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 变故(1 / 1)
我的午饭是在八贝勒府吃的,厨师很棒,菜做得色香味俱全,弄得萎靡了好久的我胃口大开,从坐在餐桌旁起,我的眼睛就再也没有瞟向别处,可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吃盘中餐。许久以后,在我快要吃完的时候,旁边一直默不做声的人突然开了口,“今儿的菜是谁做的?”温和的声音却夹杂着一丝威严,令我不由得放筷子抬起头,此时,一个人已匆匆走进屋里跪了去,显然一直待在外面,“禀八爷,是奴才。”“今儿的菜做的不错,自己去账房领赏吧。”八阿哥淡淡地说着,手随意地挥了挥,立刻就有人陆续走上来收拾碗筷,动作轻柔而迅速。地上的人一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飞来横福,呆立片刻之后,喜出望外地谢了恩随即恭敬地退了出去。我转头看向那个一脸似笑非笑的混蛋,不屑地撇了撇嘴,“切,财大气粗!”我小声地诽谤,用确定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得到的声音,他轻轻一笑,没有回答。我暗暗松了口气,随着他的笑,由刚才的那场谈话而引发的诡异气氛终于消失不见,事实上在我说出会嫁给四阿哥之后,我们一直都在沉默,彼此再没有说过一句话,我刚才还在想,这算不算我和他第一次闹别扭呢?对于我和他而言,他们兄弟之间的暗潮汹涌以及那个位置一直都是个敏感的话题,我不去理会也不愿知道,尽管我和他都明白,他的野心在我们之间从来都不是秘密。正想说什么,有人送茶上来,顿时茶香四溢,我扬了扬眉,不客气地拿起一杯,轻啜着,唇齿留香,果然是我最喜欢的茶,“你从哪里弄到的?”我记得我明明已经把他这里的全部喝光了。后来我还在市场上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只得放弃。“四哥送的。”他淡淡地说,拿起他的那杯喝着。“啊?”我愣住,讪笑了一,低头喝茶。貌似他好像确实对我说过,这种茶叶只有四阿哥那里有,我当时还以为他知道我怕四阿哥,在故意诓我。“要走了吗?”他问。我透过茶冒出的热气看他,眯起眼睛,“大概吧。”他半晌不语。我有些好奇,凑过去,“在想什么?”“我在想”他见了眼我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笑了,“如果你离开,我会想你的。”眨眨眼,“我好感动哦!”我笑道,信你才有鬼!这时,有人来报,九阿哥来了,我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也没有向往常一样告辞离去。八阿哥扫了我一眼,吩咐来人领九阿哥去书房,站起身来看着我,“找九弟有事?一起去?”我摇摇头,我是打算跟九阿哥谈谈,但我并不认为他们待会讨论的事我会有兴趣,“不了,我先参观一你的府邸。”“那么,要人领路么?”某混蛋的眼里满是笑意与嘲讽,估计是想到我在宫里和塞外的那几次迷路经历。“切!”我翻了个白眼,这个专门揭人伤疤的混蛋!鉴于本姑娘目前没有什么有说服力的反驳词语,我很明智地转移话题,“怎么?你金屋藏娇了,怕我知道?”某混蛋温柔一笑,令他人如沐春风,令我汗毛直竖,“有啊,只要你找得到。”说着,走了出去。哼!装模作样的混蛋!无聊地在八贝勒府闲逛,因为过雪的关系,周围除了一片素白根本没有什么可供欣赏的景色,那层厚厚的积雪倒是可以成为打雪仗的必备道具,只是抬头看了看书房的方向,没个几小时的时间,那两位爷估计是谈不完吧?那我找谁陪我玩啊?愤恨地踢了踢脚的积雪,最舒适的书房被他俩占用了,我现在去哪啊?早知道就先找九阿哥把要问的事情问清楚,也用不了多长时间,这好了,又不能走,还要待在这里吹冷风,真是让人头疼!想了想,反正也是冻着,不如找块空地堆雪人,正想着发现那头一直跟着八阿哥的陈胜探头探脑地往我这边看,我笑了,来得还真是时候,招招手陈胜就连忙跑了过来,一脸讪笑,一看就知道一定是那个混蛋叫来的,他还真怕我迷路啊,哼!片刻,空地、铁锹、积雪、帮手,一切准备就绪,我拍拍手,开始动工!不知过了多久,当我终于站了起来不断搓着冻红的双手取暖时,天已经要黑了,一直站在身后的人走了上来,我笑着转头问:“好看么?”却猛地一愣,居然是九阿哥,本来还以为是那混蛋或陈胜呢,仔细想想从刚才感觉到后面有人注视着这里到现在,大约过了很长时间吧,这么说他站在那里很久了?“是围巾吧。”他指了指雪人。“呃?”我还在想着待会要问的事情,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眨了眨眼。“它脖子上那团红色的东西。”九阿哥解释道,嘴角微微扬起,带着难得一见却又十分明显的真实笑意。“你知道?”我有些疑惑,那个,“围巾”好像是我们现代词汇吧,九阿哥怎么会知道呢?他从哪里听到的?我记得我没对那个混蛋说过这个词汇啊?“寒烟说的。”他的眼里开始有着难得一见的温柔,甚至整个人都显得柔和起来。“水寒烟?”我条件反射地问道,原谅我,至少到现在为止,我无法对这个名字表现得若无其事。听到我用这样的语气直呼他心上人的名字,九阿哥挑了挑眉,那份难得的温柔也迅速收敛了起来,“你恨她?”我沉默着,并不反驳,我确实不喜欢她,不过还没有到恨的程度,九阿哥一开口就是“恨”这个字倒让我很意外。大概是认为我默认了吧,九阿哥突然说:“不要恨她。”声音里竟夹杂着淡淡的忧伤,“她会难过的。”“难过?”我有点不可思议,就因为我讨厌她?我跟她好像不认识吧?“她很喜欢你。”他转头看着我,眼神是我无法看透的深邃,“我们第一次见你时,你还在襁褓里,她抱着你笑得合不拢嘴,她很少那么开心的。”我噎了一,原来她跟惜敏还见过面呢,“因为我跟她很像?”声音闷闷的,这让我本就不好的心情越加沉重,又补充了一句,“可我不喜欢做替身。”“你是因为这个恨她?”九阿哥问,带着一点点的惊讶,然后摇头苦笑道,“你们确实很像。但你并不是她,没有人会是她的替身。因为,她是不可替代的。”不可替代么?那么,在胤祺的心中是不是也是这么想呢?心再次不可抑止地痛了起来,竟再说不出话。