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柒面色发红,“西边最靠里的那处。”
那便是最角落的院子,除了难走了些也没什么不好的,“院子久未住人,你先过去扫扫灰。”
“少爷,不用小的跟着您吗?”
“不必。”遣走小柒,沈清执跟着家丁跨进了正厅的门,厅内光线略暗,待走近些才看见上头坐着的几个人。
黑衣锦鞋,正襟危坐,搞得气氛格外凝重,不知道,还以为是审讯押送回来的犯人。
然而沈清执何许人也,他敢在皇帝龙椅上蹦哒,要真比起来,秦烨这个年少成名的暴君可比这几位高了不少档次。
故而他淡定自若,低头轻咳了几声。
“你便是弦儿?”
季恒力从阴影中上走出来,沈清执也看清了他的脸,果然如小柒所说没有胡子。
但皮相已老,气色衰弱,恐怕是纵/欲过度导致。
“正是北弦。”季北弦一直以来都是以痴傻见人,虽有过了命劫一说做挡箭牌,到底不能太跳脱。
“抬起头来。”
沈清执听话地抬头直视过去。
“怎么还是一脸病气。”季恒力蹙眉不满,“就这副模样,如何能织得起布,担得起掌权人的重任。”
天天吃糠咽菜长大的孩子还要怎样健壮?沈清执内心狂槽,嘴上却道:“父亲莫要担心,北弦这些年虽身子不适,可都有接触布料方面的知识,断然不会给季家丢脸的。”
这孩子竟然这般自来熟?季恒力眯了眯眼睛,眼神像是要把他穿透似的。
沈清执继续道:“奶娘死前一直教导我,父亲也是为了让北弦活下去才将我送出城去,我不能辜负父亲的期望。”
“你当真这样想?”他还想问话,一道慈祥的声音打断了他。
“够了,弦儿吃了那么多的苦,此次好不容易得以认祖归宗,你这个做父亲的不安慰也就算了,还想如何为难他?”
沈清执望去,是季北弦的祖母商氏,她头发花白,面容慈善,挥挥手,让身旁伺候的丫鬟去把门帘和窗户打开,大厅瞬间敞亮无比。
“弦儿,到祖母这来。”
老妇人笑了笑,“过来呀,你莫怕你父亲,他就是个脸黑的,有什么祖母护着你。”
沈清执被哄崽崽似地拉着坐了过去,一脸局促的模样,“祖母。”
完事他抬头,“弦儿可以叫您祖母吗?”
“欸!”小孙子声音细糯,听得商氏心花怒放,一路甜到了心里,“饿了吧,中午祖母让厨房做一顿大餐,好好替你补补。”
沈清执嘴上应着,身上发起毛来,商氏真如表面看到的这么喜欢季北弦这个孙子?如果是,那小孙子十八年里无人问津、昨夜归家无人应门……
不过至少现阶段有她照着,哪怕是表面,也足够自己好过些了。
季北弦走后,季恒力看着身后一众坐着还未来得及发威的长辈,对着商氏问道:“母亲,北弦不到两岁便被送出了府,心中定有怨气,您还不让我们敲打敲打,将来指不定胳膊肘往外拐,联合其他几家布行搞垮季氏布行!若不是祖训不可违,儿才不愿接他回来。”
商氏还在回味小孙子那声甜甜的祖母,闻言板了脸。
“老身哪知弦儿生得如此乖巧清秀,都怪你,亲身骨肉倒也真舍得,留在季家招灾,你这么多年亲自去看望又能何妨?”
季父让商氏一通话说得哑口无言,母亲护着季北弦仅仅因为小孙子长得和自己胃口?不过静下心来想想也是,当年贤儿的娘嫁到嫁到家里人时,老妇人也是这番面孔。
可惜贤儿长相硬朗,除了一身的本领,半点不讨祖母喜欢。
“至于你担心的事……弦儿一旦歪了心思,老身自会惩治了他,但在教化的这个期间,你最好把院里那几朵花花草草瞧仔细了,若让老身的乖孙儿受了苦,小心她们的皮!”
母亲向来雷厉风行,手中还抓着好几家布行,季恒力不能忤逆她,道了声“好”,吩咐下人去西院把认祖的事宜交代清楚。
“那母亲,儿先告退了。”
“嗯。”商氏闭上眼,不愿再言。
另一边宋子熠直到天微亮才回了丞相府,自从沈清执死后,他和秦烨的关系日益崩裂,已经许久没去上过早朝了。
大概半年前,那厮还会每晚夜袭丞相府,逼着自己交出肉身,说着一大堆引魂的废话。
宋子熠知道,他想借此欺骗他,永远将沈清执占为己有。
几个人为了一个死人的尸体争得不可开交……听起来是很疯。宋子熠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为沈清执如此疯魔。
更没想到,秦烨纪佑鄞同样是疯子,都对最瞧不上的人藏有不可说的心思。
死了才追悔莫及。
冷笑一声,他推开房门,掷出酒坛将飞来的利剑挡下。转眸冷不丁看到床上坐着的男子,手上青筋暴起。
“滚下来。”
男子玄衣墨发,挺鼻薄唇,抬起头时露出标准的含情眼,杀机暗藏。
“宋子熠,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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