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悲,是吗?”谢晓辉的嘴角上扬,“就因为我让你活了过来?呵。这么说的话,要算我自作孽了。”
“晓辉……”
擦身而过的瞬间,李默攥住了谢晓辉的手腕,却没有用一点儿力道,“你恨我,我也不在乎,因为我对你做的和你对我做的,一比一平。我倒在雪地里的时候,我也失去了我的全部,我的大哥,我的兄弟,我唯一有过的温暖。我让你走,我甚至手里拿着枪,你却不走开。”
“因为你像条狗那么可怜,就在那几天前我才看见过被冻死的野狗。同样,也躺在那块儿地上。”
谢晓辉直视着李默,他终于看见他愤怒的模样了。这让他想笑。他就是每天这么去诅咒他去恨他的,虽然每每过后,他总能想起他温热宽厚的背脊,想起他令他安心的低沉嗓音与一脸执着神情。
“放手。”谢晓辉一把甩开了李默的手。
李默还站在原地,谢晓辉回过头看着他说:“别觉得我侮辱了你,比起你,我连条狗都不如。”
那种悲伤与以往是截然不同的,谢晓辉这么说的时候,李默看到了他眼底抑制不住的羞愧。那羞愧似是厉鬼,啃咬的谢晓辉体无完肤。
“晓辉?晓辉你可回来了!”
余芝没有敲门就推门而入,手里擒着一件酒红色的礼服,“这下更惨了!上次是长,这下儿直接短的没法穿了。”
谢晓辉愣了一下,才接过余芝手里的礼服。
“这可怎么办啊?今天再让裁缝取走,肯定赶不及酒会了!”
余芝一通的抱怨,却发现谢晓辉并没有盯着礼服而是盯着她看。
“你看我干嘛啊!捡乐子啊!”余芝狠狠的拧了谢晓辉一把。
谢晓辉回神:“裁缝还在吗?”
“就跟我房间呢!”
进去余芝的房间,两个裁缝都很紧张的模样,看得出来,没少被余芝责难。他们曲意逢迎的笑着,拼命游说他们礼服的长度刚刚好,这样的款式怎样的时髦又大方,做工是怎般的考究与计算准确。
谢晓辉并没有多话,只问他们是否带了齐备的工具,而后就让余芝换上了礼服。
令余芝和李默都吃惊的是,谢晓辉蹲了下来,很认真的量着裙裾的尺寸,而后拿了一些丝绸和薄纱,让余芝站直,娴熟的替她修补裙角。
“喂你不是吧你,我怎么看你比他们还专业啊。”
“因为表姐你一副要哭的模样。”
余芝愣了一下,她低头看着谢晓辉,看了很久。
站久了愈发无聊小腿也酸疼,余芝就跟谢晓辉打趣:“不如我给你一束花吧,你再跪下,再向我求一次婚。就像咱们小时候一样~”
她以为他会笑,然而谢晓辉抬起的脸上,那副神情几乎令她的心碎裂。他充满遗憾和悲伤的望着她,眼底里刻意压制的懊恼几乎挤压的余芝无法呼吸。
晚些时候,佣人送了餐到余芝的房间,谢晓辉却执意弄完余芝的礼服才肯停下来吃东西。
他吩咐佣人的模样、语气、措辞,令余芝觉得,无论谢晓辉离开多久,少主的那种气势半分也不曾丢失。他生来就是这座嘉华庄园的主人。
◇◆◇◆◇◆
出席酒会的男男女女皆为上流社会人士,大部分来自本市,还有一些特意从外省赶来,而动机无非是想结识一下嘉华庄园的少主人,天创集团新一任的掌权人——谢晓辉。
谢晓辉挽着余芝穿梭在人群间,本来宏伟宽阔的大厅此刻充斥的都是人,不是客人就是侍者。余芝的新鞋很板脚,然而她始终都坚持跟上谢晓辉的步伐。她有些沉迷于这如痴如醉的世界,享受作为其女主人所受到的肯定与恭维。只有这短短的一瞬间也好,这一刻至少是真实的。而每当被客人询问起两人的关系,谢晓辉总会含笑而答:这是我表姐。这时候,客人就会投来可惜了的目光,然而余芝并不在乎,反正也是短暂的梦境。
只是,偶尔余芝看向谢晓辉,都会注意他眉间的于己无关,似乎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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