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献身（2 / 2）

叶慧颖紧张地看着风醉，风醉刚从自己描绘的美景宏图中跌落下来，还处于痴呆状。

风醉听到叶慧颖的回答，就象有一颗惊雷在他耳边炸响，他的脸变得刷白，他头部的血管全数在“突、突”跳动，象是准备在下一秒炸裂，他可以看到他的心开了一个巨大的裂缝。无意识地喃喃自语，“绝对不可能？让你为难了？”

“小风，你没事吧？”叶慧颖担心地看着他，摇了摇他的手臂。

他突然放开叶慧颖向后退了一步，吃力地把颤动的手指贴在裤缝，嘴唇也在发抖。他微微低了下头，露出了微笑，慢慢说道：”对不起，让您为难了！不要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他的声音很平静，举止也显得很有礼貌，但是叶慧颖敏的锐耳朵才听出了那一丝丝的颤音。她清楚，他这是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她不知道这种情况究竟有多糟，但是显然比想象的还要严重！

“那么，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小风！”叶慧颖连忙叫住扭头要走的风醉，风醉是那么的自制，让叶慧颖感到害怕。她斟酌着字眼，小心翼翼地问道，“小风，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吗？”

“恐怕不能了。”风醉沉吟了一下，很快答道，“因为我要到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去，可能不再回来了。反正在这里我也没有任何亲人，没有任何牵挂了。”

“去遥远的地方？也好。小风，希望你能尽快忘记我这个根本不值得你留恋的女人，一定很快就会比我优秀百倍的女人在你身边出现的……”

“不要跟我说这个！”风醉面孔狰狞地对着叶慧颖大吼，吼完他却又迅速恢复到彬彬有礼，“非常抱歉！我刚才情绪失控，让您见笑了。我会如此无礼是因为，我的这里，这里破了一个很大的洞，我恳请您的原谅。”

风醉的右手在他的胸口，心脏部位用力按了按，保持着他一丝不苟的微笑，礼貌地向她点点头，“那么，再见了！祝您、快乐！”

叶慧颖觉得他的微笑就像一把刀子，一刀又一刀，终于把她割倒了。看着他用坚决的步伐迈出大门然后突然变得蹒跚、惘然的背影，瘫倒在沙发上。

她的心也同样碎了。

有无数个理由在支持叶慧颖去唤回他，有更多的理由阻止她这么做。最终阻止她的是风醉最后果决、残忍的神态。

她爱他吗？叶慧颖面对自己心中强烈的不舍，再次自问。

不，应该不是。这是她的回答。可惜她自己也注意到了她现在心中有些犹豫，并且对自己的犹豫十分不满。但最让她忐忑难安的还是她的措辞。也许，自己应该可以更婉转一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过得越久她心中的不安就越强烈，风醉那张惨白的笑脸一直在她脑海里来来回回留连不去。

考完试的叶小桦回来后，虽然母亲什么都没有说，她却从母亲惨白的脸孔敏感地猜测到了什么，也阴沉沉地不愿说话。

第二天中午，叶慧颖下班回到家。她打开门，一眼就看到了被塞在门缝里的信封。

信封上没有署名，也没有收信人，一片空白。叶慧颖关上门后就急忙把它拆开，连手中的包都没放下，就这么靠在门上检视起来。她知道这一定是风醉留给给自己的。

里面没有信笺，只有一张便条和一本活期存折。

便条上简单的写着：给小桦的零花钱及学费。密码，她的生日。

透过字条，叶慧颖似乎又看到了风醉强自镇定的惨白的笑脸。便条和存折从她手中滑落，她却毫无所觉。猛然，她急慌慌拉开门冲了出去。

放学回家的叶小桦正好看到母亲的背影，似乎在她们最困难的日子叶小桦也没有看到过自己母亲如此慌张失态。叶小桦喊了她一声，她没理。叶小桦奇怪地进屋，也看到了存折。存折上面端端正正写着她的名字。

“10万！”但是叶小桦没有半分喜悦，脑海里一片空白。她把存折紧紧压在胸口，那里像是压了一座大山！她大口大口喘息着，心脏剧烈地跳动。

钱有了，那个人也走了。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吗？

妈妈出门肯定是追他去了，是希望她追不上呢，还是？她能猜到母亲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昨天看到母亲的神态她就已经猜到了。她的心里有些快意也有些失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她渐渐迷惘了……

