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夜鹰突然扑翅着自何宇文脚畔飞起,阴森森的夜色里,刺耳的鸣叫声带来了几分森森鬼气!何宇文的心便极不争气地咚地剧跳了一下,人也几乎惊得失声大叫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何宇文几乎忍不住想要转身往回逃跑了,但他终是没有逃跑!而如果他逃跑了,那么也就再不会有将来的何宇文了。
改变这一切的仅仅是因为一块石头,正当何宇文心惊胆颤的时候,脚下一磕竟是向前摔了个狗吃屎,额头便狠狠地撞在一方粗石堆起的墓碑上。瞬息间,钻心的疼痛袭来,何宇文哎哟了一声,急忙伸手一摸额角然后借着月色一瞧,还好,没有出血!
日!何宇文坐起身来,一边揉着剧痛无比的额角,一边回身找到那方磕了他一下的石头,使了劲地拔出来,然后又重重地扔了出去,远远地便传来一声重物坠地的响声。
做完这一切的何宇文长长地呼了口气,仿佛报了仇似的,额角便也没有那么的痛了。耳际便隐隐地听到了一声尖细的鸣叫声,似乎是……似乎是老鼠的叫声呢!
一阵莫名的惊喜自何宇文心紧底升起,这里有老鼠!真的有老鼠!
仿佛发现了稀世奇珍般,何宇文急忙伏下身来,将自己的脑袋凑向地面,鼠鸣声便愈发地清晰起来,竟似乎是自那拔起石头后所留下的窟窿里传出来的。
何宇文便手脚并用,急忙爬前几步,将脑袋凑到了那窟窿上方,然后,一股浓烈无比的尸臭便狂猛地冲入他的鼻际,才只闻了一下,何宇文便猛地直起身来,然后又迅疾地倒向另一侧,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竟是趴在地下哇哇大呕起来……
几乎哇光了胃里的任何隔夜饭,何宇文才能有气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用力地以手在鼻前扇扇,那浓烈的臭味似乎炽烈依旧,胃部一阵痉变,竟是隐隐又要开呕了!急忙长长地深吸了口气,何宇文才将翻动的胃平息下去,却是再没有勇气凑向那散发出恶臭的窟窿,虽然里面有他急着寻找的老鼠。
乱葬岗带来的恐惧不知不觉早已经被丢到了爪哇国去了,何宇文现在只是一门心思地想着怎生将那窟窿里的老鼠抓来弄死,好早些凑齐他急需的五十根老鼠尾巴。抬头看看天色,下弦月已经微微偏西,眼看这个晚上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半了呢。
很明显,那是一方坟墓,墓碑已经是被自己一气拔了去,但一想起那躺在窟窿里已经高度**散发着异样恶臭的腐尸……再想象着穿梭在已经清晰可见的肋骨腐肉之间的一头头肥硕的老鼠……何宇文的胃忍不住又是一阵痉变……
杀意!
现在,何宇文已经完全明白老乞丐让他在次日凌晨邀上五十根老鼠尾巴的用意了!让他收集五十根老鼠尾巴并不是让他在猎杀老鼠时去锻炼杀意,而是通过猎杀老鼠的环境来增强他的杀意!
一个人,想要拥有杀意那并不因难,每个人都会在某些特定的时候拥有浓烈的杀意!
已经在南湖边上愤而杀过人的何宇文自然是深有体会的!在那个暴雨的阴冷夜晚,他几乎是没经过任何思索,凭着心中刻骨的仇恨和怨毒,便轻易地抹去了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但何宇文也知道,那样的情况只是特定的,若是换个地方换个时间,既使拥有同样难得的机会,结果可能就完全不同!何宇文并不敢保证,他还能有暴起杀人的决心和意志……
老道和老乞丐的话不时地在何宇文脑海里闪现……
武功,仅仅只是用来杀人的!所以,要想学好武功就必须拥有强烈的杀意!
想来,这所谓的杀意便是指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情况之下,都能够暴起杀人的意念了罢?老乞丐之所以要自己收集五十根老鼠尾巴,自然也不外乎让自己顶着恶人心的腐尸臭,无视于那让人作呕的腐尸肉冷血地捕杀老鼠罢?
何宇文似是想明白了些什么,看来这只是自己入门的第一道考验啊!若是连这么小小的考验都不能通过,那还谈什么习艺呢?干脆回家抱娃娃得了。
想到这里,何宇文咬了咬牙,从兜里掏出两团纸来,使劲揉成两团堵在两个鼻孔里。
幽暗的月光下,何宇文死死地凝视着那黑忽忽的窟窿足足有三五分钟,始才长长地吸口气,然后屏住呼吸,猛地踏前一步停在窟窿前,蹲身探手,自那黑糊糊的洞口伸了下去……
让人窒息的恶臭根本不是两团纸巾所能够挡住的,张大着的嘴巴忽然间竟然也具有了灵敏的嗅觉,何宇文感到自己的胃部又在阵阵抽紧……
嗯?这是什么?
有些软软的?捏一下又碎了?滑滑的!粘糊糊的……脑海里便突然浮现出一具模糊的腐尸来,陡然间想象着自己的手正抓捏着那已经腐烂得块块剥落的腐肉,何宇文再也坚持不住,呃地一声,抽手就将脑袋别到了他处,伏地狂呕起来,一边呕一边还想伸出手来去揉捏自己疲累的嗓子,却忽然发现这只手竟然是伸进了窟窿的那只,一时间,便忙不迭地将那只手在沙地上使劲地擦着,呃得却是愈发地厉害了……几乎连五脏内腑也恨不得全部吐了出来!
