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醉里挑灯看剑(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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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汉宾馆六楼的一间豪华客房里,秋雅正在和母亲辩驳。

常成一副很伤心的样子,双手支在腿上,撑着他垂下的头。

秋雅母亲已经开始发火:“雅雅!看样子我们真是把你惯坏了!这么不把父母放在眼里!”

秋雅立时回道:“父母是来爱的,是来尊敬的,不是用来放在眼里的!恋爱自主,婚姻自由,这是法律规定的!就是父母也不能干涉我!我爱喜欢谁就喜欢谁,你们管这么多干什么!你们管不着!”

秋雅母亲责备与气恼的表情:“你说说,你说说!常成哪点不比这个什么龙镔强上一百倍!你们两个青梅竹马,感情这么好,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受那个这个流氓的欺骗?常成一向来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忍心去伤他?”

秋雅非常反感母亲这几句反复纠缠罗嗦的话,她丝毫不顾忌正在一旁痛苦状的常成的感受,大声回嘴:“妈!我再最后说一遍!我从来就没有真正喜欢过常成,我对他只不过是妹妹对哥哥般的感情,我根本不爱他,我爱的是龙镔!就算他年纪比我小,我也根本不在乎!至于以前什么订婚的,那全是你们一手包办!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秋雅说着说着就迁怒于常成了:“常成!你要还是个男人,你就拿出点气量出来!我和你早就是八百年前的过去了!我不怕告诉你,在我心里,我已经是龙镔的妻子了!”

常成心头巨震,虽然他已经听到传闻,说什么秋雅以妻子的身份在龙镔的手术上签字承担手术责任,他不敢去相信这个传闻。可是现在,居然秋雅当面向他说出这话……

他脸色唰地惨白如纸,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来。片刻后,狠狠摔门而去!

秋雅母亲气极起身:“你,你……你……好好好!……我叫你爸爸来收拾你!”

秋雅母亲走了,是流着泪走的。

秋雅一直到母亲上飞机都没和母亲说话,只是答应母亲回去过年。外公外婆还有爷爷很想她,她也很想他们老人。

秋雅果敢的举动对于几个知情的女孩子震动极大。想想一个女孩子居然敢以妻子的身份,为一个尚未与之正式确定恋人关系的男人在手术通知单上签字,为他端屎倒尿,这种情感完全感染了这些女孩子的心,不仅使秋雅赢得了满堂尊重,而且女生们也试图效仿。

龙镔那几个兄弟充分感受到了这个无比美好的变化,很有些感谢秋雅以自己的行为给女友们树立了个优秀榜样。石伟更是如此,最近杜慈明显极其关心石伟的冷暖,还常常当着大伙的面帮他作着头部按摩。

龙镔已经通过石伟打听出了那个进哥和黄头发的底细,现在虽然缺乏指向郑学常成的直接证据,但是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这件事和常成郑学有关。龙镔并不能容忍有隐伏的敌人存在,伤人的暗箭使他警觉自己的安危,他不能疏忽漠视那严重威胁自己的杀机。只是现在决不是快意恩仇的时候,非但如此,还必须装做完全不知情的样子出来,只有这样才能把一切可能的威胁降到最低。

警察还是没有做出案件结论,他们也怀疑是进猛子这伙人抢劫所为,但是在没有抓到疑犯之前不会公布自己的调查进度,虽然龙镔受的是重伤,但这段时间案子太多了,难免有些腾不出手。

龙镔努力的锻炼着身体,力图尽快恢复,虽然只能非常艰难地拄着拐杖在房间里来回走走,但是他的手臂肌肉已经可以运动哑铃了,肋骨的愈合很快,胸部背部基本上已经恢复。

拗不过石伟的坚持,龙镔在寒假期间就住在石伟的家中,同学们都各自回去了,除了廖业,兄弟们都时不时打电话或者上网来问候情况,苏静儿也打了一次电话来探询伤情的恢复,不过聊了几句后就挂了。廖业和郑学常成走的太近了,已经被石伟当成汉奸怀疑对象,在石伟心里,这个人已经不是兄弟。情谊也分轻重淡薄,也有表达方式的区别,其实龙镔深深领会这一点。

龙镔并不知道自己身上流淌着苏静儿的血液,杜慈也没有违背她对静儿的承诺告诉别人。龙镔颇有些挂念那个远在江苏家中的秋雅,她已经三天没有上网也没有打电话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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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假期对于秋雅而言度日如年,她在故乡老家的所有情感关系都因为她的一意孤行,遭遇到严重的挑战。