“小风！”叶慧颖把风醉的房门擂的“砰砰”乱响，一边大声喊着风醉的名字，但是没有人应门。

十几分钟过去了，叶慧颖还不死心地在敲门，她的小手都发红了，“小风，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她并不知道风醉是否早已离去，但是一到门口她就有一种直觉：他一定在里面。

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十几分钟不见风醉来开门叶慧颖开始焦躁了。

她正在考虑是否叫人来砸门的时候，门开了。

“你好，叶老师。”风醉还是那么彬彬有礼。

“小风！”叶慧颖激动地上前一小步，仰首看着风醉。

风醉手撑着门框拦住叶慧颖不让她进门，“不好意思，客厅里乱糟糟的，我就不请您进去了。您有什么事吗？”

冷冷的眼神看去，只见她一双美眸似一潭晶莹泉水，清澈透明，楚楚动人。无暇美玉般的肤色，鹅蛋形线条柔美的俏脸，配上鲜红柔嫩的樱红芳唇，显得晶莹剔透，粉雕玉琢，真似可羞花闭月沉鱼落雁，就宛若一位从天而降的瑶池仙子，偶然嫡落人间。经过这几个月的荣养，看来她已经完全恢复了昔日的容光。

风醉脸色是如此冰冷，不过很显然叶慧颖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她只是微微一呆就恢复了，对着风醉妩媚地一笑，“小风，叶姐希望你不要走，留下来吧！”

“不可能，我连车票都订好了……”风醉微微偏转视线，冷淡地答道。

“为了我！”叶慧颖轻轻说道。

“为了谁也不行……”风醉猛然一震，疑惑地抬起眼睛想要从眼前的这张如花笑靥上找出蛛丝马迹。他象是把握到了什么，顿时一阵口干舌燥，喃喃问道，“为了你？”

“为了我。”叶慧颖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盯着兀自思索着她的言下之义的风醉，十分肯定地点头，“留下来，我什么都答应！”

就算她已经37岁，对一个男人说出这种话还是让她霞飞双颊，不好意思地轻轻垂下眼睑。

风醉的脸上瞬间被狂喜占领了，“叶姐！”

风醉语无伦次地说着“老天爷”、“我不是在做梦吧”、“真的吗”之类的废话，抬起颤抖的手想抱她，又胆怯地逡巡不前。

叶慧颖挤进去，回手把门关上，不让屋里开始蔓延的盎然春意外泄。

叶慧颖回过头，正是风醉近在咫尺的灼灼双眼，她一阵脸红心跳，柔顺地垂下了眼睑，轻轻将一只大手牵引到自己纤细的腰肢上。而另一只大手却已经自主行动起来，虽然还微微发着抖。有力的大手托在她娇俏的下巴颏上，把她红润、火热的俏脸托了起来。她睁眼一看，一张大脸象座大山一样压过来，略带慌乱地闭上眼睛，心如鹿撞。

风醉火热的嘴唇如期而至，雨点般的吻印上她的额头、眉毛、眼睑、鼻梁、脸颊、脸颊……

他在她脸上每一处都留下了自己滚烫的烙印，无一遗漏。

风醉深情的热吻像直接进入到她身体的最深处，雨点般洒在她早已枯焦了十几年的心田。那里，干裂的泥土象是张着无数张大嘴，它们一齐欢呼着迎接这场倾盆大雨的到来。泥土浸润了，口子合上了，心田，化了……

风醉火热的吐息毫无间隔地喷在她敏感的娇嫩肌肤上，叶慧颖不住发出灵魂颤抖的轻吟。她酥软无力的身体早已软瘫在风醉的怀抱中，全靠风醉有力的手臂抱着，而她的手，也不知不觉中无力地攀在风醉的脖子上。

最后，他们的嘴唇重叠在一起，难舍难分。叶慧颖能感觉到风醉是那么的激情四溢，让她的寂寞芳心感受到了一丝暖意。她的嘴贪婪地汲取着对方的热情，体会着对方的生涩纯情——生活，就应该是这样子的！珠泪从紧闭的眼缝中轻轻滑落。

“怎么啦，叶姐？”风醉慌忙叶慧颖。

“没什么，叶姐好高兴！”叶慧颖急切地摇头，努力对他一笑，还残留在脸上的泪滴明珠一样光华流转，她的头深深埋进风醉的肩膀，“醉，抱紧我！”

这种命令风醉自然乐于遵从。抱着她柔软温暖的身体，闻着她身上的幽幽体香，不由想起了自己多年前装病得以亲近她的时候。想到她现在竟然用如此亲昵的称呼来称呼他，他心里甜腻到发酸！

