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五娘突然抬起手，示意侍卫停下。
刀光剑影刹那间停止，侍卫们低下头，将刀刃收进刀鞘里。
女人娇笑了下，用手捂住脸，好像有些羞愧，“倒是我逾矩了。”
“殿下还没说话呢，我怎么就先下了决定呢？”五娘走到书离面前，掐住书离的脸，温声问道，“你说是吗，殿下？”
书离被懵懂的掐起脸，“我不认识你。”
“殿下当然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殿下就足够了。”五娘伸手想要抱他，却被他推开，她自然的收回手，“不如殿下来决定，要不要杀了他们？”
她看向剩下的瑟瑟发抖的人们，不屑地撇开视线，重新将目光聚焦在书离身上。
书离摸了摸旁边那具尸体，热的，又摸了摸那一条蜿蜒的血，凉了。
“他怎么了？”他抬头问道。
五娘一时间忘了，这还是个八岁的小孩子，她蹲下去笑起来，“死了。”
“什么是死了？”书离疑惑地看向五娘。
母亲对于这个词语避如蛇蝎，从不告诉他这个词语是什么。
“死了？”五娘见惯了生死，此时要解释定义死亡反而还有些难，她歪头思考了一下，“死了就是什么也没有了，没有温度，也不能操作自己的身体，这个人彻彻底底消失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他要先问问娘亲。
书离去推母亲，“阿娘——”
“你还不知道？”五娘突然问道，“她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和你说话了。”
书离的手停住了，他抬起头，执拗道，“你骗人，阿娘只是睡着了。”
睡着了？
五娘心头突然跃出一个有趣的想法，她歪头哄骗，“那她睡了多久？”
书离掰着指头算了好一会儿，不确定的伸出手指，“五天？”
“那么殿下，告诉你一个事情。”五娘好笑的眯起眼睛，“人闭上眼睛闭久了，就死了。”
“所以殿下，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闭上眼睛。”她轻声道，声音带着莫名的魔力，“不然，你就什么也没有了。”
什么也没有了吗？
书离睁大了眼睛，摇摇头。
“不信？”女人看向破庙中的其他人，“不信你问问他们？”
众人与女人的视线一对上，连忙点头。
那就是真的了，书离低下头去，睁大了眼睛，“真的什么也不能带走吗？”
“倒也不是。”五娘歪头，想了想，“也可以让别人死，万一就能做个伴呢？”
“那就让他们死吧。”书离抬起头，稚嫩的脸上显现出一种纯粹的天真。
童音里满是柔情，却听得人毛骨悚然，“阿娘害怕孤单。”
可他不想死。
……
甘府。
揽珍裹着黑色长袍，步履匆匆。
面前就是甘永春的卧房，揽珍却有些犹疑，在门前徘徊了好一会儿，揽珍推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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