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当时他拒绝时不都说清楚了么?一直告诉自己不相信,却无法不在意吧,那个水寒烟在他的心中究竟占着什么样的位置?九阿哥并没有等我的回答,而是抬起头看着远处,眼里是化不开的深情与思念,“再像的面孔,再像的性格,再像的动作都不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从来都只有一个水寒烟。”我被感动了。我想,任谁听到这样的话都无法不为之动容,那是一个男人最深情的告白,那是每个女人梦寐以求的独一无二。突然间,我对这个如此痴情的男子再也提不起一丝厌恶,是谁说的,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我站在山顶,用力地呼吸着,太阳在经过重重波折之后终于完全升起,周围的一切瞬间明亮了起来,而眼前在晨光照耀一点点复苏的城池忽然间变得分外渺小。大大地伸展着手臂,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已经是康熙四十年了啊。”我感叹道,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喜悦。康熙四十年,依洛就要来了。“你很开心?”身后的人问,声音淡淡的,却有丝笑意流露出来。“是呀。”我转头不吝啬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似乎被我感染,他也笑了起来,温和的神色出现在他一贯冷若冰霜的脸上,没有一点不协调的样子。“就因为这场日出么?”我指着阳光的紫禁城,“你不觉得很美么?”他顺着我的手看去,眼神深邃而明亮,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整个人似乎都散发出一种明媚自信的光辉。我呆呆地看着,胸口左侧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不受控制地猛跳了起来。片刻,“你是不是太容易满足了?”有点不可思议的语气。“大概吧。”我含糊地回答,小小鄙视了一自己,又犯花痴了!他扬扬眉,却没说什么,一伸手把我从石头上拉来,“不要一直站在崖边。”很危险,这是潜台词。我仍然傻乎乎地笑,任由他将我拉来,也不挣扎。“四爷。”我踮起脚拍拍他的肩膀,“我突然发现,你今天帅呆了!”“帅?”疑问的语气。“对呀对呀。”我笑眯眯地点头,“有人说人的心情好时,再难看的东西也会变得很漂亮,原来这句话是真的。”“”山的路一直很安静,我骑着马耷拉着脑袋跟在四阿哥的后面,有一没一地打着哈欠,没办法,起来太早了,真困。“不是你自己吵吵着要来的么?怎么现在成了这个样子?”戏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转头看了看周围,到处都是沉浸在喜庆中的人,原来已经回到城里啦。不由撇撇嘴,“我那不是以为在山顶看日出很浪漫么?”要不然谁愿意大清早起来吹冷风啊,而且我当时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哪知道你会当真!他“哼”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会顶嘴了?”“诶?”我眨眨眼睛,有点心虚,企图蒙混过关,“有么?”“看来真的不怕我了。”他转头看我,漆黑的眼眸深沉而明亮,眼角微挑,嘴角的一侧弯起,整套表情结合起来可以翻译为“似笑非笑”。他除了冷酷以外的其他表情我很不适应,但是实话实说那并不能难看,刚才在山顶我就已经被迷得七荤八素了。我想朝天翻个白眼,最后还是忍住了,我还没忘他是未来皇帝这一重要事情,手用力,马的速度立刻变快,他被我甩到了后头。或许他说的没错,我的胆子真的变大了。*************************************************************晚上,家里中规中矩的庆祝活动终于可以告一段落,吃过饭闲来无事,我悄悄逃离放鞭炮的儿童队伍,跑到屋顶看星星。不知多久,当我渐渐沉浸在自己思绪里时,耳旁突然掠过一阵轻微的响动,我立时警觉,微微支起身子,“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跑到这里来了,让我好找。”人未到声先到,是姚青的声音,我放松来,继续慵懒地坐来。片刻,一个人坐在我身旁,“你倒真会挑地方,这是你府里最高的阁楼吧。”“嗯,它叫清烟楼。”我无所谓地点点头,“额娘说程喏颜,呃,就是我亲娘,曾经在这里住过。”“是么?”姚青打量着周围,大概是想象那位奇女子在这里的情景,“所以你就来缅怀一?”“没什么好缅怀的,只不过是无聊路过而已。”我耸耸肩。姚青笑了笑,没有多说。“大过年的,您大驾光临,有事?”我用手支着头懒洋洋地问,眼睛漫不经心地看着远处喜洋洋的街道,以及无处不在的新年气息,这只狐狸不在家好好过年,没事跑这里来凑什么热闹?“只是来通知你一声,月初十的时候是璇玑阁各堂主及守护者的###,方威会被任命为玄武堂堂主。”顿了顿,又说,“还有,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师父打算让你在那天正式接任守护者。”我的身子僵了僵,却没有吭声,潜意识里我不想加入璇玑阁,可是我已经没有立场拒绝了。慕容凌给过我机会,他没有反对大妈跟额娘的心愿,让我当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过平常的生活。是我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当我决定去找冷风瑶为大妈跟方威报仇时,我就已经别无选择了,璇玑阁的事是从不允许外人插手的。“师父让我告诉你,在璇玑阁的记录里并没有第三块璇玑玉的记载,你身上的璇玑玉是个意外,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消失,基于这种无法预料的变故,你仍可以选择是否出席。