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乾推开门进去，拉着琉璃一同坐下。
“你就当这只是个很轻松的谈话就行，别紧张。”
琉璃点点头，理了理自己的旗袍裙裾，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包厢里昏暗的灯光打在她脸上，美得不似凡人就如同一副画报。
落在箫乾眼里，他不自觉便柔和了神情。
章立进门时，恰好看见对面的女孩子正端着个青瓷盖碗茶杯轻吹着，红唇微启，印在那白瓷上无比魅惑。
灯影之下，她的眉眼如画，长长的睫羽低垂扫下一片阴影，小巧的瓜子脸媚而不俗，脸上的肌肉纹理干净分明，是最适合上镜的脸型。
一身暗红色旗袍穿在她身上没有丝毫出戏的地方，反而衬托出她典雅的气质来，整个人都恰到好处，连一根头发丝儿都是那么地符合要求。
许是注意到他的打量，女子抬起脸来望向他，光影转动间，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如同将所有的美好都涵盖了进去。
章立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对这女子提起了兴趣，这样得天独厚的美人胚子，恰好和他筹备的电影里的角色相符。
看见她，章立脑海里原本还模模糊糊的脸一下子便清晰起来，就该是这样子！
箫乾也是成了精的老狐狸了，一眼便看出他眼里的满意来，他忙站起来打招呼，客客气气地替人端茶倒水，狗腿的样子让琉璃刮目相看。
章立听着箫乾这一句那一句，满嘴跑火车，就是不提身旁这女子，不由得捋一捋胡须先开口，“咳，这位姑娘是？”
“哦，她是我公司新签的艺人，莘璃。”箫乾正色道，“今日带她来就是想让你看看，到底合眼缘不是？”
“莘璃？”章立突然想起这姑娘是谁了，莘璃刚出道那会儿他也见过，当时他感叹这女孩儿美则美矣，但毫无灵魂，却没想到一年后竟然变化这么大。
眼睛是人心灵的窗户，以前的莘璃眼神呆滞，就如同一个木头美人，现如今也不知怎么了，变得灵动非常，眼波流转间活色生香，正是拍电影的好苗子。
“章导，初次见面，还请多多指教。”琉璃端起茶杯敬着他，“晚辈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说完，她轻轻抬手，将茶水递到嘴边喝下去，动作矜贵而优雅。
章立自然要给她一个面子，见这女孩子豪爽又不忸怩，他也懒得再绕圈子，直接开口问：“你会唱戏吗？”
唱戏是电影女主必须会的技能，若是不会唱戏，那么一切都白搭。
章立又是个极为认真的导演，可以为了艺术献身的那种，绝对不容许在这事上有一丝一毫的瑕疵，所以他才这么开口问。
虽说演员进组前会有特训，但会与不会的差别，在唱腔、身段等方面差距极大，特训也不能出效果，所以最好还是选择有戏剧底子的演员。
“会几段，不算精通。”琉璃可没说谎，当时在培训班里时，她不止唱戏，连耍花枪都学过两手，田中纪对他们的要求很好，琉璃也是狠下了一番功夫的。
章立有些惊喜，“不知可否来上两段，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小姑娘你的实力。”
箫乾坐在一旁看热闹，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他也看过训练班的视频，自然是知道琉璃的水平的。
“那我就来一段《牡丹亭》吧。”琉璃说着站起身，张嘴便来了一段唱词：“最撩人春色是今年,少甚么低就高来粉画垣,原来春心无处不下悬。是睡荼蘼抓住裙钗线，恰便是花似人心向好处牵……”
女声圆润清透，带着点娇俏和甜美，音调悠扬婉转，似余音绕梁，间关莺语花底滑便是如此。
一曲闭，听得章立如痴如醉，拍手称快。
琉璃有些腼腆地笑笑，坐在箫乾旁不再言语。
“章导，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觉得她能否当得你的女主角？”箫乾也不再兜圈子，单刀直入地问。
章立的眼神在他俩身上一扫，笑得意味深长，“我当箫总请我吃饭有什么事儿呢，感情在这里等着我呢？”
箫乾笑笑没说话，只轻轻握住琉璃的手，一切不言而喻。
章立虽清高自许，看不起娱乐圈的喧喧扰扰，但究竟也不是蠢人，该低头还得低，但好在这箫乾也不是强硬的人，莘璃也确实符合他的期待，他不介意给个机会。
“行，让她明天来试镜，但先说好了，就她单独一人，箫总可就别来砸场子。”
至于章立为何说让琉璃一人来试镜，就是因为这电影里有不少裸露戏份，电影里女主要勾引男人，这荷尔蒙的激烈碰撞戏码还少吗？
正好这也是试镜不可缺少的环节，男主已经订好了，他作为导演还得看看两个演员之间有没有氛围感，这也是保证电影质量的重要片段。
若是这些让这箫乾看了还得了？不掀了他屋顶都是好的。
【作者题外话】：哦吼，等着箫乾吃飞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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