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了咬牙对着段平春说道:“不符合人事程序必定有原因,这些事我来考虑吧,你就把药业管好吧。”
之后他拿着三份人事方案还有自己关于总部改革的方案给焦思溦过目,焦思溦知道好戏就要上演了。
龙镔就是要制造出既定事实,他随后去了人事部找薛冰莹,道:“薛副部长,我想和薛总商量一下,就让你当这个人事部部长,你的意见怎么样?”
薛冰莹见到卑鄙无耻的流氓混蛋龙镔,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她在想:到底父亲有没有帮我教训这个臭不要脸的仆街仔呢?
见薛冰莹低着头不说话,龙镔继续说道:“薛总身体不太好,人事部的事情也无法处理,也该让你来挑这个担子了,老挂个副职不太好开展工作,你和邹副部长总得分个主次正副出来嘛!”
“随便。”薛冰莹冷冰冰道。
“有些人事需要调整,这几份人事方案你需要过目么?”
“你是老板,别来问我。”
“那你去把公章送到我办公室来吧。”龙镔转身出去了。
紧接着龙镔下达通知下属企业中层以上管理人员于第三天十月九日上午十点半召开大会的通知,并严令如非生产必要任何人不得缺席。
通知下达之后,龙镔也该对薛总曾海长还有钱毓慧钱素雪她们通报这个消息了。
为了避免他们要求紧急召开董事局和集团高层会议对自己的方案进行否决,龙镔撒了一个弥天大谎,安排田君瑶通知在香港的钱素雪钱毓慧两姐妹说是龙镔在大会后会在下午再开一个高层会议讨论集团有关事宜,钱素雪懒得去看龙镔炫耀他的口才,便推托自己到下午再过去参加高层会议,钱毓慧表示自己到时会来。
曾海长心眼不多,应承明天会带上几个副总和部门负责人来长安参加会议。
久卧病榻的薛总对龙镔的电话相当敏感,立即问道:“到底你是有什么大事非得开这样的大会?”
“有必要让大家认识我和焦副主席了,再有就是宣布一些人事上的调整。”
“人事调整?你要怎么调整?”
“您身体不好,还为集团事务操心,我觉得您女儿可以独当一面了,我想请您把人事部部长让她来当,这样您去美国治病也就心里少了包袱。”
“小龙,你还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要怎么调整集团人事?”
“撤掉一批,提拔一批,炒掉一批。”
薛总语声变得略显严厉:“你有想要撤掉谁啊?前两天都跟你说现在不是走马换将的时候,你怎么还要一意孤行啊?说吧,你是不是要撤掉祝本同总裁了?”
“我只是查撤换掉了几个必须换掉的人,他们对集团发展不利。”
薛总的语声明显严厉了:“你不要和我打太极拳,你就实说你撤换掉了哪些人吧!你有没有经过高层研究?有没有考虑到这种撤换对集团股价的影响?”
我不是儿皇帝,你薛总也不是利衡的太上皇!龙镔皱眉咬牙拿着话筒,粗出一口气后道:“我和董事局焦副主席研究过了,也考虑得很清楚了。”
“小龙,现在不是你进行人事改革的时候,我不是不支持你改革,而是现在不能改!你要是冒冒然然去做你会捅出篓子的!我现在都在努力帮你做和大家的平衡工作了,他们已经同意善待你,同意在将来的工作上支持你,你也得向大家表示一下妥协啊!”
“妥协?”