呃吐半天,喘息半天,力气便稍稍回复些,何宇文便再度强打起精神来,再度进行他的尸洞猎鼠大业!结果自然又是大吐一场,倒地休息半天!
如此几番,何宇文竟也渐渐的麻木了,等到东方微微有些破晓的时候,他终于捏死了第一只老鼠,得到了第一根尾巴!
当太阳终于冲破云层,自群峰探头显身的时候,金灿灿的朝阳下,何宇文笑得正欢,伸出沾满了粘糊糊物事的右手在脸上擦了一把,便在脸上留下一抹鼻涕也似的恶心物事,然后却是深深地吸了口气,高高地举起他的左手,手心里提着一把血糊糊的老鼠尾巴……
早起练功的老道瞧见高兴满怀的何宇文撞开观门进来之后,便急忙捏紧了鼻子怪叫着逃了出去,远远地抛下一句:“臭小子!观后有口池,如果在半个时辰内你不洗去身上那身恶臭,老道要你好看!”
恶臭?
何宇文伸手在自己鼻前闻了闻,忽然间才想起昨晚让自己吐了不知多少回的尸臭竟然对自己已经全无作用了!便是那恶人心的原本一瞧便吐的腐肉竟然瞧上去也与一块泥巴毫无二致了。
也罢,洗洗就洗洗罢,好歹自己也是出了身臭汗,是该洗洗了。这样想着,何宇文将一大捆鼠尾放在西厢房门台台阶上,自顾自朝后山去了。至于那捆鼠尾的数量,不多不少正好五十根。虽然比起未曾谋面的师姐来差上了那么一丁点,但好歹也算是通过了考验罢。
幽梦酒吧,刘三斗便阴恻恻地坐在那里,一如之前所有曾经来时的装扮,大号墨镜,黑色西服,外加冷峻的神情。
但他的对面已经没有张三保了!只有白浪这名干将,张三保这个随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犯了无数次错误都得到了刘三斗的原谅,可惜却成了黄龙的冤死鬼!
也不会有黄龙了!黄龙虽非他直接杀死,却仍算是死在他手下!
当年曾经立下的宏伟目标似乎已经实现了,他成了南沙城真正的老大!此刻刘三斗便冷冷地打量着黑蝴蝶,这个让他既留恋又讨厌的复杂女人。对于刘三斗来说,最满意的是,黑蝴蝶不仅床上功夫厉害,腿脚功夫也是一流的。
此时的黑蝴蝶已经全然没有了在黄龙帮残部面前的飒爽英姿!有的只是娇媚温柔的女儿态,就那样将她丰满柔软的娇躯斜陈在刘三斗的怀里。
作为一个女人,黑蝴蝶自然是让刘三斗留恋无穷、刻骨**的,而黑蝴蝶在他面前也似乎从来只把她自己当作一个女人!
黑蝴蝶自然是深深地明白自己的处境的,虽然她凭借美色将刘三斗勾到了自己的床上,但她同样深知,刘三斗并没有真正爱过她,或许他从来就没真正爱过一个女人。凭她一身功夫,她知道刘三斗是离不开她的,无论是事业还是**。
“斗哥,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黑蝴蝶在刘三斗怀里扭了一下腰肢,希望通过某处的接触来勾起男人最原始的兽性,只要到了床上,她便有了主动权,便再不似现在这般仿若一只待宰的羔羊。
从鼻孔里冷冷地哼了一声,刘三斗却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怀里丰满的女体只是一坨没有生命的死肉:“听说,南沙师大那个小子也成立了个什么“红花会”帮派?”
黑蝴蝶心下一惊,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娇媚地嗔了刘三斗一眼,媚声说:“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几个学生伢子瞎折腾,成不了气候的。”
“不过……”黑蝴蝶欲言又止,但还是说出来了,“听说你家小公主同那个小子走得很近。”
刘三斗的剑眉便轻轻地蹙起,沉声说:“你说什么?我女儿!他敢打我女儿的主意?妈的,我要剥了他的皮!”随着刘三斗阴沉的话语,一股冰冷的寒意缓缓升起,周围的空气也仿佛在瞬息间降低了好几度温度……
黑蝴蝶又是莫名地吃了一惊,娇靥上脸色已经微微地有些变了。她非常悲哀地发现,自己在刘三斗面前已经越来越没有反抗的信心了!几乎刘三斗随便发个脾气,她都能够胆战心惊上半天,这……哪里还有丝毫黑帮老大情人的一丝威仪?
苦苦一笑,黑蝴蝶心下默叹一声,有些自哀自怜地忖道:看来当年自荐枕席实在是个错不能再错的决定!现在非但在**的交锋上完全处于下风,便是精神层面上,她也已经逐渐丧失了自主权了……
幽幽地叹息了一声,黑蝴蝶忽然认命地似地说道:“说吧,斗哥,你有什么吩咐?怎么样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儿,我照办就是了。”
缓缓收敛起外泄的杀气,刘三斗沉吟着说道:“没那个意思,还不到收拾的时候,你只给我盯好那个小子就行了。”
黑蝴蝶的美目瞬时就亮了一下,看来刘三斗还是比较看重自己的,等下要好好伺侯他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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