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而无可救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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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走后的日子里,年每天都穿着一双鞋跟带有破洞的白色帆布鞋。破洞所处的地方原来写有一个字。情。在安转身走后的那天晚上,年拿小刀把字所处的地方割了去,他下手毫不犹豫,但他似乎想将这鞋子一直穿到很久的以后。他就穿着这鞋子走进某个店里,走上大街,走回家里。在遇见熟人的时候,他们对着他大声喊道:“年。你还穿那鞋呢?扔了吧!”有的时候他们也会喊道:“年。又不梳头呢?醒醒吧!”

其实年的头发每天都梳,只是他梳得很松,就像从没有过任何的梳理。安说她喜欢看年那些微微有些泛黄的头发胡乱的盘在头上形成一个不伦不类的发型。

大家都看着他,可他却若无其事,从不以为然,他只是抬起头望着天空。

天空的颜色是如此的清澈、湛蓝得有些晃眼。年发现自己的影子在这样的蓝天底下被阳光拉长,然后缩短,再缩短。年转个身,影子又被拉长了,在周围一群陌生的的人的影子中,又一次转身,影子便又缩短了。

转身。

继续转身。

最后一次转身,年转进了一间叫Square的咖啡店。这间店年每天都会来,坐坐,喝杯MilkTea,然后回家,睡觉。Moro也一样,每天都会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年坐下不久,桌子便放有了一杯MilkTea。MilkTea是装在一个透明的玻璃杯里。自从它被服务员送上来之后,年都没有动过它,年只是看着它。

Moro过来跟年搭讪。她今天穿着件洗得已泛白的棉布衣服,墨绿色绣花鞋,手腕上戴着一只式样复杂的银镯,皮肤粗黑。

Moro说:“有个人喜欢我。”

Moro说:“那个人喜欢我,但他总以为我不知道。”

Moro还说:“我从来不让他知道,其实我已经知道他喜欢我,因为我爱他。”

Moro一直在说话,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情绪。年也一直在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他面无表情的脸就像是一朵突然之间就褪色枯萎的花。他们说了很多话。声音慵懒,表情娇憨,只是体温在逐渐得变得寒冷。

后来他们都已不再说话。Moro望着窗外的出租车一直笑。年也笑,微笑,一直暧昧不明的微笑着。冷清的街道上到处是表情空洞的人和很多的出租车。落光了叶子的梧桐树的枝桠在微薄的雾气中寂寞的伸展。这就像是一个模糊的背景。年觉得背景的前面应该站有一对情侣。男的是年。女的是麦。

突然地,Moro开始大颗大颗的落泪。年伸出手,搁在她的手臂上。她回过头来,依然继续哭泣。年面无表情。

空气似乎凉了些许,也许是空调被谁突然调低了温度。

年放开搁在Moro手臂上的手,走出了咖啡店。年在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便疲惫地躺倒在坐椅上面。司机问他:“去哪?”

年斜靠在车椅上,望见车窗外一幢幢伫立在夜空中的大厦和一棵棵倾斜着生长的树,街道旁某幢大厦下站着一个在这样寒冷的冬天里也只穿着一件卫衣的女孩。她就这么站在已隔挡了一切光源的大厦下面的阴影里,像一只鸟被呼啸着的冷风所淹没。年突然强烈的感觉她就是在等他,从千年前的某天一直等到今天。

车子启动了,但年依然不知自己将要去到哪与谁说句什么或者要去哪做件什么事,于是年只好让出租车带着他在这片钢筋水泥群里随便转转,没有目的。

当车停在一个正亮起红灯的路口的时候,车门被突然地打开来。坐上来一个女人。女人上车后,车子便继续向前开着。

女人一直在往年怀里靠。年低头,想看清楚她的脸,年想确认她是否就是安。她已吻上年的嘴。年没有拒绝。他们紧紧地相拥。接吻。

年呼吸急促,大脑空白,手脚冰冷。年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家。

已是凌晨,离太阳升起已不是很远,可这段时间还是需要做件什么事情才能把它消耗掉。然只好出走,走出家门而去,不论去哪。

昏黄的路灯下,年然投射到地上的人影,颀长,纤瘦。然走出了路灯的照明范围,走进黑暗,又走出黑暗,再走进下一盏路灯的照明范围之中。他来到小区门口。

站在向小区门口北面望去,有一家24小时营业的超市。它所发出的刺眼的白色灯光晃着所有走过它跟前的人的眼和脸,光影斑斓地很好看。年越过一个涂着冰蓝眼影的女孩和一对正在接吻的男女,跑进超市,要了一包烟,独自坐在幽暗的墙角下把它抽完。墙角下有个蜷缩着并伸出肮脏的手觅食的流浪汉。年不断地对着他吞吐着烟雾,然后把过滤嘴已经残破的烟用力地摔在他的眼前。年不知道这是否算是一种堕落到底的绝望,年只知道这种冲动隐藏在身体里的每一条神经上,无法用理智的想法把它抹杀或者覆盖了。