“小龙,一切只能慢慢来,千万不能急,最要紧的就是稳住大家的心,大家都妥协一点,退让一点才能促进集团发展,一个人是作不成事情的,你得用自己的人格魅力将大家团结在你的周围,听我的,快收回开会通知,咳咳咳&m;#183;&m;#183;&m;#183;&m;#183;&m;#183;&m;#183;”薛总说话太急了,引起一连串剧烈的咳嗽。
龙镔轻轻将电话挂断,又把话筒拿开摆在桌子上。
这时焦思溦敲门进来了,她看着龙镔焦躁地来回踱着,嘴里不停的嘟囔着“妥协妥协”,她再看看桌子上的话筒,略一沉思便猜测到发生了什么,于是走到龙镔面前,轻柔的抱住他绷得僵硬的腰部,温柔的喃喃安慰他说道:“别生气,要不,我们还是等一段时间才搞改革吧,毕竟你还刚刚登上位子,把大家都得罪了不好,妥协吧。”
当焦思溦柔软的胸部贴在他背上慢慢揉动的时候,龙镔感到自己又是在海边听风雨戏耍波浪了,而且那起伏的浪涛越来越劲猛,白浪飞天,惊涛卷扬,怒风狂啸,天地间充胀着逼令一切生物低头匍匐的风雨,似乎在告诫自己:妥协吧,妥协吧,人生来就是只有妥协的,生命生来就是妥协的!天道无涯,人力有尽,脆弱的躯壳,弱小的生命没有办法抵御天地的无穷威力的!
龙镔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妥协?妥协个屁!上苍诅咒了我,诅咒得我不能有自己的亲情爱情友情,诅咒得我只有不到四千天的性命,诅咒得我被迫放弃承继龙家六十四代的血脉,诅咒得我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心了,诅咒得我不得不做一个孤家寡人!对!我本就是孤家寡人,我连上苍不作妥协,我还会对其他鸡毛蒜皮去妥协?**!
龙镔的眼里放射出谁也无法理喻的光芒,或许这种光叫做神经质,又或许这是典型偏执狂的特征,他定定的对搂抱自己的焦思溦说道:“焦思溦,你不是说你要我一副字吗?来,我现在就写给你!”
他走到桌前,打开砚池,倒点水就闭上眼睛一圈一圈的磨墨,脑海中不断的涌现几天前在海里的惊涛骇浪,情绪激动,骤然间他就彻底感悟到了当年毛泽东写下那首千古绝唱《浪淘沙&m;#183;北戴河》的情景心境……
……他迅速铺开一张宣纸,拿出一只大号狼毫笔,字不加点行若惊云,动如万里长风,势如百丈狂澜,大笔泼墨如是写下那首诗:
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秦皇岛外打鱼船。一片汪洋都不见,知向谁边?
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随即,他把笔一丢,对着焦思溦声音如铜:“我已经获得了你们的支持,手里牢牢把握投资公司,我还需要通过妥协来改朝换代重组内阁么?人是行走在时间之尺上的智慧生命,谁也不知道时间留给他的尺度还有多长,可是我不同,我清楚看得到时间写在我眼前的剩余尺度,我无比清楚地知道每过一分每过一秒都意味着我越发接近那即将到来的死亡,他人在时间之尺上过着生活满足着欲望作为着他们的追求,可我不同,我只能在我那可怜的剩余尺度里去孤独地完成我的承诺。”
只见他紧接着拿起电话拨打薛总电话号码,声音中不带任何一丝情感的道:“妥协需要漫长时间,我生命有限,我等不了了!薛总,对不起您了。”
咔嚓——!
这已经是夜里了,东方明珠香港的夜景是繁华唯美的,那数不清的霓虹灯那彻夜透射光明的路灯以及万家***就是这样永无规律又永远规律的构造出世人赞美的风景,世人有如飞蛾扑火一般也在追索着这些繁华而且唯美的光明。
据说灯光能催促人向上,能给黑暗中的人指引方向,可这种说法也是片面的,不同的人对灯光就会有不同的感受,就譬如此时的薛总,正呆呆的看着他卧房里的灯光明亮而又昏暗地照射在他身上,打在他眼睛里,令他一片视线茫然……
……那抓在手上的电话里传出来的是经久不息的电话断线声音,哔哔哔哔,叫得他的心都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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