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乔念奴的身材（2 / 2）

外表虽然破败，可是内里却气派非常，当先就是一染长达数百米的染棚下，悬着数百匹染好料晒的布匹，一排排五颜六色的染缸一字排开，蔚为壮观。几十个工人各自忙活着，但都有条不紊，捣浆的捣浆，调色的调色，染布的染布，挑瑕的挑暇，好不热闹。

陈子龙连连赞道：“果然是内里别有乾坤啊……这里都是你在打理吗？”

“是的，谢谢少爷夸奖。”韦大宝好不高兴，这里平时少有陈家人来，能得到陈家人的夸奖，更是让他自豪不已。

“不错，看不出来，你一个粗壮汉子，偏偏能料理这么多琐碎事情，看这工序繁多，花脑筋不少啊，走……再到里边看看。”

韦大宝连忙领路，带着陈子龙参观了各个工序的作坊，陈子龙看在眼里，回忆起明末江南最大的沈家染布坊，也就和浣纱坊的一个染布分作坊差不多。而浣纱坊现在是全套工序齐全，从养蚕种棉再到成衣出坊，都是一整套，这个规模更是大了不知道多少啊。

这里是一个纯手工的作坊，根据韦大宝的介绍，据说整个浣纱坊，包括韦氏族人以及所有的工人，加起来一共有三千多人，而这些活又分粗活和细活，如果捣浆染布就是粗活，调色上色就是细活，还有绣花，编织，上线，成衣，的都是细活，占据的员工各一半一半。离开喧嚣的粗活工坊，后边的细活工坊里尽是少年女子到四五十岁的婆婆，韦大宝骄傲地宣称，这里产出的每一件衣服都是独一无二地，不同于机械制衣。因为每个人的经验和手工技法都不同，任何一件衣服都会在工序上有些许差别，而一件衣服如果有一千个工序，那么就有一千个不同的地方，也就可以说是完全不同了。

而韦大宝同时也表示了对现在许多标称多少道工序的西服表示了鄙夷，要知道机械工序永远是无法和手工工序相比的，一道手工工序至少相当于十道机械工序，一件万道工序的西服最多可以和一千道手工工序的浣纱溪出品成衣价值相若。

在细活熟工的演示下，陈子龙也明白了为什么一件衣服需要这么多工序了，像在衣服上开一个扣眼。就需要有划线，定线，消线，试刀，下刀，入刀，转刀，开线，上线，下线。转线，指试。磨边，水润，风干这么多道工序。这样看来一千道工序根本就不算多了，据韦大宝介绍，这里制作的一件最多的衣服需要十八万道工序，制作之复杂可想而知了，陈子龙回忆了一下，这近乎变态地数字，已经超过了明代九五至尊皇帝的龙袍了。

而且这些工序都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就可以完成了，像“风干”这个工序。可不是如表面意义上那样把衣服晾干就可以了，因为许多工序要用水润衣，而这些水全部只能由工匠细细的用嘴吹干，而且这个工匠在干这活前一个小时之前不能喝水。

陈子龙第一次除了数字以外如此近距离地了解到这些老制衣坊的成衣工序是多么的苛刻了。把所有新鲜玩意都让陈子龙见识了一遍之后。韦大宝才把陈子龙带到了最里间的定衣间，其实这里平常也就有陈家人来定衣服，一般不派上用途。但是韦大宝推开门后，陈子龙依然发现这里被打扫的一尘不染。

“三少爷，是您自己做衣服呢，还是帮别人做？”韦大宝站在遍布了各种奇怪裁量器材的房间中问道。

“帮别人做。”看这阵仗，陈子龙有些心虚，希望只需要知道乔念奴的尺寸就可以做出来。

韦大宝沉吟片刻道：“这个有点难办，您知道这定义之人地身材尺寸吗？要非常熟悉，基本上就你要能判断出她每一个身体关节的骨骼长短。”

陈子龙为难地道：“这个有点太悬了吧，我可没有量过她每一根骨头地长短。”

韦大宝想了想，随即笑道：“我太笨了，既然不是三少爷你做衣服，就没有必要如此苛刻了，只需要一些大体数据就可以了，我让如心来配合你，这绝活啊，只有他一个人会。”

说着韦大宝就去找林如心，想着林如心那份弱女子，怨妇人的气质，陈子龙就有些头皮发麻了。

林如心唉声叹气地走了进来，“一双手，量遍你的身体，却从未见过你的人，这是缘，还是份？”

