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骑并辔,在山道上徐徐而行。
“你不喜欢他?”潋绡问得突然,锦衣却并没有惊讶。
低垂着头,静默了许久,他才说道:“这么多年了,对我们一直不闻不问。到如今,我们已经站稳了脚跟,他却摆出一副外祖父的架势来接近我们。这算什么?”冷冷地一哼,带着浓浓的嘲讽之意。“你啊,还真是个倔脾气。”潋绡微微一叹。
“别只说我,咱们啊,彼此彼此。”眉眼一弯,笑意尽染。
潋绡也看出了,锦衣对镜家确实完全不在乎,想到自己曾经想要全了蓝鸢的心愿,助镜家一臂之力,可如今,却多少感觉有些讽刺的味道。
连镜濡羽自己都说可以放弃的。不过,也许正是蓝鸢的死,才让他想开的吧。毕竟,他若一开始就不在乎,估计也不会这么多年都对他们置之不理的。
“其实,对我来说,镜家只是工具而已,能为我所用最好,不能的话,别挡我的路就行。那只是一群陌生人,我为什么要去喜欢。”嘴角是浅浅的笑容,云淡风清。
“你怨母后吗?”潋绡知道锦衣这些想法最初的因由便在蓝鸢身上。
“怨吗?也许最开始有的吧。”轻笑了声,“她从来没有真正把我当她的孩子来看,虽然不至于苛待我,但她看你和看我的时候,目光是完全不同的。可是,后来知道。她根本不是我母亲时,也便释然了。事实上,我根本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想太多。那个时候只知道。我若怨着她,你不会开心的。既然如此,何苦累己累人呢。”
“你倒是想得挺开地。”潋绡禁不住弯了弯嘴角,带着几分欣然。
锦衣忽然转头看着潋绡,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直到潋绡渐渐疑惑起来.,16K.更新最快.他才轻轻地笑了起来,半是愉悦半是淡惘。
“很早的时候,我便清楚,整个皇宫里,只有你会真的心疼我,与所有地一切无关,单纯地因为我是你的锦儿而已。”嘴角挂着浅浅地笑意,带着几分怀念的味道,“那个时候。不论学文习武,父皇对我都很严格。我知道,他是要将我培养成令他满意的继承者。可是。难免有的时候,会觉得忍受不了。特别是在知道了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皇子的时候。更加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承受那些训练。觉得委屈地时候。便想去见见你。你大概不知道,那个时候。只要见到你对我笑笑,我便觉得,再苦都是值得的。”
这些,潋绡心里其实多少都有数的,不过,锦衣很少真的说出来。
锦衣又道:“父皇对我的训导中,其中有一条,我绝对是真心认可的。他说,我若希望一辈子护着你,那就让自己强大到任何人无法反抗为止。”
不要试图依赖任何人,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得到自己想到的东西。
这一向是她的信条。
可是,此刻听到这一句时,却是禁不住有些淡淡的迷惘。
“那后来呢?为什么改了想法?”潋绡轻轻地问了句。
“你知道?”锦衣似乎有些微微地怔忪。
缓缓一笑,潋绡反问了句:“你当我痴儿不成?”
锦衣禁不住笑了下,回道:“为什么呢,这个我也不清楚。只不过,其实一开始我十分知足的,可是后来……终究制不住那念头,渐渐贪心起来。我常常会想,若是哪一天身世被拆穿了,我连守护你的资格都没有。所以,慢慢地,想要得到比血缘跟亲密地关系,想要有一天,即便我们失去了姐弟的名分,我依旧能光明正大地护着你。”话尾处,轻轻一叹。
“你啊,怎么就执着于这些无用地虚名呢,所谓地资格,是我给的,与名分无关。”目光微微迷朦,声音却是清晰地。
锦衣弯了弯嘴角,似乎透着几分愉悦,又似乎是泛着缥缈。
“我知道,其实你向来不重俗礼。那些世俗之念,在你眼里,根本一文不值。”话里,带着无可奈何之感。
潋绡淡淡地一挑眉,肯定地回道:“不错。”
锦衣却是突然话锋一转,道:“所以,你知道吗,其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十分担心你会喜欢上澹皇叔。”语气里是明显的抱怨意味。
潋绡略有些讶然地朝他看了眼。
“你看着澹皇叔时,终究有一些不同。”锦衣禁不住横了她一眼。
潋绡无奈而笑,拧眉思索,终究只能反问道:“有吗?”
“小的时候不懂,后来才渐渐明白,那只是单纯的欣赏,所以也渐渐释怀了。”但随即又加了句,“不过,我仍是不喜欢他。”几分恨恨的语气,分明是个闹脾气的小孩。
这让潋绡禁不住目光一柔,几分宠溺。
而锦衣也是浅浅地笑了下,又将话移到正题上来,道:“其实,我知道,对你来说,只要两人能在一起便够了,世俗的礼仪并不重要,譬如说……”忽然地话一顿,脸微微一侧,“成亲。”
难得见锦衣透出几分赧然,虽然面色上看不出变化,潋绡却仍是看清楚了。虽然有些想笑,但担心他会恼羞成怒,终究还是忍了。
只是淡淡地回了句:“只要彼此有心便够了,若是无心,一纸婚约束缚的只是各自的身份,根本没有意义。心若走了,留着人还有何用。”
锦衣却是神色一正,话里字字掷地有声:“可是我在乎!”他转头看着潋绡,目光坚定,“我在乎的不是婚约的束缚,虽然那只是一场形式,可是,我需要凭它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任何人休想觊觎!”
潋绡忽然地心一悸。
那双深沉瞳眸里,是不惜玉石俱焚的执着,灼然炙烈。
锦衣一直藏得很好,让潋绡根本没有发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心里的那份念已经深及骨血脉络,彻底地占据了所有的心念,几近成魔。
眼底的烈焰依旧没有熄去,锦衣缓缓出声问道:“你害怕了吗?”
潋绡只是淡淡地一怔,轻轻叹了声,嘴角含笑,道:“真是个傻孩子。”
何苦如此执拗……
不过,潋绡终究是忍不住感慨,慕睿曾经说过,锦衣并不适合做皇帝,但如果有她在身边,就可以约束住。
可是,她一直以为相比较而言,或许是最顺畅的帝王路,对锦衣来说,也许正是最危险的一条。一不慎,便是堕入心魔,万劫不复。
微叹,幸好……她选对了路。
唉,我回来了…真的颓废太久了。
我这人有个坏毛病,心情不好就想彻底“隐居”。
如此没有任何消息地让大家等,真的让我有点没脸出来见人了。
不过,对自己的性子还是了解的,我想我是彻底迷上“编故事”了,放不得手。
我这人,终究太过执着。
所以呢,大家可以完全不用担心弃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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