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胖子,我怎么总觉得你不太对?”
玄晏笑笑,三言两语将他打发走了。帐内只剩秦石的呼吸,和他偶尔的梦话。
他掀开帐帘,回头看了秦石一眼。
秦石睡得很死,西海原的酒向来很烈。他转过身去,却忽然生出一股茫然。就像是背弃一般,何况前路渺茫。
他畅通无阻地出了行营大门。看守兵士以为他是出去透气,还打笑他注意脚下,别摔倒了。
千山孤月,茕茕独行。
身后的神武营已经快看不到了。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将玄铁匕首入了鞘,放入怀中。
东北方向,诡异的震地声隆隆传来。玄晏隐在夜色浓重里,将身影藏在岩石和枯木后,看着全副武装的将士走过。
他无意与这群将士纠缠,拔腿欲走,一愣,忽地转身。
他们去向的,是神武营的方向。
第二十一章
正月初七,第一缕朝阳照彻蒲兰。
街巷中已经人声鼎沸,一间破烂客栈的客房里,玄晏眼皮子动了动,一把推开扒在自己身上的秦石,坐了起来。
简单洗漱过后,玄晏端着水盆,坐回床边。
当夜他没法救整个神武营,便把身为重要目标的秦石拽了出来。带着他连夜奔走,直到蒲兰。
两人没多少银两,就租了最破的客栈最破的房,同睡一间。对外称是兄弟二人。
同睡一间,自然只有一张床。秦石在逃出神武行营时被流矢射伤,睡不得地板,店家也只给了一床被褥,两人只得睡在一块儿。
而秦石的睡相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不,不止是这样。
在神武营时,两人分榻而眠,没甚感觉。真睡在一张床上了,玄晏才真正体会到,秦石身上的味道有多可怖。
汗味,尘土味,酸臭味,扑鼻而来,实乃提神醒脑之良方。
因此,逃至蒲兰的第二天凌晨,玄晏硬是将秦石拖了起来,把他丢进了浴桶,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刷了一遍。
在店小二鄙夷的目光中,玄晏换了三桶水,才将秦石刷干净。
以至于秦石趴在桶壁,迷迷糊糊地被刷醒时,面对铜镜中整齐熨帖的自己,差点疯魔。
将拉碴胡子剃得只剩小撮胡茬,又将头发梳洗过,束成发髻,修剪末端。再仔细洗干净脸,秦石的样貌便与之前大不相同,将玄晏也惊了一惊。
他眉眼本就深邃,打理过后,便显得精神许多,更像是二十不到的年轻儒将,几乎看不出之前的影子。
这下好了,连易容都省了。
玄晏将水盆放在床边,推了推他。
秦石四仰八叉地躺着,没有任何反应。玄晏绞干净绢布,给他擦脸。
给秦石修整完了,玄晏拎起铜镜,开始给自己整理。
剑眉修细,再把脸稍稍涂黑,边边角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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