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端着花盆的人叫人感到恶心,谢裴一点都不想和这人共处一室。
他宁愿站在屋子里的,是那个脸色黑沉的安在。
人看着凶,但脑筋简单,没那么多害人的招数。
躺着看人,难免气弱。
谢裴用胳臂撑起上身,想要坐起来。
温行之见状,将花盆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扶着谢裴坐了起来。
谢裴在温行之扶他起来时没有拒绝,却在坐好的那一刻,一把甩开了温行之的手。
温行之笑了笑,问:“你这算不算翻脸不认人?
“你告诉安在的?”
谢裴不想和温行之废话,直言:“打算让安在拦在许尤面前当炮灰?”
温行之不置可否,只是笑:“你猜?”
这哪里还用猜?
用脚趾头想,谢裴都知道一定是温行之搞的鬼。
许尤险些被他刺死一事,只许尤的父母兄长和温行之知晓。
除他们之外,就连许家那一位不出山的老爷子都不知道这件事。
在许家人眼里,许尤实在是不着调,为了保下一个险些杀死自己的人,竟是以命相逼。
许家老爷子年岁大了,许家怕老爷子知道后气不顺,就没敢大肆宣扬。
在此背景下,温行之绝不会主动外传,除非他是在‘不清醒’的时候‘无意间’向安在透露了这件事。
安在行事素来无所顾忌,尤其这件事还关系到许尤的安危,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想通原委后,谢裴觉得温行之当真很有意思。
‘良善’人设似乎成了温行之行事的一个包袱。
分明从头到尾都是他在背后操纵这一切,却偏偏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什么脏活都让安在这个蠢小子干。
至于他温行之,只是不小心说漏了嘴而已。
眼下,温行之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怕也是打着‘防止安在行为过激’的名头。
谢裴怎么看,都觉得温行之虚伪的要命。
谢裴表情里的嫌恶一点也不加隐藏,温行之看在眼里,眼中笑意更加深了。
“安在说他准备用你父母钓你出来时,我还觉得不可行,没想到你当真上钩了。”
温行之坐在谢裴床边,温和的问:“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说着,温行之点开手机,放了一条录音。
正是谢裴险些杀死许尤时的那段录音。
“我实在想不通,能把你送进监狱的录音都没让你害怕,怎么安在一个没头没脑的吓唬,你就过来了?”
温行事似乎是真的好奇,疑问都写在了脸上。
“安在人看着是个混不吝的,其实也有些原则。老人和孩子这类弱者,在他眼里都是应该被保护的人,绝不会对他们出手。何况你父母非但年长,还是无辜之人,他不至于因为你迁怒他们两个老人家。所以——”
温行之又一次问:“到底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
谢裴同样在心里问了一遍这个问题。
随即,他脑中浮现出许尤微笑的模样。
为什么?
因为梦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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