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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迟到了？”
婷姐正好从财务室出来，差点撞到跑得一脸通红的周家华，她身子一闪，硕大的耳环由于晃动剧烈，几乎飞了出去。
“我……我睡过头了……”他无法向婷姐汇报真实情况，他没料到自己巧施计谋在公用电话上看到的时间居然慢了大约两个钟头。
婷姐举起手里的一叠钞票，似嗔似戏地敲了敲周家华的额头：
“醒目点，知道吗？”
周家华一边点头一边慌不迭地从裤兜里掏出蝴蝶结系好，整理了一下衬衣，赶忙就位。
客人还是那么多，但周家感到今天的工作量明显加大了，他几乎不停的小跑在财务室和大厅之间，而昨天至少还能偶尔以稍息的姿势，欣赏一下客人们输与赢的表情，甚至还能从某些女客人的笑眼里品味出一丝暧昧。
他觉得有点不对劲，过了许久才突然发觉：原来是因为对9－12号台负主责的龙芩今天没来。周家华本来主要服务5－8号台的客人，只有在相邻区域的服务员不在岗的情况下才去帮忙接单，今天由于龙芩缺勤，9－12号客人就自然均摊到了大厅里其他三个接单员身上。
这种地方本来就是“泥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多一人少一人不会引起任何好奇和关切。
周家华少不得打起十二份精神，当一回神行太保。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就像一根刚锯断的树，倒在沙发上。一个同一天进来的传单员在他身边坐下，对周家华友好地笑笑，问：“你在哪里租房？”
“唔……暂时住别人那里，还没租到房子。”
“哦，我昨天找到一个地方，房租很便宜——月租只要一百二，骑单车半个小时就到了，你要不要跟我合租？”
周家华闻言，精神为之一振，忙直起腰说：“我没问题——今天就可以去吗？”
“可以，房租我已经交了，你那一半发工资的时候再给我吧。”
周家华感激地伸出右手，边握边问：“老兄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我叫张卫军，湖北的——你呢？”
“我叫周——国华，四川的。”
“哎呀，我老家也在四川——后来搬到湖北的，老乡呀！”张卫军再次伸出手。
于是周家华坐在张卫军的单车后架上，一路颠簸摇晃着到达这间位于镇郊的出租屋。
这本是一间当地农民用来堆放柴火或关鸡圈鸭的土房，相距房主住宅的铁门约五十米，此类泥墙青瓦的简易建筑在本地已如同文物一般稀少。由于本市大部分镇区的可用土地已被征用为工业用地，本地居民除了得到一笔巨额补偿金，每年还有数目可观的分红，他们中的少数被安插到各个企业和政府部门担任高薪低能的职务，加上大量流动人口所带来的滚滚商机，本地农民不需要更不愿意从事种殖生产。
这间土屋正是顺应了历史潮流，从鸡圈进化为出租屋。
周家华很容易就能推理出这屋子的历史原貌，但此时这屋子对他来说已算得上是个安乐窝了。张卫军拉亮电灯，把自行车推进屋，卡在木板床和墙壁之间，使前轮尽量与后轮垂直——以便顺利关上房门。
床宽约一点二米，四面墙上钉有大铁钉，用以悬挂蚊帐——虽然已进入冬季，但这里的蚊子似乎和他们一样，还在为生计而忙碌。
二人草草洗完脸和脚,便上床睡觉。周家华的行李还在超市寄存着，暂与张卫军共盖一张被子。周家华困乏之极，裹了一个被角，不一会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间，周家华感觉有人在抱他，他睁大双眼在漆黑的夜里努力寻找参照物，人体CPU对一纷杂无章的信息作了分析处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地点，并确定抱住他的人是张卫军。
第一反应告诉他这只是张卫军在睡眠中不自觉的举动，而他的臀部神经却感受到某种人体器官不同寻常的温度和硬度，数据传送至CPU，修正了人体安全软件的误判——这个搂抱动作相当暧昧！
周家华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睡意顿消。他尽量用温和的力度和速度扳开张卫军抓住他胸部的手，身体向床沿外移动，直到小半悬空，忐忑不安，静待对方的下一步行动。过了一会，一只手伸过来，搭在周家华的腰上，而这次他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其拨开。
天刚一亮，周家华就起来了，他轻轻地带上门，站在门口寻思良久，又围着村子转了几圈，几经踌躇，毅然转身进屋。
“张卫军，张卫军，借你的单车用一下——我去拿行李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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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迟到了？”
婷姐正好从财务室出来，差点撞到跑得一脸通红的周家华，她身子一闪，硕大的耳环由于晃动剧烈，几乎飞了出去。
“我……我睡过头了……”他无法向婷姐汇报真实情况，他没料到自己巧施计谋在公用电话上看到的时间居然慢了大约两个钟头。
婷姐举起手里的一叠钞票，似嗔似戏地敲了敲周家华的额头：
“醒目点，知道吗？”
周家华一边点头一边慌不迭地从裤兜里掏出蝴蝶结系好，整理了一下衬衣，赶忙就位。
客人还是那么多，但周家感到今天的工作量明显加大了，他几乎不停的小跑在财务室和大厅之间，而昨天至少还能偶尔以稍息的姿势，欣赏一下客人们输与赢的表情，甚至还能从某些女客人的笑眼里品味出一丝暧昧。
他觉得有点不对劲，过了许久才突然发觉：原来是因为对9－12号台负主责的龙芩今天没来。周家华本来主要服务5－8号台的客人，只有在相邻区域的服务员不在岗的情况下才去帮忙接单，今天由于龙芩缺勤，9－12号客人就自然均摊到了大厅里其他三个接单员身上。
这种地方本来就是“泥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多一人少一人不会引起任何好奇和关切。
周家华少不得打起十二份精神，当一回神行太保。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就像一根刚锯断的树，倒在沙发上。一个同一天进来的传单员在他身边坐下，对周家华友好地笑笑，问：“你在哪里租房？”
“唔……暂时住别人那里，还没租到房子。”
“哦，我昨天找到一个地方，房租很便宜——月租只要一百二，骑单车半个小时就到了，你要不要跟我合租？”
周家华闻言，精神为之一振，忙直起腰说：“我没问题——今天就可以去吗？”
“可以，房租我已经交了，你那一半发工资的时候再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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