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自从有了女人,一切变得那么不安宁。只要有女人的地方就会有斗争,不单是男人之间为了女人,女人之间为了男人同样如此。
终于从无穷无尽的黑暗中幽幽醒来,何宇文浑身发颤!脑袋好沉好沉,仿佛被灌了许多许多的浆糊,挪不动又混沌不清,便是想静下心来也是只感到烈烈地疼痛。无边的麻木从四肢百骸缓缓传来,既昭示着它们是属于他的肢体和器官,也预示着何宇文将不再能够轻易地控制它们。
何宇文有些莫名的惊骇,这种感受让他恐惧莫名,他突然奋力地大喊起来,但是,遗憾的是便是他自己也仅只听到了一丝比蚊子鸣叫响不了多少的轻咽声!怎么会这样?何宇文奋力地想挪动他的双腿,终于,他的腿动了一下,但代价是钻心的疼痛让他的额际冷汗岑岑而下。
何芬便轻易地被何宇文给惊动了!若非实在过于疲累她是不会趴在何宇文的床沿睡着的,但昨夜非但集中精神整整做了三个小时的手术,完了更是一夜未睡地守在他的病床之前!虽然疲累,但她的芳心从未有像这一晚般踏实,五年来从未有过。
“你醒了!”何芬温柔至极地凝视着何宇文,那深深的眸子,仿佛要让何宇文融化在她的浓浓情意之中!极小心地帮何宇文回复舒适的躺姿,她抛给何宇文柔柔的一笑:“你刚刚手术过,身体还很虚,不要乱动,大约再过三个小时就会感觉好一些了。”
何宇文便有些目然地看着何芬,原本乌黑乌黑相当有神的眼神此刻却一派灰暗,再没有任何生气,就像是两潭死水,沉闷的死水,黯淡无光。何芬的芳心便猛地揪了一下,那疼痛几乎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来。
“不!”何芬在心底深深地轻呼了一声,缓缓俯下身去,轻轻地将何宇文的脑袋搂入她的怀中,让何宇文的脑依轻轻地靠在她高耸的酥胸之上。这只是她发自内心深处的本能的动作,何宇文的黯淡眼神让她无比的痛惜,她又想起了建,很多时候,在何芬眼里何宇文就是建,她是在用另一种方式爱着他的建,她希望自己的怀抱能够带给他温暖,带给他力量,好让他早些回复过来……
我不能死!
我一定要活下去!
尽管整个脑袋都靠在何芬诱人的酥胸下,但何宇文的脑海中却没有任何一丝邪念。充盈他整个内心的只有求生的**!
好好读书,学成回乡的夙愿还没有实现,自己岂能就这样死去?
多苦多难的父母亲还等着他出息、出人头地,十八年的养育之恩尚未曾报答,自己又岂能就这样死去?
人生对我来说才刚刚起步,丰富多彩的生活还在前方等着我,我又岂能就这样轻易地放弃生命!我……一定要活下去。
“何宇文!”
一把带着哭腔的娇音生生传来,病房外悄生生地闯入了朱叶,在她的身后,金艳艳自然是形影不离。再后面不远处,是李辉他们,吴强正在焦急地擦着双手,探首看看这边,又焦急地低头。
朱叶是老大的至爱,兄弟们觉得没有理由不告诉叶子,于是胡白一大早就跑到外语系告诉了朱叶。朱叶一听,便觉五雷轰顶,想起昨夜自己的不正常,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便急匆匆地赶了来,不想金艳艳也跟在后面来了!
看着那个令他又爱又怕的美丽的背影,胡白的心中有如翻倒了五味瓶,怔怔地不知该想些什么,又该做些什么。
何芬有些愕然地看着急急地闯入的朱叶和金艳艳,颇有些惊异于两女的美貌,但她仍是紧紧地搂着何宇文,根本就不曾放开。非但不曾放开甚至是搂得愈发的紧了,隐隐的,何芬觉察这两个美女对何宇文不是普通的关心,让她本能地感到了威胁。
朱叶也相当愕然地看着将何宇文的脑袋紧紧地搂在怀中的何芬。既惊愕于何芬的美色,更惊愕于她的举动!没有理由这样啊?看她的制服,分明是医生!难道这是在观察何宇文的病情?可又不太像,哪有女医生将男病人搂在怀中观察病情的?
“喂!”金艳艳也不乐意了,尽管不是自己的男友,但看到意中人被别的女人搂在怀中,她自然有点不快,同时也有责任帮好友说话的,“你这个医生怎么回事啊?怎么将病人搂在怀中啊!有你这样看病的吗?一点也不知自爱自重,哼!”