他要你考虑清楚,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我沉默不语,我当然明白慕容凌的意思,一旦我决定出席,那么一切就不同了,我不再只是个单纯的守护者,更是个领导者,是任阁主的候选人,甚至可以说,在整个璇玑阁里我是“一人之万人之上”,那么我就要为整个璇玑阁负责。其实这段日子,我想得很明白,我是璇玑玉的守护者,这是从出生开始就无法逃避的,即使是在现代,我的胳膊上仍有命定守护者的标志,我会附身到钮钴禄·惜敏身上,这绝对不是偶然。可是,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终有一天要回去的,如果我真的接受了这个责任,我将来还能离得开么?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我跟姚青都默契地选择不再讨论这个话题,而是天南海北地闲聊,可是我的心情却再也轻松不起来了,说起话来也心不在焉的,直到他的一个问题拉回了我的思绪,“你最近似乎跟四阿哥走得很近?”“啊?”我眨眨眼,怎么又是这个问题,八阿哥问情有可原,现在你也问……“算是吧。”我模棱两可地回答。事实上,自那次醉酒后我们只见过两次面,一次在前几天我突然心血来潮地跟他说想上山顶看日出,一次是今天我们将这个心血来潮付诸行动,这种两三个月只能见两次面的程度在古代来说算是走得很近?“你真的决定嫁给他了?”有点难以置信的语气。“这不是你们希望的么?”我反问,要不然当初何必硬要分开我跟五阿哥,平时太无聊了没事找事么?“我并没有这样希望过,当初找五贝勒出来也只是遵从师父的意思,事实上,跟他谈的人是师父,我只是当牵线人。”姚青解释道。“你是在说我错怪你了么?”“不是。”姚青无奈地说,“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容易就屈服了。”屈服?我扁扁嘴,真是个难听的贬义词,不过也没办法反驳,我确实打算听从那道圣旨,不是么?反正我也是要回现代的,嫁不嫁都无所谓。“或者,你真的爱上四贝勒了?”带着一点点试探的语气。“诶?”愣住,这个问题我承认我是有一点点喜欢他,不过要说爱上“没有!”肯定的语气,我可不想胤祺的事再重蹈覆辙。就像八阿哥那个混蛋说的,如果终究是要离开的话,还是不要在这里留什么东西的好,包括,感情。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小蕊坐在桌旁不住地打着哈欠,现在她对我偶尔的失踪已经习以为常,不会再弄得全府上人尽皆知了。我有些歉意,随手给了她一个暴栗,“这么晚了,还不去睡觉!”“小姐~~~”她眼泪汪汪地看着我,“你终于回来啦,我都困死了。”“那还不去睡觉,笨!”我没好气地说,这个蠢丫头,每次都要等我,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彻夜不归了。小蕊委屈地撇了撇嘴,站了起来,无声地抗议我刚才的话。又是这一套!我瞪了瞪她,一屁股坐了来,连带着将她拉回椅子上。“那几位爷今年又送什么来了?”我按着额角问道,大概是刚才吹风的缘故,我的头从在屋顶是就开始一阵阵地刺痛,现在越来越严重了,看来我这个不容易生病的人貌似要病倒了。“那个红色盒子的是四爷送的,我没敢打开看,还有件骑装是九爷送的,八爷送了食盒过来,十三爷”小蕊像往年一样指着一堆堆礼物絮絮叨叨地解说,我边听边随意地答应着,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可是她的面容却逐渐模糊,声音也渐渐远去,听不真切,我的头越来越疼,针扎一般的感觉分外明显,似乎要整个裂开一样。“小姐,你怎么了?别吓小蕊啊,小姐来人啊!快来人啊,小姐出事了!”我想要拉住她,告诉她我没事,不过是个头疼,不用大惊小怪的,嘴唇动了动,却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随着逐渐增加的痛苦,我再也坚持不住跪在了地上用力抱住头,大声地呻吟起来,全部的意志都在抗拒着难以抑制的疼痛。终于,我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我的午饭是在八贝勒府吃的,厨师很棒,菜做得色香味俱全,弄得萎靡了好久的我胃口大开,从坐在餐桌旁起,我的眼睛就再也没有瞟向别处,可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吃盘中餐。许久以后,在我快要吃完的时候,旁边一直默不做声的人突然开了口,“今儿的菜是谁做的?”温和的声音却夹杂着一丝威严,令我不由得放筷子抬起头,此时,一个人已匆匆走进屋里跪了去,显然一直待在外面,“禀八爷,是奴才。”“今儿的菜做的不错,自己去账房领赏吧。”八阿哥淡淡地说着,手随意地挥了挥,立刻就有人陆续走上来收拾碗筷,动作轻柔而迅速。地上的人一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飞来横福,呆立片刻之后,喜出望外地谢了恩随即恭敬地退了出去。我转头看向那个一脸似笑非笑的混蛋,不屑地撇了撇嘴,“切,财大气粗!”我小声地诽谤,用确定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得到的声音,他轻轻一笑,没有回答。我暗暗松了口气,随着他的笑,由刚才的那场谈话而引发的诡异气氛终于消失不见,事实上在我说出会嫁给四阿哥之后,我们一直都在沉默,彼此再没有说过一句话,我刚才还在想,这算不算我和他第一次闹别扭呢?对于我和他而言,他们兄弟之间的暗潮汹涌以及那个位置一直都是个敏感的话题,我不去理会也不愿知道,尽管我和他都明白,他的野心在我们之间从来都不是秘密。正想说什么,有人送茶上来,顿时茶香四溢,我扬了扬眉,不客气地拿起一杯,轻啜着,唇齿留香,果然是我最喜欢的茶,“你从哪里弄到的?”我记得我明明已经把他这里的全部喝光了。后来我还在市场上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只得放弃。“四哥送的。”他淡淡地说,拿起他的那杯喝着。“啊?”我愣住,讪笑了一,低头喝茶。