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唢呐声声_百鸟朝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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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唢呐声声

这一出来声音就大多了！没有墙壁和屋盖的阻拦，唢呐演奏的《百鸟朝凤》乐曲声在山谷间回荡，在东山寺上空回旋：

……“呢喃！呢喃！呢喃！……”

“嘀咕咕！嘀咕咕！嘀咕咕！……”

“啁啾！啁啾！啁啾！……”

“豌豆巴果！豌豆巴果！豌豆巴果！……”

“爹爹烧火！爹爹烧火！爹爹烧火！……”

“婆婆洗菜！婆婆洗菜！婆婆洗菜！……”

“好吃婆娘拿碗来！好吃婆娘拿碗来！……”

“好啊！好啊！好啊！……”

“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

这不是唢呐表现各种鸟叫的特技演奏吗？……她一时惊愣得不知所以，冲进房间叫道：“姑妈，是！是《百鸟朝凤》，是唢呐演奏！真的，千真万确！真的千真万确！……”说后，转身就跑。

奇怪！？冯清珍自打同她到这东山寺三年来，还不曾见她有这么兴奋过，还不曾见她有这么激动过！便连忙起床到外面去看，只见她冲到院落边，打开后门，飞一样地跑出去了。冯清珍便站下来聆听，果然是唢呐声。在这山野的早晨显得多么清纯优美！这真是稀奇。深山老林，人烟稀少，清晨大早，何来人演奏《百鸟朝凤》？！……难道是收音机里传出来的？！收音机的声音没有这么大呀！？要么是广播喇叭里传出来的了！……

冯清珍也跑到院外去。只见金凤站在突起的山崖上，朝对面的山头上眺望。虽然轻雾笼罩看不清楚，但唢呐声显然来自那里。她来到她身边说：“准是那里的生产队安装广播喇叭了！”冯金凤却道：“不像是广播喇叭里传出来的，好像是直接演奏的。”冯清珍说：“你怎么分辨得出来？”冯金凤道：“我对这首唢呐曲调太熟悉了！广播喇叭播出的会有音箱的轰鸣声，可这唢呐声中没有，就如同舞台上没有伴奏的清唱一样。”冯清珍讶异地看着她问：“你是说，这是阳小林演奏的？”冯金凤道：“好像是好像不是。”冯清珍更加讶异：“难道阳小林到这儿来了？！”冯金凤也觉奇怪：“可能吗！？……”

她们在山崖上站了约莫半个时辰，虽然唢呐声早已销声匿迹，但她们仍没有离去。当太阳从鄱阳湖那边升起轻雾散去的时候，她们才发现临近山上丛林中的雷达天线。只见网状的天线块板缓慢旋转，在太阳的照射下闪耀光芒。由于树林密茂，她们连一个人影也没看到。她们好生奇怪，平时在这儿走来走去，也没发现那里有雷达天线。怎么突然就出现了？！难道那不是雷达天线是广播天线？难道这首唢呐曲是从那天线发射出来的！……可明明是清风朗月般的唢呐原声演奏呀！……

回到房间后，冯金凤痴愣愣的。冯清珍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什么，只是对这首唢呐曲感到蹊跷。冯清珍说是不是真是阳小林来了？她却淡淡然然地道：“他会到这儿来吗？！他能到这儿来吗！？……”

可令她们更蹊跷的是，一连好多天，天天清晨都从这对面的山上传来《百鸟朝凤》这首独一无二的唢呐曲。冯金凤也天天清早起来，站到那山崖上去倾听。回房后就有些痴痴呆呆的。冯清珍见她的情绪在发生变化，心里道，这么多优秀男子真心求爱都打动不了她，一首《百鸟朝凤》唢呐曲，就让她心神不宁。这就真是巧了！

这天，她们一伴到溪水边去清衣裳。冯清珍问：“金凤，你是不是想阳小林了？”

冯金凤瞪了一眼道：“姑妈，您怎么问这样的俗话？我已步入空门，我还想他干吗！”

冯清珍抵过去说：“那你听了这首唢呐曲，为何心神不宁？”

冯金凤没好气地斥问：“我心神不宁了吗？我心神不宁了吗！……”

冯清珍道：“你不要强辩，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我知道阳小林为你演奏的这曲《百鸟朝凤》对你人生产生的重大影响，使你对人的尊严和价值的认识发生了变化，对你的爱情和人生走向可以说是决定性的。现在你又听到这首曲调，你不被触动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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