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仓猝而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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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问我黑夜的尽头是什么

别问我伤心能够伤多久

最后的列车夜深的时候

谁会在乎我一个人走

告诉我爱情的尽头是什么

告诉我爱你能够爱多久

该走的时候我不怕难过

为爱把泪流不算什么

你不要走你不要我

你不要太久的厮守

天涯是你海角是我太多的寂寞

你不要走让我先走

就算是诀别的时候

我不愿让你为了我而心痛

河马醒来的时候,康弘已经走了,大概是被于淑丽拧了耳朵挣扎起来去美术馆忙活,开幕式,哪里能够睡大觉呢?

河马洗了把脸,振作一下,就出来往协和医院走。公交车三站地,而且是很短的三小站,走了一刻钟就到了。途中,他经过美术馆那个路口,拐过去就能进美术馆参观,但是,他一点心情也没有,毫不犹豫地往南走,一直走进王府井的步行街,走进协和医院。

他的心里,惦记着染衣今日的情形。

仍然是被拦住,仍然是软磨硬泡耍滑头,河马终于溜进了病房。晨检已过,医生都走了,病房里静静的,只有染衣靠在那里,看到河马进来,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河马轻声问她:“今天怎么样?”

染衣说:“精神好点了。早晨喝了一点粥。”

河马说:“那就好,能够睡着,有胃口吃东西,就是好事,现在主要是养。”

染衣说:“你别老站着,坐下来说话。”

河马就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下来,看了一下吊架,问:“今天几瓶?”

染衣说:“四瓶,主要是消炎药。”

她看着河马,低声问:“河马,这两年你过得不好?”

河马说:“确实不好。过得很累。”

染衣问:“你需要钱吗?”

河马连连摇头:“不。我不需要钱。这两年我挣了一点钱,甚至可能比康弘他们经济状况要好一点。不过,我确实……荒废了学业,没有怎么用功画画。”

染衣说:“绘画,确实不应该扔下。但是,我也不赞成总是靠进修班学习。康弘他们一天都没有离开南海艺术学院,除了去公司上班,整晚都泡在艺术学院,但是我看他们的画没有太多进步,匠气重了。根本原因是脱离生活,去公司上班也是应付一份薪水,谁都看不起,觉得跟公司的人没话可谈,这怎么行呢?高高在上的艺术家都会被淘汰,何况是学生呢?”

她停了一下,休息片刻,说:“我倒是希望你能够在社会上闯荡一番,哪怕吃点亏,摔几个跟头,只要有心得,你的画必定有东西在里边。当然,前提是不能完全扔掉,否则将来眼高手低,你也很难表达你需要抒发的情感。”

河马暗叫惭愧,怕是闯荡的太出格了,以至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当然,他也不敢告诉染衣他的实际情况,如果说对康弘讲了算是吹老牛,但是对染衣就可以说是致命的打击。他深深知道染衣曾经对他抱有的期望。

染衣再次提起钱的事情,轻声问:“河马,你说实话,需要不需要钱?”

河马惊诧:“我真的不需要钱。”

染衣叹息。

也许,她内心深深感谢河马对她曾经的帮助,每天跪在轮椅前给她按摩双腿,活络血脉;也许,她对河马有种说不出的情感,荧荧于心怀。总之,董君走了,她感到自己也不久于人世,很想帮河马一次。

染衣默默地说:“你知道我父母不需要这些钱的,我哥哥也……”

河马打断她说:“但是你需要。你现在没有公费医疗了,我不知道你上了多少保险,希腊那边可以给你承担多少,但是,今后,你漫长的治疗过程会需要很多钱。可能董君挣了很多钱,你的画也值很多钱,你没有后顾之忧,但是你今后一定需要很多钱的。我这个穷光蛋不一定能够帮上你,但是,你一定不要考虑我。我打工能活,从来就没有考虑过做老板发大财。”

他停了一下,说道:“染衣,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你要乐观,不要想太多。要做好长期与病魔作斗争的准备……说来惭愧,我现在的窘境,不能跟你讲的,但是我会想办法活下去……”

染衣惊愕地看着他。女人的直觉,使她很有把握断定河马现在很落魄,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想到生意场上很残酷而已。

河马不希望染衣再有半点绝望的情绪,他知道这样下去过不多久她就完了,但是,他现在和以前绝然不同了,他没有一点办法再象从前那样伺候她,鼓励她,希望她慢慢恢复。他现在已是落魄到亡命天涯的地步,河马终于泪盈满眶,他无助地看着染衣,低声说:“你要好好活着,好吗?”

染衣的泪水也忍不住夺眶而出,说:“你放心,我病了这么多年,早已经学会了坚强。”

这个时候,河马的手机响了。河马匆匆说了一句:“你不赶我走,就再也不要提钱的事情。”然后,他站起来走出病房接电话。

号码是于淑丽的手机,但是康弘说话:“河马,你在哪里?”

河马以为康弘要他过去看桂南美术展,就说:“改天再看吧。我在染衣这里。”

康弘半晌没说话,突然问:“你小子说老实话,在外边惹了什么事情?”

河马吓一大跳,支吾道:“你说什么呢?”

康弘叹息了一声,说:“河马,你呀,唉……你知道,余教授这次也来参展了,他听于淑丽说你昨天从武汉坐飞机赶过来看望染衣,露了一句:‘这小子惹什么事情了,前些日子警方来学院调查他什么时候在这里学习、做模特,多长时间没有来了。’你要知道,他是管行政和安保的副院长,这老东西坏得脑袋长脓包,他要是给警方去个电话,说他们要找的河马就在北京,就在协和医院,还有你小子的香饽饽吃?你的事情我不多问,你赶紧走吧,晚了你就折了。”

河马脑袋里轰的一声,好像炸响一个惊雷。他木呆呆地说:“那……怎么办?”

康弘说:“还怎么办!染衣这里,有我和淑丽照顾,你就赶紧躲吧。咱们是同学,将来你可千万别把我抵出来。祝你平安。”

河马看他要挂电话,急回头看了一眼染衣的房门,焦急地低声说:“千万不能让染衣知道这些。”

“你放心。”

“重要的是阻止余教授来医院胡说八道。”

“他想也别想去医院。”

“好,康弘。”河马急促地说:“我走了。感谢你。”

康弘也急补一句:“记住,任何时候,我和淑丽的电话你都不要接。过段时间,你再联系我们。”

河马说:“我知道。”

挂了。

他走进染衣的病房,低声说道:“艺术学院的老师们就要过来看你,我不太想见他们,我想……我还是回避一下的好。”

染衣说:“好的。昨天你们走那么晚,想必你又与康弘聊了半宿,你回宾馆睡一会儿吧。改天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河马点点头,握住染衣瘦弱的手,静静看了她一会儿,走出了病房。

他没想到,这是永久的诀别。几个月后他大着胆子打电话联系康弘时,得到的噩耗是:他离开的第三天夜里,染衣就在医院病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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