貌似他好像确实对我说过,这种茶叶只有四阿哥那里有,我当时还以为他知道我怕四阿哥,在故意诓我。“要走了吗?”他问。我透过茶冒出的热气看他,眯起眼睛,“大概吧。”他半晌不语。我有些好奇,凑过去,“在想什么?”“我在想”他见了眼我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笑了,“如果你离开,我会想你的。”眨眨眼,“我好感动哦!”我笑道,信你才有鬼!这时,有人来报,九阿哥来了,我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也没有向往常一样告辞离去。八阿哥扫了我一眼,吩咐来人领九阿哥去书房,站起身来看着我,“找九弟有事?一起去?”我摇摇头,我是打算跟九阿哥谈谈,但我并不认为他们待会讨论的事我会有兴趣,“不了,我先参观一你的府邸。”“那么,要人领路么?”某混蛋的眼里满是笑意与嘲讽,估计是想到我在宫里和塞外的那几次迷路经历。“切!”我翻了个白眼,这个专门揭人伤疤的混蛋!鉴于本姑娘目前没有什么有说服力的反驳词语,我很明智地转移话题,“怎么?你金屋藏娇了,怕我知道?”某混蛋温柔一笑,令他人如沐春风,令我汗毛直竖,“有啊,只要你找得到。”说着,走了出去。哼!装模作样的混蛋!无聊地在八贝勒府闲逛,因为过雪的关系,周围除了一片素白根本没有什么可供欣赏的景色,那层厚厚的积雪倒是可以成为打雪仗的必备道具,只是抬头看了看书房的方向,没个几小时的时间,那两位爷估计是谈不完吧?那我找谁陪我玩啊?愤恨地踢了踢脚的积雪,最舒适的书房被他俩占用了,我现在去哪啊?早知道就先找九阿哥把要问的事情问清楚,也用不了多长时间,这好了,又不能走,还要待在这里吹冷风,真是让人头疼!想了想,反正也是冻着,不如找块空地堆雪人,正想着发现那头一直跟着八阿哥的陈胜探头探脑地往我这边看,我笑了,来得还真是时候,招招手陈胜就连忙跑了过来,一脸讪笑,一看就知道一定是那个混蛋叫来的,他还真怕我迷路啊,哼!片刻,空地、铁锹、积雪、帮手,一切准备就绪,我拍拍手,开始动工!不知过了多久,当我终于站了起来不断搓着冻红的双手取暖时,天已经要黑了,一直站在身后的人走了上来,我笑着转头问:“好看么?”却猛地一愣,居然是九阿哥,本来还以为是那混蛋或陈胜呢,仔细想想从刚才感觉到后面有人注视着这里到现在,大约过了很长时间吧,这么说他站在那里很久了?“是围巾吧。”他指了指雪人。“呃?”我还在想着待会要问的事情,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眨了眨眼。“它脖子上那团红色的东西。”九阿哥解释道,嘴角微微扬起,带着难得一见却又十分明显的真实笑意。“你知道?”我有些疑惑,那个,“围巾”好像是我们现代词汇吧,九阿哥怎么会知道呢?他从哪里听到的?我记得我没对那个混蛋说过这个词汇啊?“寒烟说的。”他的眼里开始有着难得一见的温柔,甚至整个人都显得柔和起来。“水寒烟?”我条件反射地问道,原谅我,至少到现在为止,我无法对这个名字表现得若无其事。听到我用这样的语气直呼他心上人的名字,九阿哥挑了挑眉,那份难得的温柔也迅速收敛了起来,“你恨她?”我沉默着,并不反驳,我确实不喜欢她,不过还没有到恨的程度,九阿哥一开口就是“恨”这个字倒让我很意外。大概是认为我默认了吧,九阿哥突然说:“不要恨她。”声音里竟夹杂着淡淡的忧伤,“她会难过的。”“难过?”我有点不可思议,就因为我讨厌她?我跟她好像不认识吧?“她很喜欢你。”他转头看着我,眼神是我无法看透的深邃,“我们第一次见你时,你还在襁褓里,她抱着你笑得合不拢嘴,她很少那么开心的。”我噎了一,原来她跟惜敏还见过面呢,“因为我跟她很像?”声音闷闷的,这让我本就不好的心情越加沉重,又补充了一句,“可我不喜欢做替身。”“你是因为这个恨她?”九阿哥问,带着一点点的惊讶,然后摇头苦笑道,“你们确实很像。但你并不是她,没有人会是她的替身。因为,她是不可替代的。”不可替代么?那么,在胤祺的心中是不是也是这么想呢?心再次不可抑止地痛了起来,竟再说不出话。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当时他拒绝时不都说清楚了么?一直告诉自己不相信,却无法不在意吧,那个水寒烟在他的心中究竟占着什么样的位置?九阿哥并没有等我的回答,而是抬起头看着远处,眼里是化不开的深情与思念,“再像的面孔,再像的性格,再像的动作都不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从来都只有一个水寒烟。”我被感动了。我想,任谁听到这样的话都无法不为之动容,那是一个男人最深情的告白,那是每个女人梦寐以求的独一无二。突然间,我对这个如此痴情的男子再也提不起一丝厌恶,是谁说的,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我站在山顶,用力地呼吸着,太阳在经过重重波折之后终于完全升起,周围的一切瞬间明亮了起来,而眼前在晨光照耀一点点复苏的城池忽然间变得分外渺小。大大地伸展着手臂,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已经是康熙四十年了啊。”我感叹道,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喜悦。康熙四十年,依洛就要来了。“你很开心?”身后的人问,声音淡淡的,却有丝笑意流露出来。“是呀。”我转头不吝啬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似乎被我感染,他也笑了起来,温和的神色出现在他一贯冷若冰霜的脸上,没有一点不协调的样子。“就因为这场日出么?”我指着阳光的紫禁城,“你不觉得很美么?”他顺着我的手看去,眼神深邃而明亮,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整个人似乎都散发出一种明媚自信的光辉。我呆呆地看着,胸口左侧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不受控制地猛跳了起来。片刻,“你是不是太容易满足了?”有点不可思议的语气。“大概吧。”