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宇文家里来信了,看完信后,他伏在课桌上呜呜哭起来了。周围的人不知怎么回事,李辉一边安慰一边询问着。
原来他父亲在信中大致说了一下家里的情况,要他不要牵挂家里,安心读书就行了。信中还提到他母亲的腿毛病又犯了,下半肢动弹不得,医生说不及时治疗有瘫痪的危险。想起日夜操劳的母亲,何宇文不禁悲从中来,觉得自己愧对父母。
这是何宇文自进入大学以来第一次逃课,他没有去上米娜的英语课。
一来,经过那天的事,他实在是不敢再次面对那张美丽得近乎妖艳的娇靥以及那副散发出异样旖旎风情的魔鬼身材,二来他也急着去找分差事做,得赶紧打工赚钱才是正经啊。何宇文思考了整整一个晚上,决定去南沙市区碰碰运气,虽然他是从农村来的,见识不多,但好歹也算是个大学生了,找分兼职应该还是比较容易的吧,何宇文这样天真地想着。
听师兄们说,有许多师大的学生在外做家教,既轻松工资又高,上一小时课少说也有十五块钱。何宇文算了一下,一个小时十五块,双休日教十个小时就有一百五,一个月就可挣到六百块,这可是笔不菲的收入。何宇文说干就干起来了,很快买来红纸,在红纸上写上“家教”二字便成了,他在街上看到许多大学生都是这样子的。
满着兄弟们,何宇文一个人完早早地挤上了通向南沙市区的公交车。在市区,公交车上的拥挤是出了名的,在开往火车站的7路专线上,几乎是已经人叠着人肉挤着肉了,整个车厢里再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隙!这里便成了扒手的天堂,在南沙市的公交车上,如果你的钱包失窃了,那你就只有干瞪眼的份,而最残忍的只怕是就是那些漂亮的身材惹火的漂亮女人了,被揩揩油那是小事,更有些色中饿鬼竟然大胆之极地会假装拥挤将他的不文之物狠狠地往她们敏感的地方顶,这也属稀松平常的事了。
何宇文便被人浪不由自主地挤到了一名长发女郎的身上,更糟糕的是他的手竟然极为不小心地一把就扶在了她高耸的酥胸之上,虽然他极为迅速地就移了开来!那女郎厌恶地瞪了何宇文一眼,粉脸上更是不耻之色,但她终是没有移开身去,毕竟这也在她能够容忍的界限之内,更何况周围的尽是些粗鄙之人,相比之下高大强壮的何宇文就顺眼多了。
目的地仍然是那条繁华的商业街,何宇文开始漫无目的闲诳起来。街上热闹依旧,人们似乎根本就已经将那天发生的那起抢劫杀人案置诸脑后了,该走的走、该来的来,该忙什么的还是在忙着什么!
何宇文第一次出来找家教,面子多少也有点拉不下,面对来来往往的人,他站在那里头都不敢抬起来,只觉脸上发烫,好像有千百双眼睛盯着他。何宇文在心里一个劲地骂自己无用,他是多么佩服街上那些卖老鼠药的贩子们,羡慕贩子们拿着扩音器,旁若无人地大声吆喝着。好一会,他才平静下来,站在那里不停地给自己打气,“怕什么,又没干坏事。”正想着,何宇文觉得有人在叫他,慌忙抬起头来,陪着笑脸说:“您要请家”话没说完,怔住了。
原来是两个穿制服的城管队员站在他面前说:“小伙子,这样可不行,像摆地摊似的,有碍市容。”
何宇文连忙把纸板拿起来放在胸前,红着脸说;“这样行吗?”