两人默默相拥，半晌。叶慧颖的泪眼早已干了，脸上的红霞也已经褪去，闭着眼平静地依偎在风醉怀里，感到平生从未有过的安宁。她不再担心自己的决定对与不对，事已至此，担心已经没有意义了。

叶慧颖动动长时间没有移动而麻木的双腿，“醉，我们进去吧！”

“噢，好的。”沸腾的血液早已把他的嗓子烧干了，他的声音出乎意料的沙哑，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

风醉一刻也不舍得放她离开自己的怀抱，就算搂着她的腰也不行，他考虑是不是把她抱过去，揽在她腰上的手掌顺着她的脊柱往下滑，很快来到她圆润、丰硕的香臀上。很明显的感觉到叶慧颖臀部肌肉的瞬间紧绷。她的脸颊羞红，不过没有生气，她杏眼迷蒙，正痴迷地盯着他。

但是，风醉比她还要紧张。虽然她身上厚厚的冬衣并不能让他很好地感受那份娇软，但是只要想一想那部位就令他魂为之销了，他触电一般迅速将手撤离。而且，他现在连拉她手的勇气都没有了，不情不愿地自己一个人先向沙发走去。叶慧颖看到了风醉不甘心的神色，好笑地在后面跟着，伸过手去碰了碰风醉的手背，风醉赶紧一把抓住，喜滋滋牵起叶慧颖的娇软小手，飞快向后瞥了一眼，高高挺起胸膛迈步向前。

风醉稍一犹豫，选择了三人座的长沙发。风醉坐到正中间的位置，叶慧颖知道他的用意，很自然地紧靠着他坐下，这让他心里有点得意。

他很想再次把她抱在怀里，却是没有勇气伸手。他眼睛东瞄西瞄，心痒难搔。他不敢看叶慧颖，自然看不见叶慧颖眼角满蕴的笑意。叶慧颖让风醉好好难受了一下子才主动拉起风醉的手，轻轻靠了过去。看到风醉此时才流露出的满足她心中掠过一股名为幸福的暖流，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真的这么重么？

风醉象个馋嘴的小孩，尝到了甜头便不肯罢手，却又胆怯不敢唐突了她。他此时心满意足地看向怀里的玉人，叶慧颖连忙装出一本正经状，眼角的笑意却早已被风醉捕捉到了。风醉大为不忿，不过他也准确地判断出自己还远未逾越叶慧颖的底线。现在她真的什么都肯了？风醉心中一荡，双眼早已不听使唤地扫向她高耸入云的胸脯。

不，不行！他的手微微一动便停了下来，他相信叶慧颖不会生气，可是，他的爱意是那么的强烈，任何的轻浮都会引起他内心的抗拒！

我是真的爱她，并不是贪恋她的身体！他这么告诉自己。

“叶……颖？”风醉试探着叫了一声。以前习惯叫她叶老师，后来习惯叫叶姐，现在，已经不适合他的心情了。

“……嗯。”叶慧颖微羞，垂下头低低应了一声。

“嫁给我吧！”风醉心中的情火正熊熊燃烧，恨不能立即与叶慧颖成婚，然后成其好事！

“啊？不……醉，我们不要急着谈这个好吗？如果……”

如果你想跟我**做的事可以随时来找我——这句话要用什么方式说出口？叶慧颖是语文老师，但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有切切地凝视。

求爱与求婚对于一个女性来说，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后者的珍贵程度远不是求爱可堪比拟的，叶慧颖十分清楚。正因为如此，她既幸福又觉得痛苦。

但也正因为面对的是如此的风醉，她的自我牺牲才有意义，她自我牺牲的心才更加坚决！

“……没关系，是我太性急了！”望着叶慧颖殷切的双眼，风醉无奈地接受了。心里嘀咕着，你不是说什么都答应的吗？

“我不是……哎呀，我上班时间快到了，我要走了！”叶慧颖急急亲了一下风醉的额头，站起来要走，却被风醉一把拉倒在怀里，重重吻在嘴唇上，又是一个激烈的长吻。

好不容易挣脱出来，叶慧颖甩甩头发，给了风醉一个妩媚的笑脸，“醉，晚上来我家，好吗？”

在门口，叶慧颖又被吻了。

“真的要迟到了……晚上我等你！”

真是个贪心的小鬼……叶慧颖轻抚嘴唇，红晕满腮，说不出的妩媚风流，所有从她身边经过的人都看呆了，这一刻，她的美超越了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