我含糊地回答,小小鄙视了一自己,又犯花痴了!他扬扬眉,却没说什么,一伸手把我从石头上拉来,“不要一直站在崖边。”很危险,这是潜台词。我仍然傻乎乎地笑,任由他将我拉来,也不挣扎。“四爷。”我踮起脚拍拍他的肩膀,“我突然发现,你今天帅呆了!”“帅?”疑问的语气。“对呀对呀。”我笑眯眯地点头,“有人说人的心情好时,再难看的东西也会变得很漂亮,原来这句话是真的。”“”山的路一直很安静,我骑着马耷拉着脑袋跟在四阿哥的后面,有一没一地打着哈欠,没办法,起来太早了,真困。“不是你自己吵吵着要来的么?怎么现在成了这个样子?”戏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转头看了看周围,到处都是沉浸在喜庆中的人,原来已经回到城里啦。不由撇撇嘴,“我那不是以为在山顶看日出很浪漫么?”要不然谁愿意大清早起来吹冷风啊,而且我当时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哪知道你会当真!他“哼”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会顶嘴了?”“诶?”我眨眨眼睛,有点心虚,企图蒙混过关,“有么?”“看来真的不怕我了。”他转头看我,漆黑的眼眸深沉而明亮,眼角微挑,嘴角的一侧弯起,整套表情结合起来可以翻译为“似笑非笑”。他除了冷酷以外的其他表情我很不适应,但是实话实说那并不能难看,刚才在山顶我就已经被迷得七荤八素了。我想朝天翻个白眼,最后还是忍住了,我还没忘他是未来皇帝这一重要事情,手用力,马的速度立刻变快,他被我甩到了后头。或许他说的没错,我的胆子真的变大了。*************************************************************晚上,家里中规中矩的庆祝活动终于可以告一段落,吃过饭闲来无事,我悄悄逃离放鞭炮的儿童队伍,跑到屋顶看星星。不知多久,当我渐渐沉浸在自己思绪里时,耳旁突然掠过一阵轻微的响动,我立时警觉,微微支起身子,“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跑到这里来了,让我好找。”人未到声先到,是姚青的声音,我放松来,继续慵懒地坐来。片刻,一个人坐在我身旁,“你倒真会挑地方,这是你府里最高的阁楼吧。”“嗯,它叫清烟楼。”我无所谓地点点头,“额娘说程喏颜,呃,就是我亲娘,曾经在这里住过。”“是么?”姚青打量着周围,大概是想象那位奇女子在这里的情景,“所以你就来缅怀一?”“没什么好缅怀的,只不过是无聊路过而已。”我耸耸肩。姚青笑了笑,没有多说。“大过年的,您大驾光临,有事?”我用手支着头懒洋洋地问,眼睛漫不经心地看着远处喜洋洋的街道,以及无处不在的新年气息,这只狐狸不在家好好过年,没事跑这里来凑什么热闹?“只是来通知你一声,月初十的时候是璇玑阁各堂主及守护者的###,方威会被任命为玄武堂堂主。”顿了顿,又说,“还有,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师父打算让你在那天正式接任守护者。”我的身子僵了僵,却没有吭声,潜意识里我不想加入璇玑阁,可是我已经没有立场拒绝了。慕容凌给过我机会,他没有反对大妈跟额娘的心愿,让我当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过平常的生活。是我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当我决定去找冷风瑶为大妈跟方威报仇时,我就已经别无选择了,璇玑阁的事是从不允许外人插手的。“师父让我告诉你,在璇玑阁的记录里并没有第三块璇玑玉的记载,你身上的璇玑玉是个意外,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消失,基于这种无法预料的变故,你仍可以选择是否出席。他要你考虑清楚,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我沉默不语,我当然明白慕容凌的意思,一旦我决定出席,那么一切就不同了,我不再只是个单纯的守护者,更是个领导者,是任阁主的候选人,甚至可以说,在整个璇玑阁里我是“一人之万人之上”,那么我就要为整个璇玑阁负责。其实这段日子,我想得很明白,我是璇玑玉的守护者,这是从出生开始就无法逃避的,即使是在现代,我的胳膊上仍有命定守护者的标志,我会附身到钮钴禄·惜敏身上,这绝对不是偶然。可是,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终有一天要回去的,如果我真的接受了这个责任,我将来还能离得开么?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我跟姚青都默契地选择不再讨论这个话题,而是天南海北地闲聊,可是我的心情却再也轻松不起来了,说起话来也心不在焉的,直到他的一个问题拉回了我的思绪,“你最近似乎跟四阿哥走得很近?”“啊?”我眨眨眼,怎么又是这个问题,八阿哥问情有可原,现在你也问……“算是吧。”我模棱两可地回答。事实上,自那次醉酒后我们只见过两次面,一次在前几天我突然心血来潮地跟他说想上山顶看日出,一次是今天我们将这个心血来潮付诸行动,这种两三个月只能见两次面的程度在古代来说算是走得很近?“你真的决定嫁给他了?”有点难以置信的语气。“这不是你们希望的么?”我反问,要不然当初何必硬要分开我跟五阿哥,平时太无聊了没事找事么?“我并没有这样希望过,当初找五贝勒出来也只是遵从师父的意思,事实上,跟他谈的人是师父,我只是当牵线人。”姚青解释道。“你是在说我错怪你了么?”“不是。”姚青无奈地说,“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容易就屈服了。”屈服?我扁扁嘴,真是个难听的贬义词,不过也没办法反驳,我确实打算听从那道圣旨,不是么?反正我也是要回现代的,嫁不嫁都无所谓。“或者,你真的爱上四贝勒了?”带着一点点试探的语气。“诶?”愣住,这个问题我承认我是有一点点喜欢他,不过要说爱上“没有!”