两个城管队员开始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这样更不行,像囚犯一样,我看你还是到立交桥下面去吧。”
看着两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刺耳的笑声中明显带着鄙夷和轻视,何宇文真想冲上去揍他们一顿,但他还是克制住了,灰溜溜地往立交桥走去。
何宇文来到立交桥下,他终于明白那两个家伙为什么要他到这来,原来立交桥下行人稀少,而且卫生状况奇差,堆积如山的垃圾散发着阵阵臭味,倒成了一些流浪汉、乞丐们的“安乐窝”。
何宇文找了个阴凉的地方蹲下来,耐心地等待雇主,不知怎地,何宇文突然想起公园里的“皮条客”,不禁哑然失笑。许多路过的人只是看了他一眼,又匆匆走开了。
忽然背后传来一位女人的声音:“你是做家教的吗?”
何宇文大喜过望,终于有生意上门了,原来是一位中年妇女,旁边站着一个漂亮女孩应该是她女儿。“是,是”正当何宇文想好好谈一下生意时,那中年妇女仔细看了看何宇文,又摇摇头急忙走开了。很显然她是想为宝贝女儿找家教,但看到何宇文一个大老爷们站在垃圾堆旁找家教,人家怎么放心将宝贝女儿交给他呢!万一碰到一个假冒大学生的流氓怎么办,那岂不是送女儿入狼口。
更可气的是,天公这时也捉弄起何宇文来,刚才还平静的天瞬间就下起了磅礴大雨。磅礴的大雨让天幕早早地失去了亮色,只是晚上六点多一点,天色便已经黑了透。何宇文孤伶伶地一个人等在7路公交车的候车亭子里,心中那个沮丧!看到天色已暮,他叹了口气想收工回校。
狂风夹带着大雨,冰冷地浇在根本就无法遮挡风雨的候车亭中的何宇文身上,不一会他浑身就已经湿透了。
何宇文恨恨地捋了捋因湿透而紧贴在额上的头发,心中连一丁点儿跑过一百米到对面大楼下避雨的念头也没有。虽然,这急风骤雨让他从心底里感到寒冷,他几乎已经是冷得手抱着肩了。
对面不远处,就在数百米开外,一座装潢得富丽堂黄的大楼,霓虹灯闪烁着夺目的色彩,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愈发地醒目妖艳。透过那透明的玻璃窗,透过那厚厚的白帘似的朦朦雨丝,红男绿女的身影依稀可辩,他何宇文几乎都可以听到里面传来的放肆的带些异样快意的荡笑声,就好似在嘲笑他一样地让何宇文感到莫名的刺耳。
一辆黑色的轿车忽然呼啸着从候车亭前开过,因为大雨而迅速积起的水洼,在车轮下溅起漫天的浑浊水花,无情地打在何宇文的脸上、身上然后,嗅然一声,那辆轿车便停在那座富丽堂皇的大楼跟前,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秃顶男人左拥右抱着两名娇美的美妹钻出了车厢,从侍应生早早拉开的大门间跨了进去
何宇文有些木然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尽是苦涩。他忽然有些莫名地痛恨起这个老天来,为什么同样是人,活着的差别却又是如此之大!为什么那形神可憎的中年人可以大享艳福,灯红酒绿,而他何宇文却要孤伶伶地在黑夜中任由风吹雨打?为什么别人可以拥有如此优越的家境,能够无忧无虑地过着幸福的大学生涯,而他何宇文却要在冰冷的寒夜一个人孤苦地外出觅活,为了自己的生存而苦苦挣扎?
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顺着脸颊流落在他的嘴角,滑入口中,咸咸的、涩涩的直如他此时的心境,凉凉的、冰冷的
等候的7路公交车最终并没有来到,何宇文后来才知道这路公交车竟然早就已经改道了!但下了整整一个晚上的大雨却是并未稍竭!何宇文一直等到九点十分,在确信7路公交车今晚是不会来了之后,他坐上了自己的“11”路车,冰冷的夜、冰冷的雨,冰冷的风、冰冷的心,无穷无尽的黑暗、无穷无尽的绝望和沮丧,何宇文在凌晨二点走回了南沙师大。
他的第一次的求职以惨痛的失败而告终,或许惟一的收获便是让他对人世多了一份认知,他心中的怨念开始像毒草一样滋长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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