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聂锋和余情可乐翻了天,不仅得到了两百万元的奖励,而且雷奔也答应余情,把“枫舞阁”这栋别墅给她留下,算是对余欣烈士家属的补偿。
聂锋和余情开心地过着日子,余情问聂锋,准备拿这两百万来干什么,聂锋说:“等林姐回来再决定吧。”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又过了一个月,终于到了和林诗雅约定的日子。
“我走了。”聂锋今天一大早就出了门,前往三海港市。
“一路平安,到了给我打个电话,”余情把他送到车站,嘱咐到,“好好跟林姐说,她会同意我们俩在一起的。”
“嗯,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聂锋担心白枭还会回来找麻烦,他想让余情一块去,可她死活不同意,说如果自己去了,事情可能就不成了,“有什么事赶紧给我打电话,你手机上设了快捷键的,按一下就可以拨通我的电话了。”
说完吻了余情一下,就跳上了开往三海港市的快班。
三海港市近十年来变化很大,但聂锋却是一个多月前还在十年前的这里逗留过,他甚至闭上眼睛就能回忆起什么地方有海,什么地方的大楼原来是没有的,什么地方的树木原本很葱郁,但现在却变成了一片商业街区……他下了快班后,叫了辆出租车,那么巧司机就是当年被他从驾驶座里像小鸡一样揪出来扔在地上,然后对他求饶说自己上有老下有小的那个。
“还在开车呐?”看到这位出租车司机,聂锋觉得很亲切。
司机楞了楞,看着聂锋的脸好一会,终于认出他来。他大叫一声:“哎呀,老弟,你还记得我呢!我都老成这样了,不过你好象没什么变化。”
“上次不好意思,”十年前的事情,聂锋说得好象几天前发生的一样,“那时我老婆被坏人抓了,所以赶着去救。”
“嗨,我说呢,”司机闲聊起来,“自己老婆被抓当然心急,不过你力气也忒大,把安全带都给扯断了。还有你说的那地方,我真不知道在哪,否则我一定送你过去。”
三海港市当然没有西郊码头,就连nn市也是近几年才发展起来的,幸好司机记不起聂锋当时说的地名,否则又要引起轩然大波了。
“没什么,”聂锋敷衍着说,“都过去了。现在生意怎样?”
“还不就那样,”司机满不在乎地说,“一个月挣个三四千,够我们全家活的,可惜孩子读大学用钱多,不然我早享清福去了。”
身为过来人,聂锋感慨地说:“现在的学校就是黑,特别是大学,逮着自己不是义务教育就猛坑家长的。不过听说师范大学准备免学费了,让你家孩子考虑一下那个。”
“现在当老师好啊,”司机说,“一年两个假期,旱涝保收的,这个月吃完下个月又来了。”
“好什么,像你这样才好,当老师的都是打工仔,”聂锋说,“你怎么说也是老板啊!”
说着说着,聂锋对司机的称呼就由“师傅”变成了“老板”,弄得司机乐呵呵的。他说:“上次被吓了一大跳,我的胆子还真大了起来。后来有一次遇到个拿着刀子半夜劫财的,我就想啊,那么凶险的事我都经历过了,那俩兔崽子我还怕个屁!于是抽出扳手就跟他们硬抗,没想到我才敲几下,那两人就给我跪下了。”
“呵呵,”聂锋笑着说,“那叫吃亏是福,不过下次你可得当心,不是每个打劫的都是软蛋。”
“对啊!”司机说,“像那个海强集团的老总,你听说了吗,就是那个白枭,平时看他衣冠楚楚,讲话一套一套,好象他生下来就是专门为人民服务似的,原来是个伪君子,还他妈的贩毒。所以说,人不可貌相!”
下边聊的内容就更过分了,反正车里就两个人,他们几乎把自己看不顺眼的大人物都批判了一遍。司机说自己的领导,聂锋说在大学里教过自己的老师和校领导,好象他们每个人都是白枭的翻版一样。
到了目的地——那棵几十年屹立不倒的大榕树下,聂锋正掏钱包准备付车资,司机摆摆手说:“不用啦,上次耽误了你去救老婆,这次我请客!”
聂锋见他语气那么坚决,也爽快地说:“那就谢咯!祝你生意兴隆,早日荣升大老板!”
