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至大寒。
书上说大寒是天气冷到极点,到了天寒地冻的时期,是一年中最冷的时节。
晚上,风枚感到有些不适。不一会儿,胸就剧烈地疼痛起来。后来,她瘫倒在床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广春从风枚家回来的第二天晚上,就接到了发毛的电话。
“金老师吗?我妈妈刚才……”
话说到这儿发毛哽咽了一下,随后很清楚地说:“辞世了。”
“啊?你妈妈怎么了?”
“过世了。是器官衰竭致死的。”
“昨天不还是好好的吗?”
“是,她最近太虚弱了。不过昨天您能来,对妈妈来说是最大的安慰,我想她是带着欣慰走的……”
广春沉默不语,发毛的话像隔着九重天传过来的,遥远,空旷。
“谁来的电话呀?”淑颦问道。
“是柳康。”
“柳康?”
“他妈妈刚刚过世了。”
“是吗?可怜见的。”
“他妈妈就是柳风枚。”
“……”
淑颦一时间愣在那,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风枚临终的时候,就只有发毛守在身边。风枚久病在床,她是身体虚弱到了极点引起器官衰竭而死的。上周复查时,医生就曾对发毛说:
“她的体质虚弱得像个发育不全的孩子,连腿肚子几乎都没有肉了。恐怕连运动自己身体的力气都没有哩……”
然而就在风枚去世前的上午,她的精神一直很好。
发毛练功回来的时候,风枚正在临广春抄的段《心经》: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你看,‘受想行识,亦复如是’,八个字,多么简洁,又是多么丰富。”
发毛把两幅字摆在一起比较,风枚却把自己临的那幅卷起来,
“你金老师写的字字都像菩萨,庄严、明净,没有丁点儿的人间烟火气。”
“娘写的也不错吗……”发毛争辩道。
“正法眼藏。要读懂这幅字,是需要有洞明超拔的法眼。”
“我只看出金老师的字古拙些,娘的字却清秀洒脱。”
“写字原要求贯气,自从病后,我写字就多无有根基了。”
风枚又看着广春抄的《心经》,通篇都透着份无法言说的幽寂。或许这幽寂,正是开启安心的法门。风枚仿佛又看到广春夜抄佛经的清冷,那时他会想到自己吗?
“帮我把这两幅《心经》烧了吧。”
“烧了,为什么?”
“……”风枚的泪流出来了。
发毛在脸盆中点燃了这两幅《心经》。
刹时一道柔和的白光,从盆中升腾起来,照亮了俩人的脸庞。
那道洁净的白光,令风枚的心智豁然开朗。
这道白光仿佛是广春注视自己的目光,温柔和蔼,没有愧疚,没有指责。
风枚渴望着这样的目光,伴随自己游历过去、现在或者未来的世界。
她似乎是隔着岁月之墙来和广春相会,又似乎是和岁月本身相会。
她坚定地认为,在那极乐的世界,有一枝莲,在静静地等待着自己……
就在这天晚上,风枚真的魂归极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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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大寒。
书上说大寒是天气冷到极点,到了天寒地冻的时期,是一年中最冷的时节。
晚上,风枚感到有些不适。不一会儿,胸就剧烈地疼痛起来。后来,她瘫倒在床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广春从风枚家回来的第二天晚上,就接到了发毛的电话。
“金老师吗?我妈妈刚才……”
话说到这儿发毛哽咽了一下,随后很清楚地说:“辞世了。”
“啊?你妈妈怎么了?”
“过世了。是器官衰竭致死的。”
“昨天不还是好好的吗?”
“是,她最近太虚弱了。不过昨天您能来,对妈妈来说是最大的安慰,我想她是带着欣慰走的……”
广春沉默不语,发毛的话像隔着九重天传过来的,遥远,空旷。
“谁来的电话呀?”淑颦问道。
“是柳康。”
“柳康?”
“他妈妈刚刚过世了。”
“是吗?可怜见的。”
“他妈妈就是柳风枚。”
“……”
淑颦一时间愣在那,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风枚临终的时候,就只有发毛守在身边。风枚久病在床,她是身体虚弱到了极点引起器官衰竭而死的。上周复查时,医生就曾对发毛说:
“她的体质虚弱得像个发育不全的孩子,连腿肚子几乎都没有肉了。恐怕连运动自己身体的力气都没有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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