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无双_欲火焚城

汪勿言又不置可否地笑道：“也许吧？”

陈老师说：“你应该正面来回答我的这个问题。你不能模棱两可。你别想耍滑头。我现在很想确定你的心是不是回到安惠的身上了，是不是回到你的那个家了。老师真的是怕你的那个家散了啊！安惠真的是一个难得的好妻子，而你的家庭又是一个难得的好家庭。你应该珍惜的。你知道组建一个和睦的家庭有多难吗？家庭不是儿戏，他是你最终的归宿。你知道吗？”

汪勿言又轻轻笑了笑，突然转了话题说道：“陈老师，我可以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吗？”

陈老师说：“问吧。只要我知道的。”

汪勿言说：“师娘是你的初恋吗？”

陈老师暗淡的眼神里突然不经意地闪过一丝光芒，但是却稍纵即逝的又在眸子间很快地消失了。

陈老师又回复到暗淡的表情状态说道：“不是。”

汪勿言用狡黠的眼神瞟了一眼陈老师，说道：“你有初恋吗？”

陈老师的眼神变得有点飘忽地望着窗外，回忆的线团此时被汪勿言从陈老师的脑海间被拔了出来，并且开始延伸。

陈老师喃喃地说道：“有，不过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我现在还记得我们因为一件小事而分手的情景。年轻人，少不更事，都爱耍些小性子，呵呵……”

陈老师终于笑出了声。

汪勿言说：“你现在还没有忘记她？”

陈老师说：“怎么能够忘记。毕竟当初两小无猜地爱得很单纯。”

汪勿言又笑了，说道：“陈老师，我可以总结一句吗？”

陈老师说道：“讲。”

汪勿言说：“其实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无双。”

汪勿言的话令陈老师微微一愣。沉默的半响，说道：“汪勿言，你在给老师上课啊！”

汪勿言笑道：“我哪儿敢？在你老师的面前，我只有聆听教诲的份儿。”

陈老师的神情显得很凝重，说道：“汪勿言，你真的很聪明。我没有看错你。凭你的脑瓜子，让你从商真的是屈才了。真的，你现在的事业就是做得再大，我也不会欣赏你的。但是，命运往往是不由个人的意志来运行的。我也不能要求你什么。不过，勿言，虽然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是收回来了。但是，你还是没有服气。是吗？你甚至会觉得委屈。”

汪勿言审视地看了一眼陈老师。点了点头。

陈老师也默默地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汪勿言又说道：“兴许时间是最好的黏合剂，它能够黏合上心灵的创伤，也能够黏合起回忆的裂纹。就像你和师娘之间，短暂而漫长的岁月让你们相互之间找到了一种弥足珍贵的支撑和依靠。”

陈老师眼神慈祥的看着开着车的汪勿言，说道：“勿言，你比我想象的要成熟的多了。”

汪勿言说：“其实是安惠的大度和宽容让我找到了一条往回走的路。其实，我真的是不愿意往回走的。”

说道这儿，汪勿言有点动情了。眼睛也湿润了。因为他的心里终究是有无双的。只不过他强行地把无双排挤在了心门之外。这也是一种欺骗。是对自己的一种欺骗。

陈老师轻轻拍了拍汪勿言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你心里的苦。正象你说的，时间既是黏合剂，也是稀释剂。你会慢慢把无双淡忘掉的。我知道这很残忍！”

汪勿言轻轻点了点头。他的喉结有种发硬的感觉，鼻子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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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勿言的心里虽然生出了这种疑问，但是他并没有对陈老师讲。没有广告的他觉得这决不会是一个巧合。这样的场景在现实中一定是存在的。这难道真的是一个美丽的童话吗？而且就隐藏在现实中的某一个地方？

陈老师说的也许是对的。这不是幻影，这是真的。他应该去找到它。

汪勿言重新打燃了车子的引擎，载着陈老师向皇恩寺的方向开去。

陈老师坐在车上又保持着他的沉默。他的神情萎靡而且倦怠，黝黑清瘦的脸庞暗淡无光，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也似乎熄灭了智慧的光芒。此刻的陈老师以静默的姿势坐在副驾驶上，就像一尊掩盖着厚厚的岁月风尘的雕像！