聂锋走到大树旁,看见当年自己刻的字虽然模糊,但却仍依稀可见,心想:林姐应该会来吧,最好她能找到当年我和她一起签字的红票子。聂锋掏出自己当时悄悄藏起来的那张他和小林诗雅的合照,上边的他还是毫无悬念的消失了,此时惟有指望林诗雅能记起点什么,或者找到那三张红色的定情信物。
聂锋从早上十点半等到下午三点多,都没见到他期待已久的人。时值深秋,虽然大榕树看起来葱葱郁郁的,但凉中带冷的秋风一吹,就落下不少黄绿色的叶子。聂锋凄凉地看着这一地落叶,心想可能林诗雅真的把他给忘了。他又冷又饿,实在撑不住了,于是向路人问了个外卖的电话,叫了盒饭来吃。虽然聂锋这天穿戴很整齐,但他的吃相比较容易让人误会他是哪来的落单民工;他吃完后盒子也不盖上,坐靠在树干上就睡着了,好心的路人往盒子里边扔了几个硬币,希望能让他下顿吃到些暖的。
聂锋醒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聂锋慌忙问旁边钓鱼的老头,有没有人在他睡着的时候找过他。老头说我也睡着了,我还想问你在我睡着的时候有没有鱼上过钩呢。聂锋哑然,他看见老头用来装鱼的篓子里空空的,反正闲来无事,他就说:“不如我给你弄几条上来吧。”说完也不管对方同意不同意,用“御水术”先将面前的一片海水翻腾了一阵,弄得鱼儿们都浮头上来,接着有鱼的地方水面强烈地激荡起来,几条鱼争先恐后地往岸上跳。聂锋弯腰将搁浅乱蹦的鱼儿拣到篓子里,对老头说:“阿爷,有鱼了,回去吧,别在这吹风,当心着凉了。”
“唉,”老头也许是见多识广,对聂锋的御水术竟然没有任何惊讶,他说,“年轻人啊,你做事就是太心急,你难道不知道钓鱼的乐趣不是在鱼,而是在渔吗?既然篓子都满了,今天就到这吧。”然后不领情地把篓子里的鱼都扔到海里,收拾好东西,拍拍聂锋的肩膀就走了。
“鱼”、“渔”同音,聂锋闹了半天才搞清楚老头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想:这老头不会是神仙吧,知道我等人没等到,就安慰我说等人的过程比结果重要,为了这个把鱼都扔了。聂锋很感激老头,决定静下心来继续等。
等到七点多,天都黑了,林诗雅仍然没来。聂锋对自己说:“这是林姐对我的考验,要忍耐。”肚子唱起了空城计,于是他拿出手机又拨了下午叫外卖时的电话。来的人还是白天时给聂锋送惭的那个,聂锋觉得奇怪,来的时候碰到上回的司机,今天这个人居然两次给他送饭,那么巧的事都给他碰上了,林诗雅怎么就是不现身呢?
“大哥,你等人呢?”送饭的是个跟聂锋年纪相仿的男孩。
“是啊,没等到,”聂锋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怎么这次来的又是你?”
“我就是负责这片街区的,”男孩笑道,“送完你这趟就换班了。”
“哦,那我先吃了。”聂锋打开盒子,准备开动。
“别客气,我趁空闲时吃过了的,”男孩盯着地上聂锋下午时吃过的快餐盒问,“这个你还要吗?”
“不要了,”聂锋下意识地看看自己正端着的饭盒,停止了咀嚼,问,“你们的饭盒不会是回收利用吧?”
“不会!”男孩红着脸的辩解道,“我拿回去只是卖给废旧站而已。”他捡起聂锋下午吃过的饭盒,发现剩饭里夹这几枚闪亮的东西,他抖抖盒子,问:“大哥,这是你的钱吗?”
聂锋一看,什么时候多了几枚一块的硬币在里边了?他说:“不是,你拿去吧。”
男孩老老实实把硬币捏出来,放在聂锋面前,说:“不是我的我不要,我下班了,拜拜。”
“拜拜。”聂锋看着男孩骑自行车远去的背影,心想这世界上好人干嘛总发不了财呢,偏让白枭这样的混蛋成了亿万富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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