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男人烦躁的抬起少年的下巴,欲要看清少年的眸子。
“阿胤,”轻柔地声音从少年的口中缓缓吐出,突然让齐胤浑身一僵,“……我刚刚有些乱。”
目光盯在地上的画卷上,少年的眼珠动了动,倏尔轻嘲了一声道:“幼时,我曾经远远地见过你一次。那时的你……跟现在不大一样。但穿着太子朝服的模样却一直没变,总是板着一张严肃的脸,看起来骄傲冷漠又高高在上。”
“既然是这样,那你怎么从不告诉我?”齐胤喉头微动,却发现自己声音尤为嘶哑。
“其实一开始我并不知晓,”少年的声音平静,“直到在听到管家跟府上的称呼你殿下的时候。你并不曾在我面前掩盖自己的身份,却也并未曾挑明。还有昨晚的杏黄色蟒袍……阿胤,你一直在试探我。”
“我一直以为,即使你救了下我,便不管你是何身份,都只是我的卫二哥。是不是知晓你是太子的身份,真的有那么重要?”
齐胤一时没了言语。
是啊,他太子的身份对少年来说,真的有那般重要?
“那只是我为你想象出一副画卷罢了。一切并没有什么主使,至于我的身份……”一声轻叹入了风中,少年歪了歪头低声道,“早便记不清了。前尘往事太多纷扰,记下太多事,累的不止是心。鸣鸢不过小小娼妓,之前做的是皮肉生意,又哪能与良家人扯上亲缘?呵,只是我总没能想到,这幅画还是被阿胤你看到了,明明藏得挺严啊。”
自嘲的扯扯嘴角,少年微微红了眼眶,却并无泪水滑落。
这具身体的眼泪,早在三年前便流干净了。
“鸢儿,我不是这个意思……”
“阿胤,你抓疼我了。”
猛然松开紧束着少年的手腕,看着那白皙皮肤上被他勒出的青紫痕迹,齐胤心下一慌。他方才是被那副画卷气昏了头,却全然没想到少年身上的各种因由。
少年说他小时曾见过自己,可他却对少年没有太多的印象。重新仔细打量着少年的眉眼,只隐约觉得少年的相貌熟悉,却总是记不起,少年您到底像谁?
或许,他的少年也曾是官宦人家之后?
感受着来自男主的探究神色,封择沉默了下来。手腕处钻心的疼痛一直没有停下,心头升起的莫名怒气也始终压不下,只觉得突然就天旋地转起来。
身体晃动了一下,紧接眼前一黑,人便没了知觉。
看到少年在自己身前直直的倒下,一瞬间恐慌与痛苦齐齐袭上齐胤的心头。慌乱地将昏厥的少年抱在怀中,摸过他冰冷但却被汗水打湿的额头,他忽然想起月前医者的一句话。
“经脉尽断,暗疾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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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的军机情报再次传进燕京,但太子却仍呆在宫外的私人府邸中。
府内,依旧是山羊胡老大夫为床榻上的少年手腕处覆上一层药包,随后认真对床榻前神色焦急的男人道:“这位小公子的腕部因外力致使旧疾复发,需要小心调养,不然恐有碍日后的生活。”
齐胤皱眉,关切问:“如何有碍?还有他何时能醒过来?”
老大夫捋了一把山羊胡,缓缓道:“有碍自是指手腕的灵活度,至于小公子尚在昏迷中,则是因其一时气急攻心,待小老儿写个安神方子,煎好后让小公子服下,想来不久便能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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