海市蜃楼的出现并没有唤起他心里的热情。或许象这么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他的心中已经没有热情了。留给的他的只是一段难挨的用回忆打发余生的岁月。

而连最后的这段岁月留给他的是一段悲伤。

岁月终究是残酷的。汪勿言心里感叹道。

汪勿言觉得陈老师是真的很可怜了。

两人都静默着不出声。好像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

陈老师突然冷不丁扭过头，看着地问汪勿言道：“勿言，你能够给我讲一下老实话吗？”

陈老师的话引起了汪勿言的警觉，心里收缩了一下。因为他的心中终究是有鬼的。

但是他还是作出很平静的样子说道：“你要问什么只管问吧！我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的。老师。”

陈老师看着他说道：“我听安惠说在你的私生活中还有一个神秘的女子。这个女子她真的存在吗？”

汪勿言立刻意识到陈老师和安惠所指的女子就是无双了。而安惠从来没有向他提起过她知道有无双这么一个女子存在的这件事情。

看来安惠真的是一个城府很深，而且对他又极其宽容的女人。

汪勿言的心里涌起了一股对安惠的愧疚。同时又滋生出一种莫名的遗憾和伤痛的情绪。他的心中对无双终究是不曾遗忘的。

事实上，汪勿言是一直在压抑着这种遗憾和伤痛的情绪。无双对他来讲无疑是心间里一场不折不扣的病。麒麟小说尽管他很难接受无双和他是不同的两个世界的人，他甚至还倔强地用爱是没有界限的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但是，当他面对他应该面对的现实的时候，他最终还是犹豫了，最终还是选择了，最终还是向现实妥协了。

他毕竟要生活在现实中。而无双对他来讲，就如同一场绮丽的梦！他不可能永远生活在梦里。是梦终究是有醒过来的一天的。

到现在他才开始慢慢地接受了无双是和他不再同一个世界的人。无双或许只是存在于他生命中的一段过程。而这个过程就是梦！他和无双是不会有一个世俗的结果的。

当他意识到这是一段梦的时候，他便试图从这样的梦中醒来，甚至是把这场梦彻底的遗忘。因为他知道，向他这样一个首鼠两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是不能够有这样的梦的。尽管这样的梦非常美好，而且暖人心扉，但是，他毕竟已经不是梦中人。他是该从这样的一场幻梦幻梦中苏醒了。他已经意识到，作这样的梦是会在现实中付出代价的。这种代价甚至会令他意想不到的惨痛。

而他是惧怕这样的痛的，更加惧怕付出痛的代价的。

汪勿言始终是自私的！他有坚强的一面，也有猥亵的一面！

所以当陈老师向他再次提起无双的时候，他便有一种往事重提的伤感。

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是的，是有这么一个女子。她叫无双。我和她之间爱的很认真，很纯粹。没有参杂世俗的观念在里边。也就是说，在我和她之间只有相互的欣赏和爱慕。在这样的感情世界里，我象找到了心灵的归属。这种感觉很好。这是一段美好的回忆，但是它已经不复存在了。它已经随风而散，随梦而醒了。你和安惠都不要在提了好吗？”

陈老师说：“你的话里边还是透露出一种伤感。你没有忘了你无双。”

汪勿言说：“现在对我来说，我和无双之间，伤感也是一种奢侈了。我就怕在往后的日子里，连伤感的情绪也烟消云散了。那时，我也就心如止水了。或许更确切的说，我已经老了。对生活也不再有向往和追求了。”

陈老师说：“在这件事上我也知道你作出的妥协。安惠也知道。你有没有想过从一而终。象我和师娘一样。在她永远走了之后。我才体会到了她在我生命中的重要。现在我觉得失去她就像失去了我生命中的全部一样。我的生命中甚至可以没有小娟子的存在，可是我却不能没有你的师娘。小娟子是我生命的一种寄托，而你的师娘却是我的精神支柱和依靠！”

汪勿言苦笑道：“老师，我知道你对师娘的感情，相濡以沫，相掬以食。或许我现在还想不到这么远，也体会不到那么深。”

陈老师说：“那么你和安惠能够从一而终吗？或者说安惠在你生命中的地位能够象师娘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