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逝去的青春_合法婚姻

总之，由于小雅表现出了可贵的认错迹象，虽然至今仍无实际行动，但老徐想，就算是为孩子吧。孩子招谁了？

老徐无比悲壮地改变了策略，在大棒政策遇阻之后及时调整为胡萝卜政策。和风细雨地哄了哄小雅，给了小雅一个坡度平缓的台阶。小雅也知道那天自己有点过分。于是，顺水推舟，事情也就稀里糊涂地过去了。

后来，小雅似乎主动了许多。

首先，小雅提出去装修完的房子那里看看；其次，小雅提出了是不是去看家具，有合适的就买；第三，小雅委婉地重申了一下家里催他们结婚的事儿。

关于家具的标准，经过老徐苦口婆心的劝说，最终达成一致。双方一致同意，在目前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一切要讲实际。物质决定一切，在金钱这种物质较少的情况下，我们的精神也不要飞得太高，免得掉下来，摔成残废。

后来，小雅和老徐再一次去看装修后的新房。这次，小雅没说什么。转完后，小雅说：“买什么家具？”

老徐说，“你说吧。”

老徐说完，捏了一下当天刚买的人才报。

当时小雅手扶着窗台，站在客厅朝向三环的大窗户那里。窗外空气冰凉，三环上车流稀少，整个城市是一片灰色的调子。

小雅想了一下：“要不随便买一点，能用就行。”

小雅说“能用就行”的时候，似乎有点迟疑。

“去宜家买吧。”老徐说，“用就用一辈子，一步到位吧，像你原来说的。”老徐说“用就用一辈子”时口气有些迟疑，但说“一步到位”时，语气似乎显得比较坚决。

这时，一阵不知起于何处的狂风扑来。远处的天空中飘着一个灰白的塑料袋，舞动着，像是一面投降的旗帜。

不久，阿春到新房参观。

屋里已摆满了家具。

阿春还和那个男人住在一起。不过看阿春的气色，好像不太好。厚厚的化妆品掩盖不住正在逝去的青春。

“你们这里很不错呀。”阿春的举止看上去像一个英国十九世纪的贵妇人。她四下打量着屋里，像是在参观一个宫殿。

“欢欢你多幸福呀。有老公，有车，有房，很快又要有孩子了。”

小雅没有立刻说话。她看了一眼老徐，老徐的表情是微笑里透着严肃。

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充沛。光线透过了大窗玻璃，照在大厅里，十分豁亮。金鱼缸里的几条金鱼在光线中轻轻游动着。看着这些，老徐感到自己就像一棵绿色植物，在阳光中渐渐地死去。

小雅拉着阿春去看厨房和洗手间。老徐在客厅的沙发上点了一支烟。茶几上有一棵文竹，长得很秀气。老徐看着这棵十分文静的绿色植物，像是若有所思。

客厅里是以老徐的意见为主布置的。当然，中间也掺杂着小雅的建议。总之，客厅的布置是集思广益的结果，像国家的所有重大事情一样。卧室厨房和厕所的布置集中了小雅的智慧。不过，所有的家具都不是从宜家买的，而是是老徐和小雅集中转了一下四环五环边上的家具城，本着节约闹革命的原则添置的。

老徐一边抽烟，一边四下打量着，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革命者，检阅着打扫战场后得来的战利品。

前两天，狗子张罗着搞了一个欢送会，主题是庆祝老徐小雅夫妇回乡完婚。小雅去了，贾老师女友田蜜、狗子现女友小姬也在座。吃饭的时候，因为有三个女人在场，话题似乎正式了很多，基本上很像常委会议。其间小姬有几次又想冒出一些和“下面”有关的笑话，但都被狗子在“上面”阻止了。

厨房那边，传来了阿春和小雅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