所有得知消息的长辈和朋友都来劝阻,就连外公外婆还有爷爷都不理解她,秋雅完全陷入了孤立,从前温暖的亲情如今她感到极度的陌生。

秋雅人生中第一次被亲人误解阻绕,第一次被她最爱的父母责骂,而被责骂的理由竟是要强迫她的爱情,不准她与龙镔继续来往,她不喜欢常成,可所有的亲人全都站在一边,逼着她嫁给他。

尽管她曾经和常成有过历史,但是她那时不知道爱是怎么回事,爱上龙镔后才知道与对常成的感觉完全不同,她要嫁给龙镔,就象龙镔的母亲当年嫁给他父亲那样,就算真的龙镔活不过三十岁,而且自己可能在龙镔死后一年之内就会发疯就会自杀,她也完全不在乎,她现在就已经受不了见不到龙镔的日子了,她感觉要是她不嫁给龙镔,她宁可去死!

她很爱她的亲人,但她自感自己更不能没有龙镔,她用绝食来反抗着抗议着表示着。

秋雅越是这样,常成就越被挑起自己一定要抢回她的心思。

大年初六,秋雅从老家偷偷跑来长汉,向龙镔哭诉了这一切。龙镔感叹万分,在日记上如是写到:

要用怎样的语言来描述你的勇气?我的女孩!

要用怎样的诗歌来唱咏你的迷惘与坚强?我的姑娘!

要用怎样的胸膛来容纳你的爱情?我的情人!

在我不知你的痛苦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不会孤独。

你来自悠闲的豪华年代,你本来应如珍宝,装饰着富贵的皇冠,可你宁愿放弃众多虚荣但钦羡的目光。

我在怪石嶙峋的山顶疗伤,我竟没有发觉你已赤着脚朝向我的世界,在黑夜里全然攀登。

你难道不畏惧万丈深崖?

你真的用你圣洁的美丽洞悉了我亘古等候又寻找着的心事?

伶婷的,你走来,是卸了妆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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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大学毕业只有一年半了,在这剩下的日子里,伤愈后的龙镔还会这样继续纠缠于自己的情感、自己的思索之中,无所目标、无所作为吗?

他强烈的感到,和发达地区的乡镇相比,故土的父老乡亲生活太苦了,尤其是大风村和古寨村的乡亲,没知识,没技术,没眼界,没头脑,不懂得如何利用一切闲置的自然资源和人力资源。年轻的还能到外头打工赚点钱养家,年老的或者妇孺就完全只能以糊口的简单农活维生。

改革开放二十年,家乡农耕面貌几乎没有改变,虽然乡政府也进行过什么所谓的山地开发,但是从自己那些老师们的口里得知,它很有些是政治任务的摊派,领导上报政绩的虚假材料,很多上级部门的扶贫项目其实到了乡里就变了样,转了性,那些本就少的可怜的资金左拐右拐,就巧妙地没有了或者用到了不该用的地方。

王校长早就狠狠的批评过他,希望他给自己定个人生方向目标;家乡的乡亲们希望他将来可以改变家乡的贫穷面貌;他自己还清楚记得当时为何要报考湖南农业大学的初衷,原本那个时候就下决心在有限的生命时间里,为乡亲父老做些真正有意义的事情。

要想改善乡亲们的生活苦境,必须从三条路着手:一是改变家乡的水利环境。水是人类之源,是生存之源,是发展之源,没有水,什么事都做不了。熊山几乎全是天水田,靠天吃饭,山上树木稀少,山泉眼不多,雨大了就成灾,雨小了就变旱,最好可以修建一座大水库,把水蓄积起来,再修建网络式的引水渠道,这样就可以完全保证大面积天水田的灌溉,可以将一季杂交水稻改种为双季杂交水稻。并且还要结合搞水利建设,深入发动群众植树造林,决不能象乡政府那样流于形式。

第二个就是根据家乡土壤条件和区域环境优势,引种经济作物,带动特种养殖,从乡亲们熟悉的农业方面着手,把有用的农业技术传播开来,提高乡亲们的家庭收入水平。

第三就是改变家乡的交通面貌,彻底告别闭塞封锁交通不利的过去,引进投资。

龙镔已深刻理解到为什么当初齐爷爷做主将他的志愿改填为水利工程的深意,爷爷就是希望他将来可以为自己的故土修建一个大水库,修建良好的水利系统。

自己如果在有生之年,可以完成这三件事,那就是最有效的报答乡亲们恩情的办法。

……

那天,在听完秋雅的哭诉后,龙镔抓过秋雅的手,向秋雅说了他对未来的打算,并看着这双倔强的眼睛道:“秋雅,我非常感谢你的厚爱,今天我当着三哥石伟的面跟你说,你如果跟着我就意味着生活艰苦,路途坎坷,生命前途莫测,你还要独自承受背弃家庭,与之断绝来往的苦难,除了几个好友,没人会理解你,几乎所有的人都会鄙视你,甚至还有人会伤害你,你要能忍住对亲人的思念……”

“这一切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的!”

