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灰衣人明显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且招招狠毒,分明是要赶尽杀绝。
这情势,一眼便看出高下来。但那三个蓝衫青年各执长剑,攻守兼备,手下功夫也不俗,而且看那三人进退之间的招式,似乎是一种剑阵。若非如此,那些灰衣人怕是早已得手了。
“看他们的武功和打扮……”微一沉吟,锦衣便轻声一语,“是流火阁与碧落城。”
潋绡闻言禁不住弯了弯嘴角,道:“锦儿对这江湖事,了解得可真多。”
“朝廷虽不插手江湖纠葛,但不可能放任不管的。了解清楚江湖上所有势力的深浅,是必须的。”
潋绡只是无声地笑了笑。
锦衣又接着说道:“那些灰衣人,隶属流火阁的战楼,顾名思义,很简单,就是负责打架的。至于那四个蓝衫人,该是碧落城里阆风巅的人。”锦衣露出一抹微笑,“阆风巅的主人,便是碧落城城主。虽然名为城主,但并不会干涉碧落城所有人的生活。城主唯一的责任便是保护碧落城不被外界发现,所以,一旦出现叛徒,泄露碧落城的信息,阆风巅的人便会出现。”
此时,潋绡却似乎是轻叹着说道:“原来,你连阆风巅都知道啊。他们从来不会向外人表示身份的,你居然能查到这份上。”
“姐姐是不是开始佩服锦儿了?”忽然地璀璨一笑,锦衣那语气,倒是带着几分炫耀的味道。
如此有些孩子气的神态,让潋绡禁不住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出了宫,脱了束缚,他是越发没个正经了。
“是啊!好佩服啊——”潋绡横了他一眼,随即却是推了他一把,“不过啊,总是见你独自练剑,这会也让我真正见识下吧。”
锦衣顺势现了身形,同时说道:“他们啊,连让我练练手都不够格呢!”神色张扬。
随即突然一句:“但是,我帮哪边啊?”说话间,身影已经朝那边飘过去。
“随便。”潋绡只是无所谓地一句
锦衣的出现,立刻引起了那边两群人的注意,都是在怀疑他是哪一方的援力。
而答案瞬间揭晓。
长剑出鞘,银光漫天,那样森冷的凛冽杀气,透着迫人的寒意。
剑光过处,血如雾,素衫缥缈,形如鬼魅。
这一瞬间的锦衣,不是那个在潋绡身边,巧言撒娇的孩子。
目光冰冷而锋利,沉墨色的双眸幽暗无情,那是冥界魑魅。他的剑,收割的是人命,毫不迟疑。
素白的长衫上,没有沾染半分血迹,他停下动作时,已经没有一个灰衣人是站着的了。
然后,剑轻轻一震,血珠滑落,这才收回了鞘中。
可是,那些蓝衫人却并未因此露出感激之色,仍是神情戒备。
而潋绡这里,在她推了锦衣出去后,依旧隐在林中。
树影零落,森森暗沉。
“薄姑娘。”这声音突兀地出现在潋绡身后。
只是,她并没有回头,神色也未见变化,似乎对这声音的出现并不意外。
然后,潋绡轻轻地问了句:“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安排好代替的人了,暂时没有人发现他的失踪。至于姑娘您,那边已经发现您不在宫里了。不过,容则在那之前就收到了姑娘的信,他按照姑娘所说,告诉皇帝,您去了玄天寺,而且留下话说,这七天的面壁,是该罚的,不过您想在寺里陪着。”
“所以,这七天,我是可以光明正大从宫里消失的。”潋绡如此低声轻语了一句,但话锋一转,又道,“不过,他若是去了玄天寺……”
“姑娘放心,安排下的人,易容之术天衣无缝,不可能那么容易被发现的。事实上,皇帝暂时怕是没时间去了。”
“怎么了?”潋绡禁不住疑惑地问了句。