一辆计程车停靠在他身边。从车里下来一个露出腼腆笑容的女孩。年一眼不眨地看着她。女孩对年点点头,然后问道:“您认识我吗?”年说:“不。”女孩继续微笑,笑容暧昧不明。年也笑,微笑,暧昧地微笑着。

突然,女孩撕心裂肺地吼道:“你滚。”一遍又一遍。年突然地就想起了安的离去。这是一种伤痛,一次又一次的痛得年痛不欲生。而此时,不自觉间,年便让自己对此的恐惧感在心底油然而生。

年转身,快步远离她视线范围之内。他离去的时候还是如此暧昧地微笑着,虽然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这样的笑容将给女孩或他带来何种情感变化。年只是微笑着离开了,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走离那女孩之后,年走回他那个曾经住着安的小窝,裹着他那件棉布的睡衣走进浴室,刷牙,剃胡须,洗脸,走出浴室,走在大厅,然后走进卧室,躺在铺着白色床单的双人床上,翻来覆去,又起身。

当年光着身体在卫生间里洗澡的时候,发现了左肩膀上还残留着凝固血迹的伤口。这是一排牙齿印,很深,且疼。它的存在是因为年在和那个女人接吻之后,年轻轻地呵着气,对司机说:“前面路口停车。”女人突然表情激动的抓住年的手背,她的手冰冷得厉害。她对年不停地说着:“我是安啊。”年说:“我知道,我知道。”年已看清楚她的脸,也已想起她的名,还知道她的眼神正在向外不停发送可以让年回忆起所有关于他们的信息,可年已不想再听见她不绝的声息仍然在他心口摇荡不息。年只是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何种色彩来形容这一个事件,所有已知的颜色重叠在一起,压得年手脚冰冷,呼吸急促,大脑空白。

年擦干身子,走出浴室,走到桌前,摸索着找到安眠药,就着玻璃杯里的水喝下药,然后走回卧室,坐在床边,满脸神伤的望着一架发黄的钢琴。那架钢琴再也不能发出声音。他在想安,如此煎熬的想着,一直到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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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走后的日子里,年每天都穿着一双鞋跟带有破洞的白色帆布鞋。破洞所处的地方原来写有一个字。情。在安转身走后的那天晚上,年拿小刀把字所处的地方割了去,他下手毫不犹豫,但他似乎想将这鞋子一直穿到很久的以后。他就穿着这鞋子走进某个店里,走上大街,走回家里。在遇见熟人的时候,他们对着他大声喊道:“年。你还穿那鞋呢?扔了吧!”有的时候他们也会喊道:“年。又不梳头呢?醒醒吧!”

其实年的头发每天都梳,只是他梳得很松,就像从没有过任何的梳理。安说她喜欢看年那些微微有些泛黄的头发胡乱的盘在头上形成一个不伦不类的发型。

大家都看着他,可他却若无其事,从不以为然,他只是抬起头望着天空。

天空的颜色是如此的清澈、湛蓝得有些晃眼。年发现自己的影子在这样的蓝天底下被阳光拉长,然后缩短,再缩短。年转个身,影子又被拉长了,在周围一群陌生的的人的影子中,又一次转身,影子便又缩短了。

转身。

继续转身。

最后一次转身,年转进了一间叫Square的咖啡店。这间店年每天都会来,坐坐,喝杯MilkTea,然后回家,睡觉。Moro也一样,每天都会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年坐下不久,桌子便放有了一杯MilkTea。MilkTea是装在一个透明的玻璃杯里。自从它被服务员送上来之后,年都没有动过它,年只是看着它。

Moro过来跟年搭讪。她今天穿着件洗得已泛白的棉布衣服,墨绿色绣花鞋,手腕上戴着一只式样复杂的银镯,皮肤粗黑。

Moro说:“有个人喜欢我。”

Moro说:“那个人喜欢我,但他总以为我不知道。”

Moro还说:“我从来不让他知道,其实我已经知道他喜欢我,因为我爱他。”

Moro一直在说话,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情绪。年也一直在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他面无表情的脸就像是一朵突然之间就褪色枯萎的花。他们说了很多话。声音慵懒,表情娇憨,只是体温在逐渐得变得寒冷。

后来他们都已不再说话。Moro望着窗外的出租车一直笑。年也笑,微笑,一直暧昧不明的微笑着。冷清的街道上到处是表情空洞的人和很多的出租车。落光了叶子的梧桐树的枝桠在微薄的雾气中寂寞的伸展。这就像是一个模糊的背景。年觉得背景的前面应该站有一对情侣。男的是年。女的是麦。

突然地,Moro开始大颗大颗的落泪。年伸出手,搁在她的手臂上。她回过头来,依然继续哭泣。年面无表情。

空气似乎凉了些许,也许是空调被谁突然调低了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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