“别哼哼唧唧了……

，开始吧。”韦大宝拿起一根长约2的铁棍子在一阵搅和，片刻之后，他吆喝一声，抬起铁棍，铁棍上已经粘满了白色的混合物质，至于这些混合物质是什么配方，陈子龙也没有问，但肯定不简单，这些泥初一看上去是黏呼呼的，再一看却似乎在凝固，原来它是见风就凝，硬度却不会增加多少，是塑造模型的上好材料，看阵仗，他们是要先做一个乔念奴的模型。

“这里就交给你了。”韦大宝拍了拍林如心的肩膀，向陈子龙告罪：“少陪了，我去前院大声招呼，这些龟儿子不好好看着就瞎干活。”

“三少爷，她地腰是如此吗？”林如心嚷嚷着在泥料中间一阵比划。

“再细点。”陈子龙脑袋里回想着乔念奴的小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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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呢？”林如心上下移了移。

“对……就哪里，中间是肚脐眼的位置。”

“哇，黄金比例啊……罕见啊，我几乎可以判断出她其他骨骼的长度了。”林如心啧啧感叹着，双手在泥料上一转，一圈泥像刀削一样哗哗地落下了，而他手之地，皆是平滑如丝，似乎他地手就是一部打磨机。

也不知道是他的手神奇还是这些泥料神奇，陈子龙反正是看得不可思议。

“这小腰啊，堪比赵飞燕了吧。”林如心居然扭捏着拿自己的腰比了比，然后一阵暗笑，他才是个十来岁地少年，本就身材削瘦，这小腰倒是和乔念奴的差不多，难怪他如此得意。

腰小他得意个啥劲？陈子龙狂翻白眼。

然后林如心在陈子龙的指导下，一部部地把乔念奴的身材模型制作出来，如果不是模型上班没有脑袋的话，光是这白色近肉的颜色，就会让人误以为这是一句完美的**了。林如心越做越忧郁，特别是在塑造那对不能说是波霸，却着实有份量的胸器时，他更显得幽怨了，让陈子龙不寒而栗。

这一个环节整整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完成，之后林如心洗了洗手，像看着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一样陶醉地感慨着，“如此美艳绝伦，充满了飘逸古典感觉的身体，应该堪比维纳斯女神像了吧。”

陈子龙可不知道林如心是将他的手艺和世界调塑界的巅峰之作相比了，不过他听到林如心用女神这样的词汇来形容，也很开心。

我居然很开心，难道说我其实很在乎乔念奴？陈子龙心里突然这么跳了跳。

“少爷，你需要什么款式的？我知道你不是要做西服，也不是职业套装，更不是睡衣，我们这里只做清以前的服装，不做马褂。所以请少爷你说下朝代风格地域特色等等……”林如心一边罗罗嗦嗦，一边拿出一件唐代羽衣披在模型上，“这个怎么样？”

陈子龙摇了摇头，“明代仕女服装吧，明末苏北江南地区流行的那种，偏重飘逸宽松的风格，少坠饰，少流苏，多用透明轻纱，以不同色彩搭配多层。尤其是束香绳，一定要做好，一拉即松，一拉即紧。”

林如心神情有些惊讶，“三少爷，我原本还打算拿图谱给你选的，看来没有必要了。你居然连束香绳都知道。这是明汉服的特色啊，无数风流孽缘就因为这根绳子而起。唉，三少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尽快！”陈子龙实在受不了林如心那幽幽怨怨的神情和说话的语气，只想赶紧离开。

来到前院，韦大宝正像个监工头子一样吆喝，见到陈子龙出来，忙迎了过来，“干完了？还利索不？”

陈子龙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干……干……完了。”

是不是应该再打赏韦大宝2银子？陈子龙记得那时候上青楼，要了姑娘，完事后，龟奴都会来上这么一句：“干完了？利索不？”

今天这是怎么了？陈子龙有点惊讶，老是想偏了，难道是被女同之戏刺激了？

可是他却没有注意到，韦大宝居然也有点尴尬，陪着陈子龙一阵咳嗽，似乎俩个人都是心有灵犀知道对方刚才做了什么邪恶之事。

受不了！今天最郁闷的就是见到林如心这样的“小受”了，陈子龙吩咐了几句，让韦大宝在不耽误质量的前提下快点赶工，然后这才离开了浣纱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