“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清楚,不要你对我马上做答。”

“这不是一条只有两人卿卿我我的简单生活之路,你有几年的时间来考虑和进行你的选择,我要提醒你,你的选择就是你的人生。”

秋雅的眼睛晶莹明亮,红红的唇,白白的牙,她盯着我,艺术的回答道:“这勇气难道你不能给我吗?”

石伟不失时机地哇了一声:“哇!真受不了你们两个这么谈情说爱!作生意啊?还有谈判条件?!要不要签份合同啊?”

秋雅羞怒,作状欲打。

石伟马上开溜,抛下一句话:“给你们关上门,保证我不会打扰,你们可以完完全全,随随便便,毫无顾忌的开展主动和被动的I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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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了,又和兄弟们聚到了一个寝室。

豹子在嗅着每一个来到寝室玩耍聊天的人的体味,嗅归嗅,它可不屑对一些无关的人类摇它那高贵的尾巴。

大家伙决定今天晚餐到外头撮一顿,海涛要喝酒庆祝龙镔丢掉了拐杖,虽然走路还是不自然,但是已经回复了以前的七分风采。

秋雅、杜慈还有苏静儿相伴来到了寝室。

饭馆里。大家围坐在一起。

豹子不吃情况不明或生人丢的食物,哪怕是它最爱吃的肉骨头,不过今天,它可以大快朵颐了。

石伟别有用心的夹着大肉骨头放进龙镔的碗里,表情很关心的样子道:“老六,多吃点,你和豹子可是同病相怜,它有你就有,它吃你也吃!”

对这个无赖龙镔至今没有想到对付的法子,可惜不能多喝酒,要不然龙镔真想灌醉他,也好堵住他这张永远吐不出象牙的臭嘴。龙镔只能稍稍的喝一点点酒,不能过量,现在还在养伤期间。

杜慈在桌子底下踢了石伟一脚,脸上却笑嘻嘻的给石伟夹着菜。

海涛和大家碰了一下杯,饮尽后对着龙镔道:“老六,听石伟说,你有一个与众不同的人生目标?说说看,兄弟们给你参考一下。”

秋雅温情地坐在龙镔右边,用左手轻柔的按摩着他那条伤腿。

雯丽看着秋雅,苏静儿注视着龙镔的脸,廖业时不时扫视着她们。

龙镔觉得这样的场合难得,说出自己的计划,或许可以集思广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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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涛按定了不打消龙镔那股赤子热忱的念头,用比较婉转的语气道:“老六,我比你可能接触货币运作的机会要多些,我对金钱的本质理解也许比你稍微深刻一些,我要提醒你一下,你有没有对进行这几项工程做具体资金预算计划?资金需要多少,从哪来?规模,工期,项目有没有可行性?”

这正是龙镔日思夜想的难题,龙镔在电脑里画了个水库及灌溉网络系统的3D草图,也做了个粗糙的工程预算,资金至少要一千三百万,这还不包括乡亲们的免费劳力摊派和对部分需搬迁农户的赔偿,工期至少要三年。

虽然引种经济作物和特种养殖可以带来经济收入,但是前期投入资金庞大,必须组建公司进行规模运营,建立产供销网络,而且短时期内公司绝对是亏本经营,起码要三五年才会上道,才会有起色。

其他诸如植树造林、重塑交通新局面同样不是区区小钱就可以做到的。最关键的就是,这里的所有事情全都离不开当地政府,没有当地政府的支持,是无法成事的。

至于金钱资金龙镔也做了打算,生命留给他的时间有限,他必须在赚钱最快的行业里获取足够的资金。他知道当今世界合法赚钱最快的无非就是博彩和金融衍生产物如股票、期货、外汇交易。

博彩行业就是赌博,这在许多发达国家和地区非常盛行,在中国只有福利彩票和地下赌博。龙镔对这类东西不感冒,那是纯粹的自然概率,没有什么规律可寻,况且把积累资金的希望寄托在这上面就太可笑了。

从经济学理论可以知道,金融衍生产物的过程变化可以很大程度上进行预测分析的,它有自己的内在规律,并且和区域或世界的各种形势变化密切相关联,他已经正式在钻研证券金融理论,而且领悟力极快。

在他所了解一些金融传记人物里,很多人是靠这个行业发家的。别人能靠几百元起家,难道他就不能吗?别人能领悟能预测规律发展走势,难道他就不能吗?当然,无可否认,风险与收益成正比,收益越快,风险也越大,收益越多,风险也越高。不过他已经连死都不怕,连痛苦都可以当成享受,难道还会怕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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