊,我亲爱的小姐。”
冥冥之中,我仿佛听到一个声音在尖叫后变得微弱,我疾驰的脚步突然停下,本能的转头望向北方。
一整个晚上都在战斗,都在奔跑的我意外的没有感到疲惫,反而愈战愈勇,感到前所未有的爽快。
“这边儿。”
低语了一句,我临时改变了路线,直奔月亮所在的东北方跑去,随着我的靠近,太宰治已经找到被自己欺骗来的最后一名幸存者。
“田中君,你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吧?”
少年人的眼神在清冷月色下蒙上一层空洞的苍白,那是亡灵的哀叫,恶毒的残响。
田中目光呆滞的抓紧手里的小刀,极为缓慢的……点下了头。
“哈。”
冰冷凉薄的笑声在这间废弃多年的楼层里回荡,太宰治站在窗前,就像是这方黑暗世界孤独屹立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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