何芬便微微一乐,她也是自小女生时代过来的,又岂能听不出金艳艳语气中的玄妙!心下便是有些肯定站在前面的朱叶定然和何宇文有着非同凡响的关系!想到这里,不由微微低头、柔情无限地望着怀中兀自有些神志难清的何宇文的黑脸,芳心中微有些酸意:本事倒是不小,才只入学不到一个月,便已经泡到了这般可人的小妞,还真有些看不出来啊,看你挺害羞的样子,在这方面似乎是有着相当的天赋啊。
“喂,你听见我姐妹说完没有?快将他放开,放开啊你!”朱叶也有些急了,或者说是吃味了,再不顾不上什么淑女形象,陡地上前一步,握紧了粉拳,恫吓着冷艳。不过,那娇俏的模样,实在是说不上有什么吓人的味道。
李辉他们远远地呆在病房外面不敢入内,这种事情,他们唯一的办法便是避之大吉!虽然心下极为挂念何宇文的安危,但看那三个漂亮的女生连争风吃醋的场景,不禁感慨万分,何老大真是好福气啊。
轻轻地将何宇文的脑袋放回病床,何芬是如此地小心、是如此地轻柔,生恐自己的一个不小心触动了他的伤势使他痛苦。
朱叶便不由地捏紧了粉拳,几乎指关节都有些发白了,上齿也紧紧地咬住了下唇,美丽的大眼睛中几欲要喷出火来。热恋中的女孩子总是疯狂的,也是**的、野性的,朱叶自然也是。既然自己的身子都交给了何宇文,那又何必扭扭捏捏、做态做姿,又何不大大方方地去爱?爱,就是要争取。
无限温柔地帮何宇文盖好被子,何芬终于站起身来,娇慵地伸了个懒腰,将她美好的身材尽展无遗。这是她故意卖弄,论相貌,朱叶或者还胜她冷艳一筹,但若是比起身材和风情,朱叶那清涩的少女又岂能是她成熟的少妇风情的对手?
朱叶撇了撇樱唇,娇靥上尽是不屑,但芳心中却是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威胁。金艳艳的话再一次在她耳际响起:这些年轻的种马最最难以抗拒的就是成熟的少妇风情哪!眼前女医生的风情可是一点也不输于那风骚的女导师哪。
看着朱叶表面不屑实则紧张之极的神情,何芬便有些莫名的快意。原来争风吃醋的滋味是如此美妙,难怪古代那些女人们为了这个不惜任何牺牲也要博男人的一笑啊。
不过,累了一晚上,自己也确实该去竭息竭息了,这里就交给他们和护士照看好了!嘻,自己可要养足了精神,等晚上再来争奇斗艳,定要将这骄傲的小公主给比了下去,何宇文,只能是属于她的,谁也不能将他抢走。
何芬施施然地走出了病房,金艳艳便冲着她的背影狠狠地做了个鬼脸。惹得李辉他们纷纷转头他顾,一副想笑却不敢笑的幸苦模样。
何芬既走,朱叶的全部心思瞬时便全部移到了何宇文身上。
自然地在何芬方才坐过的地方坐了下来,她将何宇文的脑袋像何芬一样抱入怀中,慢慢地,一者她怕触动了他的伤势,二者她毕竟还是女学生,又岂能与成熟的何芬比了,纵然已经心许于何宇文,也是轻易不许。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朱叶轻轻地抓起何宇文的大手,瞬时便感到自己的娇靥有如火烧,一抹嫣红便腾地升了上来。已经是相当大胆开放了,但她仍是如此不堪,何宇文的大手就像是有着魔力一般,让她的芳心忍不住怦怦地跳个不停,几欲要从胸腔中直直地崩了出来。
感受着他坚强有力的脉博,朱叶好似走进了何宇文的血脉,她分明地感受到了何宇文对生命的热爱,旺盛的生命力正在他的体内澎湃……
金艳艳有些痴痴地看着坐在病床前柔情满怀的朱叶,心中不知是失落?痛苦?怨愤还是希冀?再看看病床上神志不清的何宇文,金艳艳心中愈加苦闷。他忽然惨然一笑,朱叶原本就是喜欢他的,而他自然也是喜欢她的!原本就属自己多余!但再看看朱叶美好的背影,她分明感到隐隐的心痛,爱一个人已属不易,更难的还属单恋,但最难的还是明知是单恋却偏偏无可救药哪!
金艳艳偷偷地看着胡白,胡白脸上痛苦的神情被她一览无遗,也许,在病房中,她是最为注意胡白的了。她知道胡白爱她,但她却对胡白爱不起来,自己爱的人却不爱自己,爱自己的人自己却不爱,爱情就是这么复杂。
……
时间过得相当快,午休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李辉和胡白他们自然是要去上课了,虽然兄弟情深,但再呆在这里也是多余的了……
但朱叶却抬起头望着金艳艳,美目中有一丝无言的坚定:艳子,帮我请假,下午我就不去上课了,无论如何我也要守在他身边,等他醒过来。金艳艳便点了点头,对朱叶的决定她极是赞同。
病房中很快就只剩下了两个人,朱叶脉脉地看着何宇文显得憔悴无比的脸庞,柔情顿时便如洪水般不可抑制地泛滥起来。轻轻伸出柔荑,朱叶抚上了何宇文的脸,就这样深情地凝视着何宇文,整个病房便充盈着她的脉脉温情了。
沉沉地睡了过去,又恍然醒来,何宇文终于清醒了。
朱叶惊喜地看着何宇文终于张开了那对明亮的黑眼睛,木然已经不见,熟悉的明亮、熟悉的幽深,还有熟悉的那缕淡淡的忧郁又回到了他的眼眸之中……
“你醒了?感觉好一些了么?”朱叶一如小妻子侍候丈夫般细心地问候着何宇文,语气中尽是脉脉的情意。
何宇文心中便瞬时一暖,叶子的柔情、细心的语语如一张温柔的网,瞬时就交织成了一片温柔乡。何宇文真想就此沉醉在叶子的温柔乡中,不再醒来……
但是……
何宇文的浓眉便皱了一下,让朱叶很是有些芳心惴惴,他是哪里不舒服了么?
其实何宇文在恨自己的冲动,自己不但要吃皮肉之苦,还让心爱的叶子为他担心。
朱叶看到何宇文以莫名的眼光看着她,那眼神,要多复杂就有多复杂!她叶子可能还看不出那眼神所包含的太多意义,但有一点她很清楚,她是如此深深地迷恋着这副眼神……难以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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