肯定的语气,我可不想胤祺的事再重蹈覆辙。就像八阿哥那个混蛋说的,如果终究是要离开的话,还是不要在这里留什么东西的好,包括,感情。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小蕊坐在桌旁不住地打着哈欠,现在她对我偶尔的失踪已经习以为常,不会再弄得全府上人尽皆知了。我有些歉意,随手给了她一个暴栗,“这么晚了,还不去睡觉!”“小姐~~~”她眼泪汪汪地看着我,“你终于回来啦,我都困死了。”“那还不去睡觉,笨!”我没好气地说,这个蠢丫头,每次都要等我,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彻夜不归了。小蕊委屈地撇了撇嘴,站了起来,无声地抗议我刚才的话。又是这一套!我瞪了瞪她,一屁股坐了来,连带着将她拉回椅子上。“那几位爷今年又送什么来了?”我按着额角问道,大概是刚才吹风的缘故,我的头从在屋顶是就开始一阵阵地刺痛,现在越来越严重了,看来我这个不容易生病的人貌似要病倒了。“那个红色盒子的是四爷送的,我没敢打开看,还有件骑装是九爷送的,八爷送了食盒过来,十三爷”小蕊像往年一样指着一堆堆礼物絮絮叨叨地解说,我边听边随意地答应着,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可是她的面容却逐渐模糊,声音也渐渐远去,听不真切,我的头越来越疼,针扎一般的感觉分外明显,似乎要整个裂开一样。“小姐,你怎么了?别吓小蕊啊,小姐来人啊!快来人啊,小姐出事了!”我想要拉住她,告诉她我没事,不过是个头疼,不用大惊小怪的,嘴唇动了动,却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随着逐渐增加的痛苦,我再也坚持不住跪在了地上用力抱住头,大声地呻吟起来,全部的意志都在抗拒着难以抑制的疼痛。终于,我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我的午饭是在八贝勒府吃的,厨师很棒,菜做得色香味俱全,弄得萎靡了好久的我胃口大开,从坐在餐桌旁起,我的眼睛就再也没有瞟向别处,可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吃盘中餐。许久以后,在我快要吃完的时候,旁边一直默不做声的人突然开了口,“今儿的菜是谁做的?”温和的声音却夹杂着一丝威严,令我不由得放筷子抬起头,此时,一个人已匆匆走进屋里跪了去,显然一直待在外面,“禀八爷,是奴才。”“今儿的菜做的不错,自己去账房领赏吧。”八阿哥淡淡地说着,手随意地挥了挥,立刻就有人陆续走上来收拾碗筷,动作轻柔而迅速。地上的人一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飞来横福,呆立片刻之后,喜出望外地谢了恩随即恭敬地退了出去。我转头看向那个一脸似笑非笑的混蛋,不屑地撇了撇嘴,“切,财大气粗!”我小声地诽谤,用确定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得到的声音,他轻轻一笑,没有回答。我暗暗松了口气,随着他的笑,由刚才的那场谈话而引发的诡异气氛终于消失不见,事实上在我说出会嫁给四阿哥之后,我们一直都在沉默,彼此再没有说过一句话,我刚才还在想,这算不算我和他第一次闹别扭呢?对于我和他而言,他们兄弟之间的暗潮汹涌以及那个位置一直都是个敏感的话题,我不去理会也不愿知道,尽管我和他都明白,他的野心在我们之间从来都不是秘密。正想说什么,有人送茶上来,顿时茶香四溢,我扬了扬眉,不客气地拿起一杯,轻啜着,唇齿留香,果然是我最喜欢的茶,“你从哪里弄到的?”我记得我明明已经把他这里的全部喝光了。后来我还在市场上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只得放弃。“四哥送的。”他淡淡地说,拿起他的那杯喝着。“啊?”我愣住,讪笑了一,低头喝茶。貌似他好像确实对我说过,这种茶叶只有四阿哥那里有,我当时还以为他知道我怕四阿哥,在故意诓我。“要走了吗?”他问。我透过茶冒出的热气看他,眯起眼睛,“大概吧。”他半晌不语。我有些好奇,凑过去,“在想什么?”“我在想”他见了眼我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笑了,“如果你离开,我会想你的。”眨眨眼,“我好感动哦!”我笑道,信你才有鬼!这时,有人来报,九阿哥来了,我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也没有向往常一样告辞离去。八阿哥扫了我一眼,吩咐来人领九阿哥去书房,站起身来看着我,“找九弟有事?一起去?”我摇摇头,我是打算跟九阿哥谈谈,但我并不认为他们待会讨论的事我会有兴趣,“不了,我先参观一你的府邸。”“那么,要人领路么?”某混蛋的眼里满是笑意与嘲讽,估计是想到我在宫里和塞外的那几次迷路经历。“切!”我翻了个白眼,这个专门揭人伤疤的混蛋!鉴于本姑娘目前没有什么有说服力的反驳词语,我很明智地转移话题,“怎么?你金屋藏娇了,怕我知道?”某混蛋温柔一笑,令他人如沐春风,令我汗毛直竖,“有啊,只要你找得到。”说着,走了出去。哼!装模作样的混蛋!无聊地在八贝勒府闲逛,因为过雪的关系,周围除了一片素白根本没有什么可供欣赏的景色,那层厚厚的积雪倒是可以成为打雪仗的必备道具,只是抬头看了看书房的方向,没个几小时的时间,那两位爷估计是谈不完吧?那我找谁陪我玩啊?愤恨地踢了踢脚的积雪,最舒适的书房被他俩占用了,我现在去哪啊?早知道就先找九阿哥把要问的事情问清楚,也用不了多长时间,这好了,又不能走,还要待在这里吹冷风,真是让人头疼!想了想,反正也是冻着,不如找块空地堆雪人,正想着发现那头一直跟着八阿哥的陈胜探头探脑地往我这边看,我笑了,来得还真是时候,招招手陈胜就连忙跑了过来,一脸讪笑,一看就知道一定是那个混蛋叫来的,他还真怕我迷路啊,哼!片刻,空地、铁锹、积雪、帮手,一切准备就绪,我拍拍手,开始动工!不知过了多久,当我终于站了起来不断搓着冻红的双手取暖时,天已经要黑了,一直站在身后的人走了上来,我笑着转头问:“好看么?”