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妈妈在世时曾说，她爱金老师，就爱他的一切，她是下定决心退出的……”
“……”
“我父亲也是个开通的人，只是他是个生意人，念书少。他唯一不能忍受的是母亲总要暗自拿他与金老师比较。在他眼里，母亲有点固执且神经质。”
“那你也这样看她？”
“以孩子的眼光看母亲，和以丈夫的眼光看妻子，这是两种不同的方式。有些事，母亲在世时，我把它看成是罪孽，可现在我却清晰的感到是母亲的悲伤。”
“是罪孽的话，就不会消失，而悲伤则会过去的。”
“所以说，是罪孽，母亲早已背负着它辞世了。现在留下的只是悲伤，母亲也希望您和金老师能够忘却悲伤，幸福的过下去。”
“幸福的过下去？”淑馨的脸上露出了微笑，“现在连思考幸福都是奢侈的了。”
“我相信母亲在那边也是祝福你们的。”
“刚才我说恨她，你不生气？”
“母亲在世时，我还要跟金老师学琴，我不敢跟您提起家庭，就是担心您还在恨她。如今，她过世了，我也就释怀了。”
“那你在心里恨我和金老师？”
“没有恨，只是感到深深的悲伤。”
“深深的悲伤……”
发毛是个漂亮的小伙子。他的眼神甜美，话语温存。
淑馨以前没有发现，发毛的神态居然酷似二十年前的广春，只是更添了一些女性的柔和。淑馨也许想倾吐衷肠。然而，到后来淑馨都迷惑，自己面前的是发毛还是年轻的广春，她与发毛谈话就像跟年轻的广春说话一样，格外的亲昵。
发毛把淑馨送到家楼下，才转身去了医院。
他觉得，杨老那边晚上还是要有个人陪床的。
[..]
街上已经是灯火通明了，淑馨走在路上，却感觉到无尽的黑暗随同残冬的寒意不断涌入心头。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疲惫，对面隐隐约约像是广春走过来，瞧见她惨白的脸色，眼里都是关怀的神情。
“广春……”淑馨她那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刹时变的灰白，灰白，一头倒在了他的怀里。
“师娘，是我，我是发毛呀！”
“广春！”淑馨朦胧的眼睛里，那挺直的鼻梁，入鬓的剑眉，分明就是广春的模样，她就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紧紧地抱住发毛的脖颈，仿佛一松手，自己就会滑落进无底的深渊里……
发毛把淑馨扶到了路边的茶室，当淑馨的手指触碰到温暖的茶杯时，禁不住微微的颤抖。
发毛静静地坐在一旁，他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她也不知道该向他解释些什么，二人就这样的相对无语。
沉默中，淑馨突然爆发出无比的激愤，她下颚微微地颤抖，眼睛闪出犀利的光芒。
“发毛，我是个软弱的人。我爱我的家，我爱我的父亲，我爱我的丈夫，我爱我的女儿，我爱我的事业。我从来没有害过谁，我珍惜命运，我只想这样平静的过一辈子。可命运为什么这样对我？剧团要解散了，你杨爷爷、金老师也都病倒了，蝶儿的前途也没了着落。现在我的家庭、事业都快要崩溃了，这是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淑馨凝视着窗外，尽量抑制住心底的悲伤。
但发毛还是见到了她的泪水。
在茶室幽暗的灯光下，淑馨的泪水像水晶一样剔透。
“自从知道你是风枚的孩子，我心里就疙疙瘩瘩的。我知道这不关你的事，可我就是要去想，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找过你的母亲，可我心里就是恨她……”
发毛看起来十分柔顺，但内心却很严厉。他紧绷着脸，倾听着淑馨的宣泄。
“你妈妈已经过世了，我这样说不好。也许你会觉得我是个邪恶的女人，可是我就是放不下。她的死，却带走了我丈夫的心，我知道，我是再也得不到幸福的。”
淑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发毛说这些，她一直不敢去想，自己是不是还能得到幸福。可就在望见发毛的那一刻起，淑馨仿佛明白了，自己一直活在自己编织的梦里。
“听蝶儿说，风枚的日子也过得不顺哪？”
“我们也还好，妈妈辛苦把我拉扯大，只是到我想要报答的时候，她却生了那场病。”
“你妈妈生病是因为我的固执吧？如今你金老师也病了，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不坚持了。”
“只是妈妈在世时曾说，她爱金老师，就爱他的一切，她是下定决心退出的……”
“……”
“我父亲也是个开通的人，只是他是个生意人，念书少。他唯一不能忍受的是母亲总要暗自拿他与金老师比较。在他眼里，母亲有点固执且神经质。”
“那你也这样看她？”
“以孩子的眼光看母亲，和以丈夫的眼光看妻子，这是两种不同的方式。有些事，母亲在世时，我把它看成是罪孽，可现在我却清晰的感到是母亲的悲伤。”
“是罪孽的话，就不会消失，而悲伤则会过去的。”
“所以说，是罪孽，母亲早已背负着它辞世了。现在留下的只是悲伤，母亲也希望您和金老师能够忘却悲伤，幸福的过下去。”
“幸福的过下去？”淑馨的脸上露出了微笑，“现在连思考幸福都是奢侈的了。”
“我相信母亲在那边也是祝福你们的。”
“刚才我说恨她，你不生气？”
“母亲在世时，我还要跟金老师学琴，我不敢跟您提起家庭，就是担心您还在恨她。如今，她过世了，我也就释怀了。”
“那你在心里恨我和金老师？”
“没有恨，只是感到深深的悲伤。”
“深深的悲伤……”
发毛是个漂亮的小伙子。他的眼神甜美，话语温存。
淑馨以前没有发现，发毛的神态居然酷似二十年前的广春，只是更添了一些女性的柔和。淑馨也许想倾吐衷肠。然而，到后来淑馨都迷惑，自己面前的是发毛还是年轻的广春，她与发毛谈话就像跟年轻的广春说话一样，格外的亲昵。
发毛把淑馨送到家楼下，才转身去了医院。
他觉得，杨老那边晚上还是要有个人陪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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