“昨天晚上,吏部尚书秦天顾发现自己新娶的小妾,居然与户部尚书刘葛暗中来往行止暧昧,于是起了争执。混乱之中,刘葛被秦天顾的人失手所伤。这事已经闹到皇帝那了,两边的人都各执一词,不肯相让。”
潋绡略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道:“秦天顾是洛侯门生,刘葛与原相过从甚密,这两个人本就属于不同的朝廷势力,会起争执不奇怪。但居然会闹那么大,而且,时间居然这么巧……”她只是喃喃自语着,到最后渐渐恍然,也沉默了下来。
潋绡的身后,并没有见到任何人。声音似乎是从树间的暗影之中传来的。只是,此时也是一片静默。过了会,才听到那人说道:“恐怕,中间有人推波助澜。甚至,这件事,有可能完全是有心人刻意制造的。而那个人,姑娘应该猜到了。”
“是锦衣?”潋绡虽是有些惊讶,却并不觉得意外。
“我是这么猜想的,不过没有证据。”
“即便没有证据,以你的才智,既然承认了这样的猜想,那也已经是肯定的答案了吧。”
“是。”
“我都知道了,你回吧。”潋绡的声音平静得近乎漠然。
而身后的林中,没有人再应声,无声无息之间,恢复了沉静。就好象刚才的那一场对话,根本不存在一般。
此时潋绡长声一叹,眉宇间透着一些无奈,轻喃着说道:“原来,我们谁都不是这梦里人,都太过清醒了。七日,只有七日啊……”
“姐姐,你出来!”那边,锦衣突然喊道。
潋绡低了低头,然后是浅浅地一抹笑,便从林间走了出去。
原本那四个蓝衫人见到潋绡时,微微一怔后,恭敬地一弯身。
“他们果然认识姐姐啊,这就简单了。”锦衣往潋绡身边一站,似乎没打算再管接下来的事了。
“薄姑娘是城主的朋友,城主交代过,对薄姑娘一定要以礼相待。这次,也谢谢两位的相助。”一个蓝衫人站出来说道。
“是城主太客气了。”潋绡只是淡淡地一句。
她没问这场争斗的因由。事实上,她始终是碧落城的一个“外人”,不适合太过深入。
那四个蓝衫人更加不可能主动解释了。
“那我们先告辞了。”
潋绡点了点头
他们走了之后,潋绡与锦衣也离开了,至于善后的事,就不需要他们俩来担心了。
这时,锦衣才忽然问道:“我一直忘了问姐姐,为什么‘东篱医仙’姓薄啊?”
“难不成让我告诉别人我姓慕?”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我是问,为什么是薄,不是别的?”
“也没什么啊,那时候就是突然想到了这个姓而已。”其实,薄,是潋绡前世的姓。
“这样啊,那名字呢?”锦衣有些好奇地接着问道。
“‘东篱医仙’姓薄,不过没人知道名字。”
“哦~~,明白了,姐姐懒得想名字而已吧。”
潋绡禁不住一笑,嗔了他一眼。
“那我呢?姐姐我姓什么好呢?”
“一样啊,姓薄好了。”
“不要!”锦衣一抿唇,干脆地说道。
潋绡瞥了他一眼,想了会,才道:“那……就叫苏无衣吧。我喜欢这个名字。”
“姐姐喜欢?那好啊,以后我就叫苏无衣好了。”
潋绡轻轻一笑,目光深处,却是晦涩黯淡。
“那姐姐叫什么好呢?薄……”锦衣倒是十分认真地想了起来。
“薄晚栀。”晚色下的淡青栀子花。那就是她前世的名字。
“薄晚栀,苏无衣,感觉……好象一切都是新的一样。”锦衣轻喃着说道。
潋绡却没有说什么。
即便名字换了,他们的归路仍留在那个地方。
无端夏梦,一晌贪欢。这只能是一场虚无的幻梦而已。那个地方,有他们躲不掉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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