却猛地一愣,居然是九阿哥,本来还以为是那混蛋或陈胜呢,仔细想想从刚才感觉到后面有人注视着这里到现在,大约过了很长时间吧,这么说他站在那里很久了?“是围巾吧。”他指了指雪人。“呃?”我还在想着待会要问的事情,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眨了眨眼。“它脖子上那团红色的东西。”九阿哥解释道,嘴角微微扬起,带着难得一见却又十分明显的真实笑意。“你知道?”我有些疑惑,那个,“围巾”好像是我们现代词汇吧,九阿哥怎么会知道呢?他从哪里听到的?我记得我没对那个混蛋说过这个词汇啊?“寒烟说的。”他的眼里开始有着难得一见的温柔,甚至整个人都显得柔和起来。“水寒烟?”我条件反射地问道,原谅我,至少到现在为止,我无法对这个名字表现得若无其事。听到我用这样的语气直呼他心上人的名字,九阿哥挑了挑眉,那份难得的温柔也迅速收敛了起来,“你恨她?”我沉默着,并不反驳,我确实不喜欢她,不过还没有到恨的程度,九阿哥一开口就是“恨”这个字倒让我很意外。大概是认为我默认了吧,九阿哥突然说:“不要恨她。”声音里竟夹杂着淡淡的忧伤,“她会难过的。”“难过?”我有点不可思议,就因为我讨厌她?我跟她好像不认识吧?“她很喜欢你。”他转头看着我,眼神是我无法看透的深邃,“我们第一次见你时,你还在襁褓里,她抱着你笑得合不拢嘴,她很少那么开心的。”我噎了一,原来她跟惜敏还见过面呢,“因为我跟她很像?”声音闷闷的,这让我本就不好的心情越加沉重,又补充了一句,“可我不喜欢做替身。”“你是因为这个恨她?”九阿哥问,带着一点点的惊讶,然后摇头苦笑道,“你们确实很像。但你并不是她,没有人会是她的替身。因为,她是不可替代的。”不可替代么?那么,在胤祺的心中是不是也是这么想呢?心再次不可抑止地痛了起来,竟再说不出话。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当时他拒绝时不都说清楚了么?一直告诉自己不相信,却无法不在意吧,那个水寒烟在他的心中究竟占着什么样的位置?九阿哥并没有等我的回答,而是抬起头看着远处,眼里是化不开的深情与思念,“再像的面孔,再像的性格,再像的动作都不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从来都只有一个水寒烟。”我被感动了。我想,任谁听到这样的话都无法不为之动容,那是一个男人最深情的告白,那是每个女人梦寐以求的独一无二。突然间,我对这个如此痴情的男子再也提不起一丝厌恶,是谁说的,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我站在山顶,用力地呼吸着,太阳在经过重重波折之后终于完全升起,周围的一切瞬间明亮了起来,而眼前在晨光照耀一点点复苏的城池忽然间变得分外渺小。大大地伸展着手臂,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已经是康熙四十年了啊。”我感叹道,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喜悦。康熙四十年,依洛就要来了。“你很开心?”身后的人问,声音淡淡的,却有丝笑意流露出来。“是呀。”我转头不吝啬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似乎被我感染,他也笑了起来,温和的神色出现在他一贯冷若冰霜的脸上,没有一点不协调的样子。“就因为这场日出么?”我指着阳光的紫禁城,“你不觉得很美么?”他顺着我的手看去,眼神深邃而明亮,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整个人似乎都散发出一种明媚自信的光辉。我呆呆地看着,胸口左侧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不受控制地猛跳了起来。片刻,“你是不是太容易满足了?”有点不可思议的语气。“大概吧。”我含糊地回答,小小鄙视了一自己,又犯花痴了!他扬扬眉,却没说什么,一伸手把我从石头上拉来,“不要一直站在崖边。”很危险,这是潜台词。我仍然傻乎乎地笑,任由他将我拉来,也不挣扎。“四爷。”我踮起脚拍拍他的肩膀,“我突然发现,你今天帅呆了!”“帅?”疑问的语气。“对呀对呀。”我笑眯眯地点头,“有人说人的心情好时,再难看的东西也会变得很漂亮,原来这句话是真的。”“”山的路一直很安静,我骑着马耷拉着脑袋跟在四阿哥的后面,有一没一地打着哈欠,没办法,起来太早了,真困。“不是你自己吵吵着要来的么?怎么现在成了这个样子?”戏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转头看了看周围,到处都是沉浸在喜庆中的人,原来已经回到城里啦。不由撇撇嘴,“我那不是以为在山顶看日出很浪漫么?”要不然谁愿意大清早起来吹冷风啊,而且我当时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哪知道你会当真!他“哼”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会顶嘴了?”“诶?”我眨眨眼睛,有点心虚,企图蒙混过关,“有么?”“看来真的不怕我了。”他转头看我,漆黑的眼眸深沉而明亮,眼角微挑,嘴角的一侧弯起,整套表情结合起来可以翻译为“似笑非笑”。他除了冷酷以外的其他表情我很不适应,但是实话实说那并不能难看,刚才在山顶我就已经被迷得七荤八素了。我想朝天翻个白眼,最后还是忍住了,我还没忘他是未来皇帝这一重要事情,手用力,马的速度立刻变快,他被我甩到了后头。或许他说的没错,我的胆子真的变大了。*************************************************************晚上,家里中规中矩的庆祝活动终于可以告一段落,吃过饭闲来无事,我悄悄逃离放鞭炮的儿童队伍,跑到屋顶看星星。不知多久,当我渐渐沉浸在自己思绪里时,耳旁突然掠过一阵轻微的响动,我立时警觉,微微支起身子,“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跑到这里来了,让我好找。”人未到声先到,是姚青的声音,我放松来,继续慵懒地坐来。片刻,一个人坐在我身旁,“你倒真会挑地方,这是你府里最高的阁楼吧。”“嗯,它叫清烟楼。”我无所谓地点点头,“额娘说程喏颜,呃,就是我亲娘,曾经在这里住过。”“是么?”姚青打量着周围,大概是想象那位奇女子在这里的情景,“所以你就来缅怀一?”“没什么好缅怀的,只不过是无聊路过而已。”我耸耸肩。姚青笑了笑,没有多说。“大过年的,您大驾光临,有事?”我用手支着头懒洋洋地问,眼睛漫不经心地看着远处喜洋洋的街道,以及无处不在的新年气息,这只狐狸不在家好好过年,没事跑这里来凑什么热闹?“只是来通知你一声,月初十的时候是璇玑阁各堂主及守护者的###,方威会被任命为玄武堂堂主。”顿了顿,又说,“还有,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师父打算让你在那天正式接任守护者。”我的身子僵了僵,却没有吭声,潜意识里我不想加入璇玑阁,可是我已经没有立场拒绝了。慕容凌给过我机会,他没有反对大妈跟额娘的心愿,让我当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过平常的生活。是我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当我决定去找冷风瑶为大妈跟方威报仇时,我就已经别无选择了,璇玑阁的事是从不允许外人插手的。“师父让我告诉你,在璇玑阁的记录里并没有第三块璇玑玉的记载,你身上的璇玑玉是个意外,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消失,基于这种无法预料的变故,你仍可以选择是否出席。他要你考虑清楚,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我沉默不语,我当然明白慕容凌的意思,一旦我决定出席,那么一切就不同了,我不再只是个单纯的守护者,更是个领导者,是任阁主的候选人,甚至可以说,在整个璇玑阁里我是“一人之万人之上”,那么我就要为整个璇玑阁负责。其实这段日子,我想得很明白,我是璇玑玉的守护者,这是从出生开始就无法逃避的,即使是在现代,我的胳膊上仍有命定守护者的标志,我会附身到钮钴禄·惜敏身上,这绝对不是偶然。可是,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终有一天要回去的,如果我真的接受了这个责任,我将来还能离得开么?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我跟姚青都默契地选择不再讨论这个话题,而是天南海北地闲聊,可是我的心情却再也轻松不起来了,说起话来也心不在焉的,直到他的一个问题拉回了我的思绪,“你最近似乎跟四阿哥走得很近?”“啊?”我眨眨眼,怎么又是这个问题,八阿哥问情有可原,现在你也问……“算是吧。”我模棱两可地回答。事实上,自那次醉酒后我们只见过两次面,一次在前几天我突然心血来潮地跟他说想上山顶看日出,一次是今天我们将这个心血来潮付诸行动,这种两三个月只能见两次面的程度在古代来说算是走得很近?“你真的决定嫁给他了?”有点难以置信的语气。“这不是你们希望的么?”我反问,要不然当初何必硬要分开我跟五阿哥,平时太无聊了没事找事么?“我并没有这样希望过,当初找五贝勒出来也只是遵从师父的意思,事实上,跟他谈的人是师父,我只是当牵线人。”姚青解释道。“你是在说我错怪你了么?”“不是。”姚青无奈地说,“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容易就屈服了。”屈服?我扁扁嘴,真是个难听的贬义词,不过也没办法反驳,我确实打算听从那道圣旨,不是么?反正我也是要回现代的,嫁不嫁都无所谓。“或者,你真的爱上四贝勒了?”带着一点点试探的语气。“诶?”愣住,这个问题我承认我是有一点点喜欢他,不过要说爱上“没有!”肯定的语气,我可不想胤祺的事再重蹈覆辙。就像八阿哥那个混蛋说的,如果终究是要离开的话,还是不要在这里留什么东西的好,包括,感情。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小蕊坐在桌旁不住地打着哈欠,现在她对我偶尔的失踪已经习以为常,不会再弄得全府上人尽皆知了。我有些歉意,随手给了她一个暴栗,“这么晚了,还不去睡觉!”“小姐~~~”她眼泪汪汪地看着我,“你终于回来啦,我都困死了。”“那还不去睡觉,笨!”我没好气地说,这个蠢丫头,每次都要等我,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彻夜不归了。小蕊委屈地撇了撇嘴,站了起来,无声地抗议我刚才的话。又是这一套!我瞪了瞪她,一屁股坐了来,连带着将她拉回椅子上。“那几位爷今年又送什么来了?”我按着额角问道,大概是刚才吹风的缘故,我的头从在屋顶是就开始一阵阵地刺痛,现在越来越严重了,看来我这个不容易生病的人貌似要病倒了。“那个红色盒子的是四爷送的,我没敢打开看,还有件骑装是九爷送的,八爷送了食盒过来,十三爷”小蕊像往年一样指着一堆堆礼物絮絮叨叨地解说,我边听边随意地答应着,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可是她的面容却逐渐模糊,声音也渐渐远去,听不真切,我的头越来越疼,针扎一般的感觉分外明显,似乎要整个裂开一样。“小姐,你怎么了?别吓小蕊啊,小姐来人啊!快来人啊,小姐出事了!”我想要拉住她,告诉她我没事,不过是个头疼,不用大惊小怪的,嘴唇动了动,却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随着逐渐增加的痛苦,我再也坚持不住跪在了地上用力抱住头,大声地呻吟起来,全部的意志都在抗拒着难以抑制的疼痛。终于,我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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